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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袖漾影 第15頁

作者︰蘇荻

「哼,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我倒想問問,她們究竟與你何干?你非得插手管這事?」

「這個問題問得有意思,」秋漾影不疾不緩的微笑回答。「因為我確實和這兩位姐姐毫無關系,不過,大家都是出來江湖上混的,相信您也听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句話,既然遇上了,就不能見死不救。」

「沒有人要置她們于死地,你這閑事未免管得多余。」

「多不多余,要問問當事人才知道吧?」臉兒一偏,望向了杜映淳與盧雁妤,她微微攤開手。「你們說呢?」

「她說的沒錯,你派你手下暗中強抓我回去的作法,任誰遇上都會伸手阻攔。」杜映淳面無表情的冷聲附和。

「之前我已用盡鎊種方式,既然人情攻勢無效,莫怪我只能使出這種極端的作法。」

「不管你如何軟硬兼施,我說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在這瞬間,秋漾影似乎嗅出一股危險氣息,她直覺地朝杜映淳的身邊靠攏過去,緊盯著男子那雙陰沉憤怒、激射出火光的深眸。

「現在你應該知道這是我們的家務事,聰明的話,請你閃至一邊!」這話是沖著秋漾影說的,他不容許自己的耐心一再被考驗。

秋漾影愣了愣,意識到這事非但棘手,而且麻煩得很。

怎麼辦?她究竟管是不管?

始終杵在一邊的路寒袖在這刻突然跨步向前,握住她的手臂往自己身邊拉過去。

「已經夠了,這事到此為止,我們就別再管下去了!」

沒料著路寒袖會如此聲色俱厲的說出這句,秋漾影反應不過來的側臉望他。目光漸往下移,瞪住他厚實手掌停留在自己的雪白藕臂上,那熱熱麻麻的異樣觸感,令她呆了呆方才回復正常。

「為什麼?」

抽回手,他隱忍地壓低語氣與她溝通。

「你看不出他們確實是認識的嗎?也許是因為發生了什麼誤會,所以她們兩個才會離家出走。我們若再不知好歹硬要插手管,只會讓事情更復雜。」

「說的是挺有道理,但是……」不知怎的,秋漾影就是不太放心。那殘留在她藕臂上的熱度,若有似無的激蕩得她的心有如小鹿亂撞。「但我們不是要追查葉紅萸的事嗎?」

「葉紅萸」三字一出,在場所有人的沉著面容皆起了大變化。為首男子波瀾不驚的按下心中震驚,迅速以凌厲目光橫掃眾人一眼,是以徒眾們立刻恢復鎮定神情,佯裝若無其事的樣子。

杜映淳想開口說話,一張唇,突覺眼前一個人影逼近,四肢頓感僵麻,腦部起了大暈眩,唔地一聲,她攤軟地倒進一個熟悉的胸懷里,眼中閃過他俊逸的模樣,隨即失去意識。

盧雁妤驚恐地瞪大眼想發出聲音,卻被男子的嚴厲眼神嚇得噤聲不語,而後其他人迅速將她牢牢制住,點中穴道而沉沉昏過去。

種種變化快得迅雷不及掩耳,當秋漾影察覺想挺身阻止已是來不及。

「你們在做什麼?!」她輕喝一聲,欲問到綠衣男子的面前,卻被六、七個彪形大漢的魁梧體形擋了下來。

「你再上前一步,休怪我們不客氣!」漢子們沉聲說道。

「喂!你要把她帶到哪里?」秋漾影一徑地朝那為首男子大喊著。

但他已不再理會她,將杜映淳安置在適才那輛馬車上,朝身邊侍從使了個眼色,自己便鑽進車廂中。

馬車前頭已有人坐到車夫位置,動作飛快地執起韁繩斥喝一聲。「駕!」立刻絕塵而去。

「等等!把話說清楚!」

秋漾影想追上去,但路寒袖又再次阻止她。

「你做什麼?別再這渾水了!」他氣急敗壞的死命拖住她的手臂,不讓她繼續前進。

同時間,其他人護送馬車全匆忙離開,徒留秋漾影不甘心地在原地跺著腳,捶胸頓足好不懊惱。

「哎呀呀,這樣放他們走了,那我們要追查葉紅萸的線索不就斷了?」

路寒袖怔了怔,他的腦袋總是無法同時思考兩件事情。極力思索了其中的連貫性,他自我安慰地道︰

「這……反正我們又不能確定葉紅萸的失蹤和他們有關,何況這樣的人我們惹不起,還是算了吧。」

「你真的很不會察言觀色耶,難道沒發現他們是听到我講出‘葉紅萸’三個字之後就急急忙忙的走人?」她撇了撇唇。「而且還用了那麼激烈的方式,直接點了杜映淳的睡穴讓她暈過去。」

