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霍的一聲站了起來,雙手撐桌。「展磊,你好討厭哦!我要向報社投書,揭穿你的‘真面目’,你這個人一點也不浪漫,不配做偶像明星,更不配到浪漫的巴黎來,還好你演的戲我沒看,否則我現在一定當場吐血!」雪兒說得口干,順手把展磊的咖啡也喝了。
「沒用的!沒人會相信你。我的影迷很‘死忠’。」展磊說的是事實。何況紀大同和媒體關系良好,任何「不利」于展磊的消息都能擺平,緋聞除外。
「假情聖,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我呸!我偏要作美夢,愛情是盲目的,分得仔仔細細的多沒情趣,愛情就美在那分朦朧。」雪兒和展磊辯論起來,她的愛情觀是沒有道理可循的!
「你不知道有很多女明星為了錢下嫁富商嗎?」展磊冷酷地提出現實面。
雪兒把咖啡舉了起來,如果展磊再嘴「壞」她就潑他。淋得他一身濕。
「不用了!我已經很紅了,不需要遇水則發。」展磊笑說不需要這一套「苦肉走紅計」。
「展磊,你就不能‘入境隨俗’嗎?浪漫一點行不行?」雪兒氣極敗壞地坐著生悶氣。
「‘他’是個怎樣的人?」展磊有技巧地讓雪兒轉移注意力。
說起「他」,雪兒立刻就一臉的光彩,叨叨絮絮地說個不停……
展磊听了猛搖頭,太不真實了,太像愛情小說的情節。
「他不小心開車撞到我的,我們邂逅在一個下雨天,那時候小雨來得正是時候,我忘了帶傘小跑步在雨中,他一個緊急煞車,撞到了我的裙角,我一個重心不穩不偏不倚跌在他懷里,他體貼地撐起了一把紅雨傘為我擋風遮雨……」
「不對吧!太快了。他又不是超人,怎麼能一下子就從車上奔至你身旁,還及能一手抱住你,一手又為你撐傘?」展磊對這種「似曾相認」情節不免啞然失笑,這故事漏洞百出。
「我按鍵快速不行嗎,反正電影都這麼拍,小說也這麼寫,你自己不也這樣演?然後,然後他唱了一首情歌給我听……」雪兒自顧自地哼唱了起來。
看來展磊不只當「觀眾」,也得當「听眾」,全是雪兒一人自說自唱。
咖啡喝完了,不過兩人並未「大和解」,仍缺乏共識。
*9*9*9
雪兒一直在巴黎鐵塔下徘徊、東張西望的。
展磊看著廣場上來來往往的人們,各色面孔、人種都有。來自世界各地的男女到巴黎來享受「浪漫」,他心中一動,何時自己的心也「浪漫」起來。
展磊忽然想起衣索匹亞那位「翩翩」小姐,他一直對那靈動的雙眼印象深刻,因為捉模不定、眼神飄忽無常。而眼前這位戴墨鏡的雪兒也很特別,他想又快「變天」了。
「如果……如果他失約,那我能不能失信?」雪兒慎重地問了展磊一個愛情的「原則」問題。
「這分明是兩回事,承諾怎能和生命混為一談。」展磊據實以告。現在他是平常人,有血有肉會喊痛,不是終日談情說愛、月兌離現實的偶像。情歌唱久了也會膩的,他實在累了。
「如果我苟且偷生那不是很‘那個’嗎?」雪兒欲言又止。
「為自己而活,再重新找個人來愛不就得了。」展磊聳聳肩。不認為這是什麼了不起的「大問題」。
「看你說的稀松平常,對我可是生死攸關耶!」雪兒氣得跺了跺腳。看來今天「他」是不會來了!
夕陽已染紅了天邊。「回去吧!」展磊看天晚了,總不能在此守夜吧!
