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真的沒有,他的感情世界乏善可陳。
「我不相信,等著倒貼你的人可以從巴黎鐵塔排到羅浮爆去!」雪兒仔細端詳著展磊,目光中盡是不信任。
無中生有,展磊可不是八卦周刊。沒有就是沒有!
「那影劇版誰看啊!大家都嘛愛看明星的艷事,香噴噴火辣辣才夠刺激!」雪兒拍了拍床鋪,招呼展磊上床。
「這樣你不就有了嗎?我就是你的巴黎戀人。咱們明天說不定就上報紙的頭條了,遠在巴黎台灣也傳得到!」雪兒話一說完,展磊頓時警戒了起來,不會吧!她是……
展磊任由她說,這一行待久了情緒智商EQ他倒也懂得一些。
「你猜我幾歲?」雪兒暖昧一笑,顯得極為神秘。
展磊皺起了眉頭,雪兒到底是誰?有相機在拍照嗎?他瞄著四周,是否有人想要他的桃色新聞。
「我老爹說我大小了!未成年不準結婚,其實我雖然只有十六歲,可是我的身材卻是貨真價實喲!」雪兒轉過身,竟是要褪下衣衫。展磊跳了起來,這……太離譜了!
他枉做好人了!展磊沉下臉。
「哈!炳!炳!苞你鬧著玩啦!我早成年了,都二十幾歲了,不過身材只有十六歲。」雪兒瞬間笑得比哭還難看。
展磊無力地癱在沙發上起不來。這小妮子十足的鬼怪,真當起明星,演技一定讓人拍案叫絕。
「喂!睡覺吧!」雪兒重施故計。
「要睡你自己睡!」展磊丟下雪兒獨自離開房間。
展磊到酒吧點了杯威士忌,這雪兒真難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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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展磊回到飯店,看來他得換個房間才行。不過送佛上西天,不放心的他還是先回自己房間看看,雪兒是否已上床休歇。明天希望她能實現願望,不是跳塔,是步上紅地毯。
卻見床上空空如也,不見雪兒芳蹤。回自己房里了嗎?展磊沒發現雪兒,她已不在他的房內。
太晚了,展磊不方便去敲她的房門。可又心生不安之感,他撥了電話過去,半天也沒有人接,是睡著了嗎?展磊輾轉反側,無法成眠,他起身下床來,還是去敲雪兒房門。看她是否無恙?
門沒有關,雪兒不在房內。展磊的心往下沉……
糟了!展磊連忙沖出飯店直奔巴黎鐵塔,他不想看到塔下有具女尸。
展磊沖回廣場。「天啊--」他看見地上真躺了個人……他撲了過去,是雪兒,真的是她,她沒有等「他」三天就殉情去了,展磊慌張地要抱起雪兒,也許,她只是昏死過去。
不對啊!有人摔死摔得如此「完整」嗎?既沒斷手斷腳也不見血流遍地的。
懷中的人動了動。「我是在實驗!預演而已,你拍戲不也要先排戲的嗎?」雪兒站直了身子,嫌展磊搞不清楚狀況。展磊發現同雪兒在一起心髒得異于常人才行,她簡直是特別得近乎怪異。
「我不能,我不能!我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不事二夫!」雪兒現在也在「排演」嗎?展磊是「觀眾」還是「道具」?她居然在大明星面前演戲,不正是「班門弄斧」嗎?可問題是展磊根本分不出來。他迷糊了,為了眼前的「女伶」。
「一天是不夠的,我延長到一星期。」雪兒又改口了,說改就改。
「雪兒,你真的沒事?」展磊慎重地問。
「萬一……七天他還不來呢?他怎麼可以不來……我什麼都給了他了。我要從一而終才行!」雪兒忽又撲在展磊胸前低泣著。
展磊搖搖頭。「雪兒,不是和一個男人上了床就非嫁給他不可!」
「你別再說了!我不想听。你怎麼不說些好听的話給我听,把我當成電影中的女主角!」雪兒想听「甜言蜜語」外帶「花言巧語」振奮一下心情。
