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領頭,這一切都由你。因為在沙漠出現掠人財物的制度,是由我起的頭。」
樊天崗眉梢一揚。「你?」
「這可以說是我的嗜好,因為我覺得這麼做意氣風發極了,但若你要廢除,眾人還是會心服口服、莫不遵從的。」他不免有些不甘心,但還是非說不可。
「但若我要你們與我東遺合並呢?」
釋鐵恩和費洛荻一愕,但蔚璽兒听了,卻熱血澎湃起來。是啊!這是個好機會,若能將這伙強盜與東遺合並,那麼東遺復國雪恥就有希望了。
「東遺?我不明白東遺是什麼?」費洛荻皺起眉。
「我會解釋給你們听的,但是,你們肯嗎?」樊天崗感覺得出這里的人莫不是血氣方剛的男人,而且個個忠心耿耿,若能與東遺合並起來,豈不是太好了。
「你是我們新的頭頭,我們當然肯。」這句話是釋鐵恩說的,他面色也漸漸柔和了。
「沒錯,只要你是真心想帶領我們。」費洛荻也說。
「行!」樊天崗又笑了,他收起那把金色的刀,而蔚璽兒看著他的笑容,竟情不自禁地跌進他的笑容中,心眩神搖!
第五章
重建東城,暗生情愫。
第七天,樊天崗和蔚璽兒被沙漠大盜強行擄走已經第七天了。
莫水凝為此憂心忡忡,接連失眠,連飯也吃不下。
今天,又是遷營的日子,阿瓦赦仍舊一如往常的發布命令,面不改色,仿佛沒有任何事可以紊亂他的心緒,即使是痛失了樊天崗這等大將也是一樣,還有殘葉先生認定的異人蔚璽兒。
她從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如此鐵石心腸、冷漠無情的一個人,除了對東遺背負的責任之外,他好像沒有任可感情上的牽連,一絲絲、一點點也沒有。莫水凝在想,假若被擄走的是自己,他是否也是一樣冷漠?想到這里,她的心里更難過了。
樊天崗、樊天崗你在哪里?蔚璽兒你是否沒事?
這時,沙井德中斷她的思緒走過來,一臉焦急。「水凝,已經起程了,請你趕快跟上來吧!」
莫水凝驀地回過神,強自鎮定的點點頭。
沙井德知道莫水凝心里的難過,因為他也難過;一個是他哥哥,一個是他的朋友,他每每想起都會暗暗落淚,覺得痛苦。
像往常一般,他們又開始了一天新的旅程,到了下午近傍晚時,突然,不遠處傳來馬蹄疾奔的聲音,揚起黃沙灰土,眼前又是迷蒙的一片。
「啊,糟了!」沙井德一聲驚呼。
「難道又是沙漠大盜?」莫水凝臉色「刷」地變成蒼白,她望向阿瓦赦,急急地道︰「怎麼辦?」
阿瓦赦神色凝重,但他依然鎮定。「無礙,無論他們來劫幾次都一樣,反正我們的身上沒有值錢的東西。」
「但是,他們會把人強行帶回去當作奴隸啊!」莫水凝氣惱地喊。
「我們進退無路,只能見機行事。」他冷漠地道。
莫水凝想大聲反駁,但眼見那一干強盜在轉瞬間已經掠過黃土來到他們面前,眾人一勒馬便停到他們面前,依舊是那個大胡子為首。
「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費洛荻豪氣干雲的笑問。
沒有人吭聲理他,而東遺全部人都睜大眼楮忿怒的瞪著他,他愣了愣。
「喲──瞧你們每個人凶神惡煞的,好像恨不得上來砍我一刀似的。怎麼?我有這麼可惡嗎?」
還是沒人理他。
「說實話,你們這種遷營方式確實高明,老是叫人模不透你們究竟身在哪里、欲往何處,害我白白浪費了五天在沙漠里找你們,真累人!」他嘆一口氣。
莫水凝冷冷抬眼,應道︰「你找我們做什麼?我們根本沒有值得你們尋找的價值。」
費洛荻笑得無奈。「我也不想找你們啊,可是我為人手下、奉命行事,又怎能不找你們?」
