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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拂桃花靨 第17頁

作者︰蘇荻

「對我坦白你心中的感情,真有這為難?……看著我!不許你看著別的地方!」他緊迫盯人的硬要她將目光焦距移回。

這樣熾燃情火的一雙深眸,像要探進她?裝下的真面目瞧個究竟。「……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我坦白什麼?」心跳得愈快,她愈是不敢呼吸,瀕臨停止跳動的心髒,幾乎要缺氧不行了。

時墨一點也不了解她的固執所為何來,橫在兩人之間的距離,似得跨過長江黃河般的浩瀚才能連結。

「那麼,你想不想听我坦白些什麼?」

「不想!」她僵硬的立即回答。

從她眼中,他看到了欲蓋彌彰的倔強……以及莫名的恐懼。

「你在怕什麼?」蹙起眉,他加重力道讓兩人再沒有一點空隙,雙眼如鷹的逡巡她每個表情。「怕我以後會始亂終棄,怕自己只是做妾的命?」

煙兒竭力憋住胸頭翻滾著一股沒由來的愁苦,他輕易的看出她的顧忌,然而,她仍然不抱一絲期望。

「你並不是非要我不可,又何必一再逼問我?」她神情盡掩的咬著牙。「難道憑借著這股優越感,你就非要撕裂我的心,將我僅剩的一點自尊,都踩在腳底你才甘心嗎?」

「我將你的自尊踩在腳底?」瞬間,時墨面如鐵灰的滿心凍寒,雙手一松,她重心不穩的險些僕倒,幸而扶住了張凳子。

她不去看他,不去想他此刻的憤怒正在身後燃燒。

「我有說錯嗎?」她漠然空洞的輕道。「你是時王府堂堂二少爺,可以匹配你的名門千金何其多,為何要來為難我這個卑微的平民女子?是我的反抗激起你征服的?還是你不相信會有女人不肯屈服在你腳前?」

「這就是你對我惟一的看法?」寒白如罩著霧氣的臉肌里,像有幾百條青色小蟲蠕動著。

「我很感謝你?我所做的一切,畢竟,我們毫無瓜葛,你施予我的恩情,不論得花幾輩子來償還,都是應該的……」

「那麼這輩子呢?」他語調森冷的奪口問,色厲內荏的眼,隱藏了多少不欲人知的深情與憤怒。

她的身子一震。「這輩子?」

「哼,倘若你真有一顆感恩的心,這輩子你就該好好服侍我,不管是做妾還是做奴,你都只能屬于我!」

「原來你要的──是我的身子?」萬箭穿心的痛,一時間虛軟了她的四肢,她的手按在琴凳上不住發抖,蒼白著容顏,激蕩著思潮。

「如果我真想得到你,你早就逃不掉了。」他再無表情,聲冷如冰鐵鏗然相撞,對這個始終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已經寒心至極,掉頭拂袖而去。???

接下來的日子,說有多難熬就有多難熬,兩個不說話的人,同處在一個空間里,讓每分每秒的溫度都維持零度以下的嚴寒。最後時墨爆發了,他再也受不了這種窒息無法呼吸的壓迫感,當下和殷旗換了位子,選擇坐到外頭吹風透氣,好過待在里頭烏煙瘴氣。

殷旗戰戰兢兢的坐到車棚里,半點受寵若驚的感覺都沒有,他知道主子和煙兒姑娘必定有事發生,才會造成今日這麼無可挽回的情況。

「呃……你沒事吧?」見她臉色蒼白如紙,兩眼無神的凝向窗外,他揣揣不安的探問。

郁還煙慢慢的移動視線,看著這個忠心耿耿的隨從,和他誠懇的眼楮,勉強的搖頭苦笑。

「我沒事。」

「對于二少爺的性子,其實我們下人都清楚得很,他雖然大口幼驕富矜貴,言行間總有股傲氣淩人的架子,不過和別人家的公子哥相比,二少爺可是爭氣多了,尤其在琴棋書畫方面的天分更是不得了。而且他平日待我們也極好,不愛花天酒地那一套,也不曾做過任何有損門風的丑事……」話到此處忽地停頓,仿佛腦袋里憶起了什麼。

「這就是了,」她輕輕地言道。「扯上了我這曾待過妓院的丫環,豈不玷污了二少爺的清譽?」

「這……」察覺自己說錯話已是不及,只得趕緊做補償。

「話不能這麼說呀,煙兒姑娘對于琴藝極有才華,才會得到二少爺的青睞,雖然出身低了些,但也不至于有損二少爺的名聲。」

「殷大哥,你是受了王爺的命令跟隨在時二少身邊,應該?

