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這一摔,難不成要摔到到十八層地獄去。
如果她今晚不「輕舉妄動」,她不會有事的。她在南廂房總是一覺到天明。如今怎麼辦?她的游戲如何結果,她的「夢」醒得過來嗎?還是一連串噩夢等著她。
齊如月啊齊如月,你簡直是自作自受,活該。齊如月想不當月奴已來不及了,眼看一個月就到了。她該打道回府去,去當她的齊家名門閨秀,等著九月二十八日到來。
來不及了——
齊如月不知這一摔會不會死,但見一只手輕托著她的身子。是男子,看來他不是壞人,似乎想助她一臂之力。齊如月心生感激,方才玩笑真的過火了。她是怎麼搞的。
同一個陌生男子磨菇了大半夜,人家卻相應不理。
齊如月施展著內力,想自己穩住身子,不想欠他人情。因為她不再是月奴,她是齊如月,她真的不「玩」了。
男子的武功底子不錯,身子穩穩地下降。四周一片光亮了起來,不是仍夜深沉嗎?難道時已天明。
不!不是的。
因為四周全是白色的冰柱,不用點燈即明亮如畫。終于到了,這是哪一「層」地獄。齊如月不知道。
男子並未摔倒在地,他一個「鶴鳥翻身」凌空而降。齊如月婉拒了男子救援的無大礙。
對于齊如月婉拒扶她「一把」,男子有些困惑。眼神不解?但他沒有說出來,依舊是那副「孤芳自賞」模樣。
「這是哪兒?」齊如月打量著四周,寒氣沁人的。
「廣寒宮」三個字懸在冰柱上,字是用冰雕出來的。「廣寒宮」是哪兒?地底下怎會有「廣寒宮」?
傳說月亮上有一座「廣寒宮」,宮主名喚「嫦娥」。那是個神話故事。齊如月听過,可她並不相信。
因為既然是神話,難免以訛傳訛。更何況神話中的「廣寒宮」是在天上。如今她是在地底下。鳳來客棧究竟把西廂房的男客如何處置,齊如月望向男子去——
如果不是她「壓」住了他,以他的身手該能及時逃生的。唉!真是誤人誤己,齊如月心中感嘆著。
「廣寒宮」的大門打了開來,仿佛裝設有自動機關。
如今已無退路。只好向前進了。可在進「廣寒宮」前,齊如月必須同男子做一番「解釋」才行,畢竟是她「害」了他。可叫她如何說出口呢?而且從何說起——
「對不起!」千頭萬緒之下,只得先說出這三個字。
男子似乎又是一個訝異,此刻的齊如月雖然仍然一身濃妝艷抹,可是層層胭脂之下,似乎有著清新月兌俗之氣。
風塵味已消褪去,齊如月回來了,她不再是月奴。
但齊如月沒有多做解釋,有那個必要嗎?同一個陌生的男子。但她真的心有歉意,如果不是她,事情也不會至此。齊如月听到了水聲,她走了過去,用冰水洗去多余胭脂花粉。
還她秀麗容貌,做原來的我!
月奴艷若桃李,如太陽般的熱情如火,齊如月則是皎潔亮麗一如新月。各有特色、各有韻味,但是齊如月知道她不是月奴。一場游戲亂了規則,一場夢偏離了軌道。
男子又再次的驚艷,「她」為何一變再變?齊如月看著敞開的冰室門口。這一走進去究竟是生還是死呢?
第二章
有「廣寒宮」,自然也就有「長生殿」。
踏入「廣寒宮」,一眼望去全是冰雕玉砌。冰壁、冰柱、冰泉、冰池、冰桌、冰凳……全都是冰制品,仿佛到了一座「冰宮」。齊如月感到一陣陣冰意從鞋底穿透而上。
因為連地上都是冰磚,真是個人間仙鏡。
美則美矣,可是卻有股冰清淒涼味道,不像遺世而獨立,倒像是遁世而隱居。齊如月不知「未來」會如何?