「雪兒,愛情電影也好,流行情歌也罷,甚至言情小說都一樣,它們都包了一層美麗的糖衣,入口很甜而已。雪兒,浪漫是一則美麗的謊言。」展磊說了重話。
「才不是,浪漫是一種永遠的情愫,再苦也甘之如飴。」雪兒依然深信這世上有真愛存在!愛情不死,信浪漫者得永生。
「雪兒,我不是否定愛情的存在。只是它可遇而不可求,你太一廂情願了。」展磊沒把雪兒當成影迷來哄。
「你--太差勁了!你等著,等著看我和他浪漫一生一世!」雪兒夸下海口,要展磊等著看一場天雷勾動地火的纏綿悱惻愛情戲。
「如果他沒出現呢?」展磊提醒著雪兒。
「你在詛咒我,你就是見不得別人好。因為你不相信愛情,否定它的存在,最好每個人都像你孤家寡人一個!」雪兒毫不客氣地指著展磊的鼻子破口大罵。
「不!雪兒你誤會了!」展磊不是否定愛情的存在,只是雪兒太美化它了!展磊至今身旁無特定對象,因為她們全部不是他想要的。這些話他從未對旁人說過。
因為沒有必要。
大家要看的是展磊在銀幕媒體上的那張俊臉,和動人的情歌呢喃。
總之你等著看就對了,能一定讓你下巴掉下來時讓我當成足球踢,一腳踢向巴黎鐵塔!」雪兒發下豪話。
*9*9*9
一天過去了。
兩天過去了。
三天過去了。
「幸好我改成七天,否則現在我就跳塔了!」雪兒自我安慰著。她在掩飾內心的恐懼。
可是第四天也過去了。
「一定是飛機忘了加滿油又踅返了!」雪兒苦中作樂。
第五天、第六天也過去了。
「是天空有亂流禁止飛行!」雪兒仍強顏歡笑著。
「對,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客機全改成了戰機。」展磊幫著腔,他搖了搖頭,可憐天下痴情人。愛一個人真的會魂不附體嗎?展磊尚未親身經歷過。
「他會來對不對?他不會丟下我一人的……空難,最近有發生空難嗎?他不會先走一步了吧?雪兒提心吊膽了起來,說話也有些口吃了。
「雪兒,回台灣吧!同我一起回國吧!」展磊的休假也到了,不如兩人一道來巴黎一起回台灣吧,就當這一切什麼也沒發生過。
「不走!我不走。我沒臉回去!」雪兒直嚷著。她現在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天剛破曉雪兒就吵著展磊要他做「見證」。
「雪兒指天為誓,一生只愛他一人--」雪兒對著巴黎鐵塔立下誓言。她還帶了紙筆,寫遺書是嗎?
「展磊,你替我安葬。我不要土葬,土堆里有尸蟲。也不要火葬,我不想變成烤乳豬……啊!海葬好了!我的尸體放在堆滿小白花的木筏上,讓我飄向海洋而去。」雪兒又語無倫次了起來,她怕展磊記不住特地寫下重點來。
天啊!連葬禮也要美得像首詩,就不知摔死會不會成幅畫?展磊哭笑不得,這世上怎有如此浪漫得不可救藥的女孩。
「還有,我可能爬不上巴黎鐵塔,你可不可以推我上去!」雪兒又提出了個「請求」,她可以付他工錢。
「夠了!雪兒。別再胡鬧下去!」展磊制止她。太瘋狂了!
「我不是胡鬧,我是說正經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不知道嗎?看在你陪我七天的分上,我頭七也給你做好了!」雪兒拿筆在紙上又記了一條。密密麻麻的!瘋了!展磊低咒著。
「人不‘瘋狂’枉少年,就一回而已!」雪兒順口道,真格是「視死如歸」。
一回!一回也不行。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展磊拿她沒辦法也要想辦法才行。
「雪兒!別荒唐了。我帶你回台灣去。」展磊硬拉著雪兒要拖她走。雪兒不走,她要在愛的路上畫上一個圓滿的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