挑三點式比基尼太暴露了,連身式又古板了些。所以她選了棗紅色的兩件式泳衣,襯托得她肌膚似雪。
唐徹無法下水,他在岸邊指導著。
「你的手劃水弧度太大,不必用整只手臂劃,用上臂就行了。還有你的腳根本沒有打到水,是往下踢像鴨蹼再縮回來伸直,你把腳踢在水面上,難怪游得慢。」
「還有你同手同腳游,會影響到換氣時間。」
「不對!在水中把氣吐完,用嘴巴別用鼻子吸氣,會吃到水。你的蛙腳還是不行,是用腰力不是用。」
夏築涵全身上下被糾正得一無是處。而且他還在岸上學她的錯誤游法糗她。
「學習態度七十分,學習成效六十分,我教學態度八十分。」唐徹末了給夏築涵和自己都打了分數,還大言不慚地給自己高分。
夏築涵由水中冒了上來,甩了甩濕發,如一朵出水芙蓉般清麗。
「明天同一時間,先練習打蛙腳,飄浮三十分鐘。」
「十分鐘。」夏築涵討價。
「二十分鐘。」唐徹回價。
「十五分鐘。」夏築涵還價。
「十五分鐘,成交!」唐徹決價。
「唐徹,你今天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擦著濕發,目光欲言又止。
「我一直都對你很好。」
「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比較像朋友。」夏築涵換回衣裳,也許她和唐徹可以成為朋友,化干戈為玉帛。
「我以為我們的關系更勝于朋友——」唐徹有些失望地說。
「不,我們是朋友。而朋友是不可以上床的!」夏築涵提醒了他。
夏築涵想,她是改變不了唐徹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雖然她暫時失去自由,不過也算過了幾天快意日子。夏築涵幾乎快學會蛙式了,準備向自由式進軍。不過這天她正在池畔練習時,卻有客人來訪。
她以為是爸媽,但來的人是曹哥。發現曹哥的眼楮在她泳衣上來回打轉時,她連忙披上浴巾,走回屋里。
「新婚燕爾!」曹哥坐在太陽傘下,諷刺性地道賀著。
實情當然不是如此,這幾天夏築涵甚至不知他晚上睡哪兒?總之她是一個人睡一張床就是。唐徹也沒出聲,默認似的。
「你的傷好了嗎?」曹哥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再過幾天就可痊愈了!」唐徹和曹哥對坐著,緩緩說道。
「是嗎?少拉點小提琴就沒事。」曹哥這句話寓意明顯,他暗示著唐徹,他的一舉一動,完全部在他的掌控之中。
「听好!阿徹,叫阿軍回家。要不然築涵就是你的大嫂了。」曹哥站起身來,隨從立刻跟了上去。一伙人便隨即又離開了現場。但唐徹已了解曹哥的暗示。
夏築涵更了衣,從屋內走了出來,她不知曹哥來此有何目的。
「你想不想當我大嫂?」唐徹苦澀地說著。
「唐徹,別太過分。」夏築涵已有一陣子沒同他吵了,不知為何此刻唐徹又拿話激她。
「我說真的!」唐徹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他站起身來走到池邊,凝望片刻,轉過身來。「我救了你的父母,你不能報答我一些嗎?如果沒有我講情,你爸媽還能睡得安穩?你還能在此當個有名無實的大少女乃女乃!」唐徹一口氣說完。
他本意不是如此。天知道他已深深愛上她,但此刻在曹哥面前,為了保護她,只好故意說出反話。
夏築涵走向前去,這男人怎又變得如此教人痛恨。
「謝謝你教我游泳,這是我給你的謝師禮,教練。」夏築涵雙手用力一推,唐徹撲通一聲掉入池中。
唐徹沒料到夏築涵會來這麼一下,他在水中載浮載沉,既不掙扎,也不劃水。他的手雖然受了傷,但是這一點也無妨于他的泳技。只是在這一瞬間,他恍若墜入愛河不想求生,他寧願在夏築涵的目光之中,醉死在這愛的漩渦里。
夏築涵見唐徹直往下墜去可慌了,她立即跳入池中,拚命地想拉住唐徹。她不是故意的,她甚至忘了他的手還受著傷……她拉住唐徹的手,她一定要救他……
突然之間,原本下墜的唐徹卻一把將她拉入他懷里,將她鎖入他寬闊的胸襟中。他不能再忍受下去,盡避只有這一刻,盡避他倆只能纏綿這一刻,他倆的緣分只有這一刻……
兩人就這樣一起沉入水底,唐徹的唇飛快地吻住了夏築涵的那片芳唇。夏築涵一時驚慌,根本來不及拒絕,就被他強而有力的臂膀緊緊鎖住。隨之而來的深吻令夏築涵無法呼吸,那個吻是如此深情而冗長,她迷惑了……
這是愛嗎?這是唐徹對她的表白嗎?
