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嶼嫻倒是沒想到這女孩會是這樣樂觀可愛,半點尷尬的模樣都沒有,心里的好感很快就衍生出來。
「你就是郁芹吧?」莫嶼嫻會心一笑。「我是莫嶼嫻,相信牧威已經跟你介紹過了。」
「謝謝你願意收留我!」她連忙感激的說。「不然我真不知道要去哪兒避難。」
「有牧威陪在你身邊,你可以放一百個心。他是個好男人,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擋在你前面的。」莫嶼嫻輕聲說著,強掩著內心里的萬分感慨。
蔣郁芹當然相信她的話,也注意到她眼神里的失落;但此刻的她,哪能顧忌那麼多?回頭看了眼夏牧威,只見他正努力泊車中。
「好奇怪,我們竟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你想這算不算緣分?」蔣郁芹忍不住問道。
「或許吧!」
「要是我的身材再好一點,說不定以後也可以去當模特兒!」她煞有其事的用手托住下巴。「胸部不大應該沒關系吧?」
莫嶼嫻一徑的笑。這女孩逗趣的問話讓她的心情出奇愉快。
這會兒夏牧威已經停好車走了過來,見到她們兩個完全沒有隔閡的自在聊天,對于莫嶼嫻的包容及蔣郁芹的諒解很是感動。
「你們都認識了?」
莫嶼嫻幽幽望了他一眼。
「難怪你會喜歡她,像她這麼青春可愛的女孩子,連我見了都喜歡。」
听到她這麼說,蔣郁芹真是嚇一大跳,支支吾吾想為他解釋些什麼。
「其實——其實是我纏上他的!」
「什麼?!不要亂說話!」夏牧威驚嚇的程度比她嚴重。
「我看還是先進去再說吧!」
即使心里有點酸楚,也不能表現出來;除了妒意,莫嶼嫻無法對兩人生出一絲怨恨。
「好!」
☆☆☆
來到莫嶼嫻住的公寓樓層,蔣郁芹始終拉著夏牧威的手不放,她的心里很不安,隱約在害怕著什麼。
走進了公寓里的家居型客廳,牆上裝飾著淡雅的淺藍色壁紙,搭配著簡潔明亮的沙發組和電視櫃,典型的單身貴族八成都是這麼住的,才會連多一些雜物都沒有。
「謝謝你願意幫我的忙!這個人情,我一定會還你的!」坐下來後,夏牧威誠懇的對莫嶼嫻說。「好歹咱們朋友一場,說這種客套話太生疏了。」她苦笑搖頭,一邊走進廚房,打開冰箱取出兩瓶可樂。
盡避先前已經知道兩人分手的原因是因為第三者介入,但蔣郁芹卻覺得莫嶼嫻對夏牧威似乎仍有感情。
「最近工作還順利嗎?」他問。
「老樣子。你呢?什麼時候有好消息?」她將飲料遞到兩人面前。
「她還沒十八,可能的話,我希望她能完成高中學業。」他語重心長的看了蔣郁芹一眼。「畢竟她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如果輕易走入婚姻,或許她將來會後悔。」
「你還是老樣子,處處為別人著想,你不怕她念了書就不理你這個老頭子了?」
「你也覺得他是個老頭子呀?!」蔣郁芹驚奇的插了句。
「嘿!不許動不動就說我老!」夏牧威吹胡子瞪眼的。
「放心啦!要是學校有帥哥追我,我會盡量拒絕的!」她不頂認真的打著馬虎眼。
莫嶼嫻則在一旁忍不住笑了。
「那麼這幾天郁芹就麻煩你了,等我一找到合適的地方就會接她過去。」夏牧威看看時間也該回去了。
「不麻煩,多個人談天也挺好的。」莫嶼嫻聳肩。
「那……那你回去要小心喔!」蔣郁芹趕忙跟著站起來。「我很怕白鴻展會去堵你。」
「忘了告訴你,我現在住同事家,應該可以避開他一陣子;不過我不怕他,怕是怕你的行蹤被他知道。所以,如果你想去哪最好都要有人陪,懂嗎?」
「嗯!知道了。」
夏牧威走後,莫嶼嫻帶她到一問榻榻米的日式房間,里頭已有一床干淨的被單與床墊,以及一張實木圓桌,四周則散落著一堆雜志書籍。