「——真是這樣嗎?」他一臉茫然。

「不然呢?當時我分明看見盧雁妤一雙眼楮里像在對我透露什麼訊息,偏偏我一時沒看懂!」她蹙緊眉梢,愈想愈是氣惱。

「要不我們現在追上去還不遲。」側首一想,他立刻改回。

「沒用的!他們既然不想讓我們知道他們是誰,就不可能讓咱們追得上。」

「總會有人知道這些人的來歷,我們可以回那個鎮上四處打听。」

「怎麼問?」

「就問有沒有人知道這些黑衣人是誰啊?」

「他們這樣神秘兮兮的,又專在夜里活動,你認為有人會知道他們是誰?」她身子微傾,睥睨著他,心里「佩服」著他的簡單思想。

她這一問又難倒了他。他又難堪又窘迫的硬是挺起胸膛。

「不問問怎麼知道?而且說不定就是有人了解他們的底細,不是嗎?」

頓了頓,她咕噥著頹下雙肩。「好吧,听你的就是,現下我們也沒得選擇,我也沒其它法子可想。」

「又沒得選擇!怎麼我們成天都沒得選擇?」只要一听到「沒得選擇」四字,路寒袖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誰曉得呢?也不想想是誰害的。」

「喂喂喂,你現在是在怪我嗎?」

「不怪你怪誰?」她聳肩反問。

「你……」

「還有一件事。」

「還有什麼事?」他正色地打起精神。

她逼近他正經八百的臉孔,用指尖戳戳他始終停留在她藕臂上的手掌。「已經很久了,你現在可不可以放開我的手了?」

「咦?」他駭一大跳,不明白自己何時將手搭在她的手臂上。他慌慌張張的急忙撤回,俊容頓窘,耳根發熱。

「難、難怪我全身不舒服,原來是因為抓了只在流汗的豬蹄膀。」他嫌惡地做了個惡心的表情,好掩飾臉上的不自在。

「是嗎?我才覺得討厭,活像被一只拔掉毛的白斬雞給蹂躪了。」她嗤哼一聲,揚起的清容卻帶著戲謔的笑意。

「你、說、什、麼?」

「我說你弱不禁風的,實在很可憐!」秋漾影同情地望他一眼,哀聲嘆氣地搖頭晃腦。

「好、很好,我弱不禁風是吧?沒關系,那你一個人去闖蕩江湖就好了,別死賴在我身邊不走。」他氣得甩頭走人。

「好啊,如果有人已經忘了在杭州城外說過的話,我也就認了!」微皺鼻子,她故作瀟灑地往另外一個方向走。

兩人背對著各自往前行去,拉開的距離並沒有因為移動的緩慢而縮短,他們誰也不回頭,誰也沒停下腳步,就只是不斷走著。

但明顯的是兩人邁開的步履漸漸猶疑遲滯,每一步都踏得艱辛,跨出去的腳既收不回也不能停,只好用極慢極慢的速度前進著。

盡避心里有氣,但路寒袖不是個背信忘義的人,他答應她會平安帶她回杭州城,就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棄她于不顧。雖然他自忖她的安全絕無虞慮,但她畢竟是個女孩子,把她丟在這荒郊野外實在不妥,況且她還是個路痴,他沒幫著認路,她一定在這片林子里迷路到老死。

秋漾影同樣愈走愈感不安,雖然她對這兒人生地不熟,但憑借著自己一身好膽識,應該不至于遭人欺掠才是,大不了多問些人返回杭州去。可是,如果把這個笨家伙丟在這兒,未免于心不忍,他又沒什麼功夫底子,萬一遇到壞人,肯定只有吃癟挨揍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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