是否能出官,「長生殿」內空無一人。只有齊如月和身旁這位她猶不知姓名的藍衣男子。他到底是誰?男子冷峻的外表似同四周冰壁有異曲同工之妙。冷到了冰點 狘br />
「敢問公子貴姓大名?」她不能老喚他喂的、寒玉公子。如今兩人已「共進退」了。
藍衣男子仍沒有回話,不過他望了齊如月一眼。這一眼,寒氣少些許。
四周一片靜謐,現在究竟是什麼時刻了?
「你——」齊如月話梗在喉頭。她真想知道答案。
「你真的是啞巴嗎?」齊如月好不容易把話說完。
男子先是呆默半晌,最後他搖了搖頭。不是——他不是啞巴。既然不是,那他為何一句話也不說?齊如月還是不明白。兩人相望卻無言,氣氛又尷尬了起來。
男子打量四周,目光敏銳。齊如月心知男子在找「出路」。齊如月也跟著找,但四處踫壁又模不到暗藏玄機。
時問一點一滴地過去……
驀然地,齊如月听到了「聲響」。而且不只一聲,是持續不斷的聲響。好似在「搗藥」一般……
「長生殿」的東面石壁整個由下往上開啟,難怪找不到暗門,整片冰牆就是門。推也推不開,機關重重的。
「歡迎光臨——‘玉免宮’。」一個十歲的小丫頭,身著雪白霓裳,頭上左右兩側各綁了撮頭發,看來活潑可愛。
「我叫苔苔,哥哥、姐姐你們早——」
這位名叫苔苔的小女孩,活躍亂跳地怪討人喜歡的。活月兌月兌像只可愛的小白兔,伶俐俏皮,還有著一對水汪汪的大眼楮。
「姐姐。你好漂亮哦!臉上不擦脂粉也是光滑無比。化了妝不就更漂亮。姐姐……你是天生自然美嗎?」苔苔一副一見如故樣,抓著齊如月的手說個不停。
卸下濃妝的齊如月,依然是個清秀佳人。
「苔苔,這是哪兒?你住在這?」
「這就是‘玉兔宮’啊!我方才不是說了。唉!住在這兒好無聊哦,都沒人陪我玩!」苔苔直嚷著。
沒人?那搗藥聲從何而來,齊如月不解。
「你家人呢?」齊如月想一個十歲女孩不可能獨自過活。而且是在這種如同「冰天雪地」之處。不過這苔苔看來似乎不怕冷,瞧她穿著短裙呢!露出雪白的小腿來。
「她們啊!」苔苔似乎不想提起。
「她們怎麼了?」齊如月追問著。
但是苔苔沒有即刻回答,只是直盯著藍衣男子。
「咦!這位哥哥怎麼都不說話,你長得挺俊的也!」苔苔轉移了目標,也想去拉男子的手,可是被他避了開。
「奇怪——姐姐,他怎麼了?他是不是不會說話?」苔苔眼珠子打轉著,上上下下地細瞧著男子。
「他不是不會說話,他是——」其實齊如月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愛說話、不想說話,或真的「不會」說話。雖然方才男子搖頭否認他是啞巴。可他真教人難以捉模。
搗藥聲依舊不絕于耳。而且聲響越來越大。
「苔苔——那是什麼聲音?好像有人在搗藥!」齊如月望向聲響處,但只見一間間的小冰室。
「姐姐真是聰明,一猜就中。‘廣寒官’中自然有‘玉兔搗藥’嘍,現在你們就在‘玉兔宮’啊!」苔苔細說分明。可她一直瞅著那個不愛搭理人的男子。
「玉兔搗藥」那不是神話嗎?齊如月心驚。
「現在天亮了!他們該工作了。不過在‘廣寒官’是不分日夜的,因為沒有太陽啊!」苔苔越說越玄。
「苔苔,你說那些小冰室中關著玉兔?」齊如月好奇。
「對啊!不信我讓你們看——」苔苔雙手一拍,小冰室的門一個個全打了開來。果然是在搗藥沒錯。
可問題是——沒有玉兔。搗藥者全是人。而且——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