「我偶爾在這兒打坐練練氣功,所以沒什麼東西,無聊的話你可以翻翻雜志,或者看看書;再不然電視也裝了第四台,夠你打發大半時間了。」
「你的工作應該很忙吧?」
「是啊!明天還得早起出外景到竹子湖拍雜志封面。你要是餓了,冰箱有東西可以吃,只要微波一下就行了。」
「謝謝你!嶼嫻姐。」蔣郁芹不再嘻皮笑臉的,她是真心真意的感謝她。
「不要謝我,就當是我欠牧威的。若不是我背叛他,還真不知道他是個這樣好的男人。」莫嶼嫻苦澀的垂下眼睫。「我辜負了他,也認清了我自己,所以你不必擔心,我跟他是再也不可能了。」
「你一定很愛他。」
「我承認我愛過他,不過這份感情是我放棄的,再怎麼愛也沒用了,不是嗎!」莫嶼嫻拍拍她的手,和她一塊坐在榻榻米上。「倒是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他,錯過了,就休想再遇到第二個了。」
「那你呢?」
「我?」
「是啊!你現在的男朋友呢?」
她突來的問題讓莫嶼嫻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以幾個窘迫無奈的笑容帶過。
「你先去洗個澡吧!我拿我的衣服給你換。」
「喔。」蔣郁芹也沒再追問,知道她必定是不想回答。
愛情世界里的對錯太難判定,聚散分合的規則一向變化難測。
「對了!我可以借個電話嗎?」
「當然可以,電話在客廳,你隨時都可以用。」
蔣郁芹走下榻榻米,考慮到紀南風或許還擔心她,必須讓她知道現在自己平安無事才行。
電話響了許久都沒有人接,她皺著居不免憂慮起來。心想白鴻展該不會對紀媽他們怎麼樣吧?下一秒,電話被人接起,傳來阿坤喘吁吁的聲音。
「喂?」
「阿、阿坤嗎?!」她緊張的問。
「郁芹?是郁芹嗎?!」阿坤的大嗓門幾乎要穿透她腦門。
「是我!你們還好嗎?紀媽在不在?」
「這……唉,這里被那個姓白的小子弄得天翻地覆,紀媽打算收手不干,帶了幾個孩子去找安置他們的地方。」
「什麼?!」
「我……郁芹,有句話不曉得該不該說,你……唉,算了!你現在沒事了吧?」
阿坤吞吞吐吐的口氣讓她心生疑惑。
「怎麼了阿坤?!你想說什麼就說啊!」
「還是別說了吧!紀媽會罵我多嘴的。不過,你一定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至于白鴻展那個混蛋,紀媽說有方法治他。」
「治他?怎麼治他?」她呆住。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們這種人又不能和警方打交道,凡事只能靠自己。」
「阿坤,告訴紀媽,我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如果你們已經決定收山,我會很高興很高興的!不管你們以後要做什麼我都支持!請紀媽不要再為我的事操心,好嗎?」不知怎的,她哽咽得有股想哭的沖動。
「還有,你方不方便把電話給我?紀媽回來我讓她打給你。」
「我不清楚這里的電話號碼是多少,這樣吧!餅兩天我再打過去。」
「也好,你要好好保重啊!」
「我會的。」
收了線,蔣郁芹感到有些迷惘,總覺得阿坤明明有話想對她說,會是什麼呢?
☆☆☆
出了一天的外景,被太陽曬得頭暈腦脹,莫嶼嫻簡直累攤了;之後回公司check明天的行程,順便敲定case,和葉竹兩人傷透了腦筋才一切OK。
離開公司已是晚上十一點半的事,明天還得五點鐘起床,只剩沒幾個小時可睡。
她加緊腳步朝著停車位方向走去,卻猛地意識到後頭有人跟蹤她。心下一驚,她趕忙停住往後一看,心想八成又是顏鈺血一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