他著想才是,如果我繼續和他牽扯不清,說不定王爺會怪罪在你頭上。」她正色的提醒。

「煙兒姑娘,你太小看在下了。」殷旗當然知道這點。

「我雖然同樣听命于王爺,但跟了二少爺,就得順他的心、如他的意,不論是否會換來責罰,也不能因為怕事而違背二少爺的命令。」

他忠肝義膽的一席話,倒讓郁還煙有些另眼相看。

「你……你真勇敢。」

「假如你肯放段去了解二少爺,我相信,你們起爭執的機率會減少許多。」他好心規勸。

「已經不是起不起爭執的問題,而是……」她茫然的將雙手合抱在一起抵住下顎。而是我怕自己的心就此淪陷啊!

「而是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

「唉,」殷旗感嘆的搖頭。「明眼人都瞧得出二少爺對你的用心,偏偏你不領情,總要把他惹毛,這是為什麼呢?」

「他對我的用心?」

「我告訴你,中意二少爺的千金有如過江之鯽,他卻一頭栽進你身上,總不會只為了一場比琴這麼簡單吧!」

郁還煙靜靜地垂下眼睫,對于往後的路程,亦發不安起來。

第七章

緊跟在馬車後方不遠處,有三條人影不停縱落的隱身追蹤著。

「華姐,我們真要這麼跟下去?」受不了這種躲躲藏藏的窩囊氣,向頂天按耐不住的劈頭問。

「不跟下去怎麼知道他們要去哪里?」向晶華目光淩厲的白了他一眼,仍然盯緊馬車的方向,不時的挪動步履。

「可是,萬一他們要去的地方很遠,我們不就得一直這麼跟蹤下去?」一向沒耐性的向頂天,就是沒辦法和向立地一樣沉得住氣。「他們一行四個人,卻只有一個人有武功,三比一,還怕打不贏嗎?」

「大哥,你用用你的腦筋,打贏要干嘛?」向立地瞪他一眼。「我們最主要的目的是在于「伽陀羅琴」,琴沒出現,把人打死了有啥用?」

「簡單哪,抓住姓時的家伙,再要脅那丫頭說出琴的下落。」

「那丫頭和姓時的也不曉得是什麼關系,你確定她肯說?」

「沒關系會結伴同行?我可不認為姓時的沒在打那丫頭的主意。」

「這就對了,他在動主意,丫頭不見得屈服;弄砸了,她還反過來感謝你救她月兌離苦難呢。」向立地冷諷。

「這……」向頂地一時語塞。

「夠了,你們別淨是斗嘴,快跟上吧。」向晶華在前頭低喝。

兩條人影隨及迅速追至她身後。

向頂天仍是滿月復牢騷︰「假如他們是出來游山玩水的,那怎麼辦?」

「不可能,看他們每個人的表情就知道了。你看,那個姓時的還換了位子坐到車夫旁邊,臉色難看得很。」

「煩死人了,你們不急,我一個人都快急瘋了,不快些把琴找出來,我要抓狂了!」

「閉上你的嘴,快走吧。」向立地懶得听他抱怨,逕行往前奔去。

向頂天不甘不願的快步跟上。他想,他的臉色不會比那個姓時的好看到哪去。真是氣死人了!???

終年霧氣環繞的掩霧山,其真實面貌連老一輩的人都不曾見過。

放晴時,陽光穿透雲層映灑大地,多少可以看清些脈絡輪廓,山間的濕氣極重,林里出沒的鳥獸飛禽少之又少,能種植農作物的耕地又十分有限,因而留待在這個小村子內的人非老即婦,大部分的少年多會選擇到臨近較繁華的鄉鎮去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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