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呢?她此刻在哪兒?我是她的哥哥聶四海!」聶四海听到有妹妹訊息非常開心,嵐兒雖是養女但他不以為意。
「娘死了!死在‘放生寺’,她是自斷經脈而死——」嵐風說著聶若蘭和石破天之間的恩怨,也提到了齊(冷)小眉和石無心在放生寺之事,但她不知齊小眉已死。(詳見《情到濃時楓轉紅》)
「‘情人果’,這世上竟有這種東西。齊南生,是你妹妹間接害死若蘭的,石破天吃下了‘情人果’!」聶四海指揮齊南生,而且齊小眉一刀殺死了石破天。
「小眉也不得善終,她們誰也沒得到石破天!」齊南生淡然回應著。沒想到若蘭也死了!死了!他見不著她最後一面。齊南生失神地站著,他一直沒有忘記她。一直沒有。
「不!石破天最後愛的是我娘,他親口同我說的,說要同我娘葬在一塊兒,不過被小眉奪走了他尸體!」嵐兒為娘感到欣慰,石破天離開娘是「不得已」的。
「你娘生前有沒有提過我?」齊南生突然問道。
「沒有!一次也沒有。娘這一生惦記的男人只有石破天一人,她不知他吃下了‘情人果’,娘因內疚自幼拋棄了無心大哥才會自盡的。還有,娘怕進京城,現在我明白了。原來娘的家就住在京城,只是她沒有臉回聶家去——」
「沒有!一次也沒有。」。齊南生听完嵐兒的話久久說不出話來。他深愛的女人,完全沒有把他放在心上。他為了她同老友翻臉斷絕來往,同聶家結下了梁子。
她居然不記得有他這個人存在,她心中只有石破天這情場浪子。連小眉也為了石破天同他關系絕裂。
「爹——」齊如意發現齊南生表情悵然所失。
齊如意拉著齊劍飛,準備「受罰」。可是齊南生似心不在焉,他揮了揮手。此刻他沒有多余的力氣罵人。
「南生,逝者已矣來者可追,你該清醒了!」聶四海想一語驚醒夢中人。「即便若蘭當時真嫁給你,她也不會快樂的。因為她找到了最愛,她只好舍你而去!」
「爹,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齊如意也勸道。
「嵐兒。你現在住哪?不如回聶家吧!」聶四海道。
「不用了。我已有了住處。」嵐兒低著頭不好明說。
「嵐兒姑娘要同陶丹楓公子成親了,日子已選好就在下個月十五日。」小益插嘴,他听陶府丫環秋菊說的。
農歷十月十五日正是陶丹楓十九歲生日。
「太好了!到時我一定準備嫁妝風光地把你嫁過去。」聶四海把嵐兒當「女兒」看,妹妹的女兒他肯定關愛有加。
「爹。恕女兒斗膽再‘冒犯’爹一句。你可有想過,姐姐嫁給向公子會一生都不開心的,因為她心中最愛的人是聶大哥。她不快樂,一半也是你造成的,因為你愛面子不想失信于人。姐姐原本早就可以一走了之,只是她不想陷你于不義!直到我和雲霞姐演出‘綁人’這種烏龍事件,東窗事發之下。姐才不得不做出背叛你的決定,可已太遲了。爹,向重陽知道姐和聶大哥之事,他甚至找來武當派高手來對付聶大哥,他居心不良,爹,我擔心姐會遭受欺凌的——」齊如意說要講一句卻講了一大堆,無非是替姐姐感到擔心。
他錯了嗎?他保住了誠信,可卻失去了兒女的向心力!齊南生不知如何回答。
聶四海走過來拍了拍他肩膀。他並沒有閃開。
第九章
嵐兒先行回陶府去了,聶四海告知她聶家的住址。要嵐兒把聶家當成娘家來看待。他是真誠的,即便妹妹令他同老友二十年不相往來。但妹妹終究是妹妹,聶四海把妹妹的養女當成自己人看待。嵐兒含笑點頭後方離去。
齊南生回到齊家莊,一直枯坐著。
「如意,你爹他——」齊夫人問齊如意。齊如意拉著齊夫人耳語,齊夫人明白了始未。她一時胸口疼痛,見到丈夫如此失魂落魄。積壓多年的郁悶終于傾瀉!