「明天……明天他會來嗎?」雪兒失神地問著展磊。什麼都問,展磊快成了「百科全書」。
展磊不是他,回答不出來。不過展磊不會見死不救的,雪兒「不發一語」的樣子倒讓展磊感到不習慣。
「雪兒,你沒事吧?」展磊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走吧!不要管我,讓我自生自滅好了!」雪兒沮喪地扭轉過身子。
是人總有憐憫之心,看雪兒陰晴不定的……展磊十分擔心。
難不成……展磊不排除雪兒的「驚人之舉」,她本就是個忽晴忽雨的怪女孩,展磊放心不下雪兒一人,人在異鄉他們是同膚的民族,總該守望相助。
驀地雪兒轉回身來,仰起小臉定定地看著展磊,看得他莫名其妙。
看什麼?展磊知道自己有張俊臉,他被看慣了。
「幫我一個忙好嗎?」雪兒又提出了個「要求」。
「什麼忙?不是幫助你自殺吧!犯法的事我不做!」展磊不知她又想出什麼花招了。
雪兒搖了搖頭,一臉凝重地說︰「如果他不來,幫我忘記他,做我的情人好嗎?」雪兒果然隨時有驚人之舉,這句話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展磊不禁苦笑,這個忙怎麼幫呢?老掉牙的劇情,找另一個男人來愛,好忘掉這一個男人。展磊不想被「利用」。
「你不肯對不對?方才還說要我‘重新開始’。你一定是嫌我不夠漂亮、不夠淑女……其實我也可以很美的,我有錢可去整容,你在外面逢場作戲,我也會裝聾作啞的……」雪兒忽而柔情似水起來,字字句句都在示愛。
「雪兒!冷靜一點。你現在最需要的是心理建設。你要‘成長’才行!」展磊像個大哥在對小妹說話。「重新開始」是徹底把上一個男人給忘掉,而不是「移情作用」。
「我不需要哥哥,我家已有三個哥哥了!」雪兒賭氣說道。「大哥」最煩了!哩叭嗦的,講的話她都听得麻木了。
丙然是個被寵壞的千金小麼女,展磊明白了。「家教」不嚴,「人格」又有缺陷不完整。嚴重的「浪漫並發癥」。
回到了飯店雪兒仍「糾纏」著展磊不放,而且要和他「同房」。展磊好言婉拒,所以雪兒的投懷送抱是不得其門而入。
「你嫌棄我?」雪兒被擋在房門口,她揚聲高叫,真怕她又哭哭啼啼!展磊是「引」狼入室了。
「雪兒,也許你的他明天就出現了。你未免操之過急了!」展磊極力勸道。
「你們都不要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雪兒說著說著真開始要「泛濫成災」了,惹得其他房客指指點點。
「先進來再說吧!」展磊沒轍,只得打開了門。引狼入室就引狼吧!好在他是男人,不怕她用「暴力」。
雪兒一走進展磊房間就向床撲了過去,在床上又蹦又跳的。展磊坐在沙發上把床「讓」給雪兒睡,看她又一派天真活潑起來。
雪兒連睡覺也要戴著墨鏡,有沒有搞錯啊!
「我的眼楮不能見人,我要把他留在我的瞳孔里。听說一個人在見了他的面之後他的影像會殘留在瞳孔里。大陸有一個搶劫案就是這樣偵破的。我把他留在我的眼眶中不讓他跑掉!」雪兒口吻十分天真。
就算瞳孔有影像,過了幾天還會在嗎?戴了墨鏡「他」就跑不掉了嗎?雪兒的做法近乎愚昧了,不可能的。展磊也沒潑她冷水,她是听不進去的。
「我們聊天好了,暖場一下!」雪兒話中有話。
展磊故做不知,裝傻。他是明星,演戲可很內行!
「你有愛人嗎?听說有的男明星明明就已經結了婚有孩子卻還對外宣稱是單身,真有這回事嗎?」雪兒抱著枕頭坐在床上問著。她身上穿著一件米黃色睡袍。
這是兩個問題,前一個答案沒有,後一個有。
「騙人!你一定有地下情人。搞不好世界各地都有你的落腳處,巴黎呢,誰是你的巴黎戀人?」雪兒追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