夏築涵使勁推開了唐徹,她不想再多看他一眼,怕自己再也控制不住那顆徘徊在愛恨邊緣的心。她推開他向池邊劃去,唐徹卻不肯放過她,再次攫住了她雪白的雙臂。他這回采取包強烈的攻勢,他深深鎖住她紅唇,以舌尖挑逗她的熱情。唐徹的柔情在此刻格外令夏築涵無法招架,她竟然也不自覺地回應了他。唐徹的吻從唇一路直下,耳際、粉頸,到她雪白的胸前。他隔著泳衣吻著她的雙峰,全身戰栗的心悸像電擊般擊醒了夏築涵。
「住手——」夏築涵不能忍受這種侵犯,她的理智使她在片刻間清醒過來,她拚命地想掙月兌唐徹的懷抱。但唐徹緊緊抱住她,掙扎之間,她揮手亂抓一陣,沒想到卻抓破了唐徹左手上的繃帶。鮮血立刻在水面泛開來。
「痛!」唐徹低喊出聲。這一抓抓回了他的理智,他深深地看了夏築涵一眼,便起身上岸,徑自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唐徹!」夏築涵心中充滿歉意,她沒想到自己那麼用力,竟然會抓傷他。事實上唐徹槍傷未愈,這是夏築涵不知道的。
唐徹關在房里不肯出來,她只好在門口來回踱步。客廳的電話此刻突然響起,沒過多久,便傳來佣人的聲音。
「少女乃女乃!電話。」
找她的!一定是爸媽,他們找到她的下落了。
「築涵!這是我第一次叫你的名字!仔細听,不要插嘴,我只說一次。」沒想到竟是唐徹!唐徹打內線電話做什麼?
「我要你記住,你是我的女人,我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得到你。」唐徹講完就收了線,听得夏築涵一頭霧水。
于是她也撥了內線,撥到唐徹書房里。
「唐徹!你出來,你得先包扎傷口。」她關心道。
「我沒事!」良久,他才回答。
「不行!我看到才算數。」她的關心表露無遺。
「我說沒事就沒事!」唐徹又不耐煩起來。
「公平一點,我都沒計較你……你強吻我了!」夏築涵一肚子氣。明明是他不對在先,現在鬧別扭的也是他。
「我以為你也樂在其中!」
唐徹太過分了!夏築涵只感到尊嚴掃地,明明是他先強吻她的!看來她又再次看錯了唐徹。唐徹怎麼可能會愛上她呢?
夏築涵愈想愈氣,又打了個內線過去。「唐徹,告訴你一件事,我寧可嫁給曹哥那種大我兩倍歲數的老男人,也不要和你這種自大狂同在一個屋檐下!」
夏築涵話才說完,唐徹就沖了出來。
「你有膽再說一次!」唐徹像頭被激怒的雄獅。
「我……」夏築涵被他的氣魄懾住,說不出話來。但當她的眼光停駐在他赤果的手臂上時,她不禁心頭一震。
如果她沒看錯,那既不是抓傷,也不是擊中她後頸的瘀傷。那是一個洞,一個結過疤又裂開了的洞。
唐徹不在乎她投注在他手臂的眼光,他在意的是她方才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