「齊南生,你究竟置我于何地?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齊夫人再也忍不住爆發了,聲嘶力竭的。
齊夫人一向是個很少發脾氣的人,但很少發脾氣並不代表她沒脾氣。她受夠了!這個家她再也待不住了 狘br />
「娘——你這是干麼?」齊如意拉著齊夫人。因為齊夫人要「離家出走」,她也要「背叛」齊南生了。
「走——通通走好了!」齊南生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眾叛親離,他什麼都沒有了,連「恨」的對象也沒有。齊南生控制不了情緒,他一時失神真氣走了岔。
「南生——別妄動,小心——」聶四海連忙用雙掌挺住老友的背部。看齊南生落到這般田地,聶四海不放心跟了來。他清楚兒子他是勸不了的。就算他追上了也沒有用。
可齊南生一大把年紀了,承受不了這麼多打擊。
「南生——」齊夫人看著齊南生陷入混沌狀,沒再嚷著要走。畢竟她是愛丈夫的,否則她何必忍了二十年。方才齊夫人想走,實乃受不了丈夫「思念」聶若蘭的模樣。
但齊南生受的「刺激」不只是聶若蘭的死,還包括兒女們的反叛。他的權威受損,而且是一敗涂地。他一無所有!一時之間,齊南生感到他什麼也抓不住了。
現在連妻子也說要走,結發二十載之後也要棄他于不顧。
幸好聶四海及時伸了援手,再加上他轉行開藥鋪,對藥理懂一些。幫齊南生運了氣,再寫了藥單讓小益去抓藥。齊南生的眼楮緩緩地張了開來,看見一對對關心的眼楮。
他不是一無所有的——
「爹,我和哥都是情非得已的,不忍心姐姐不能嫁其所愛。」齊如意和齊劍飛雙雙跪了下來,怕爹有事。
罷了!罷了!齊南生早已無心責罰o
「南生,你要不要緊?」齊夫人殷切地問著。
齊南生看著齊夫人焦急的眼神,她是他的枕邊人。她才是陪他共度一生之人。而他卻一直沒忘記聶若蘭!他吁了一口長氣。四海說的對,「往者已矣,來者可追」。
「四海。謝謝你。」齊南生不再連名帶姓叫他。
「老朋友了,還客氣什麼。」聶四海感到友誼回來了。
「你還當我是朋友?」齊南生不禁問道。
「是的,一直都是。」聶四海肯定道。
是的,沒錯。是齊南生拒人于千里之外,是他主動和聶四海劃清界線。兩人相視一笑,真的一笑泯恩仇了。
「你們兩個都起來吧!都這麼大了該有自己的主張。」齊南生以往權威式的管教已經失靈了,他也該反省檢討了。
「爹,雲霓也插手實因聶公子救過她一次。」齊劍飛站起身後,替雲霓說話,不想爹看媳婦不滿意。
「不只是這樣,這整件事其實因我而起——」齊如月把她和聶天星之事告訴了齊如意,齊如意再告訴雲霞,雲霞再同雲霓說,如今由雲霓來做個綜合說明。
齊南生听完,也是一臉不可思議,女兒居然……而聶四海也明白了兒子和齊如月相識經過,他嘖嘖稱奇。
聶天星果然命中要有貴人相助。否則一生命運坎坷。前一個是他師父無言道長,可他已仙逝。後一個則是齊如月,但齊如月如今已……那兒子豈不是從此飄零一生。聶四海想到相士之語,還會再有第三個貴人出現嗎?
人的一生。豈能有一而再、再而三的機運?
雲霞拉了拉齊如意,兩人悄悄退了出去。
「雲霞姐,怎麼了?」齊如意不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