莫水凝听得懷疑,但是她沒忘記,樊天崗和蔚璽兒就是落入他們的手里,想到這兒,她的臉色更加鐵青了。
「我們的兩個族人呢?你們究竟把他們帶到哪兒去了?」
「哈,你關心他們的安危嗎?」
「廢話!我當然關心。」莫水凝在罵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里為之一酸。
「同樣的,我也關心你們的安危及東遺的未來。」
這句話不是費洛荻說的,莫水凝猛然抬頭瞪視開口的人,然後她怔住了,完完全至的呆滯住了。
阿瓦赦原本皺著的眉心也松了開,他看著來人,臉上居然有了破天荒的欣喜之色。
「天崗!」
樊天崗一躍跨下馬背,霍地就朝阿瓦赦揖了。「阿瓦赦,我讓你們擔心了。」
阿瓦赦從不輕易讓情感表達于臉上,然而這會兒,他已經拉起樊天崗,豪氣的與他相擁而抱。
這是主僕之情,也是兄弟之情,更是朋友之情,他們了然于心。
「哥!」
樊天崗松了手,抬頭看見自個兒的親弟弟,他露出一個苦笑,也和沙井德相抱在一起。
「你這七天來有沒有好好的代我職務?」分身後,樊天崗又恢復嚴厲之色。
「有,我有!」沙井德一逕地點頭。
樊天開很欣慰,他拍拍弟弟的背,給他一個嘉許的眼神。
「怎麼回事?他們……」莫水凝疑惑的盯了費洛荻他們一眼。「他們怎麼會放你回來?」
「對了,蔚璽兒呢?」沙井德猛地就想到她。
樊天崗和費洛荻互換一眼,緩緩地道︰「這其間發生一點事,所以才會變得如此,你們先隨我回去,我一路上再慢慢解釋清楚。」
早在一百年前就已成了荒野廢城的東城,在一百年後,開始重建了。
他們是悄悄進行重建工作的,而且挑在半夜動工,以避免驚動其它三城。
原本屬于強盜窩的人都不再是強盜了,他們也不須要再住于營帳之中,因為他們已經成了東遺的一分子,拼手胝足的灑汗一同為重建東城的工程而努力著。
這對他們而言是個好消息,因為無論是誰都喜歡平平靜靜、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而且能夠有間小宅子、小屋子,居住起來才真正愜意。
雖然他們也明白往後的日子有風有雨,但是他們忠心的跟隨著新的領袖,無論他是誰.只要他能令人心服口服,他們眾人就跟著服從。
強盜窩這伙人是可愛的、是生氣蓬勃的、是叫人感動的。
阿瓦赦曾經為此掉淚,因為他沒有想到這復國大業會在他身上實現;當然,沒有人知道他會流淚,他總是習慣在人前冷酷,人後才展露真性情。
然而他也真正考慮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蔚璽兒的身分問題。
他是一個實事求是的人,尤其他又是東遺領袖,所以無論踫上任何事,他總是格外慎重、格外冷靜、格外嚴肅。
正常人的思維告訴他,蔚璽兒不可能是什麼來自未來世界的人,因為這太荒謬,他不可能听听就相信。
但是直覺卻又告訴他,蔚璽兒不可能是這個時代的人,因為她太特別了,特別的全身沒有半點屬于這個時代之中的氣質。
他本該半信半疑,但是基于他是領袖,判斷力又必須明確,所以他寧可相信她是一個來自外地的女子罷了。
現在他不這麼想了,尤其在經歷這件事之後,他不再那麼肯定了。
連一向與他同樣冷靜、同樣理智的樊天崗都告訴他︰「阿瓦赦,她的身分不尋常,我想,或許殘葉先生的話是對的,正如現在,她的出現確實帶給我們東遺莫大的轉變,一步一步朝復國雪恥的目標邁進。」阿瓦赦皺起眉,樊天崗凝重的繼續對他說︰「你一向信任殘葉先生,自不該懷疑他的話,雖然我也曾經不信,但是事情的發展愈來愈明確,我們若是再不掌握住這個時機,或許,東遺就永遠也沒有翻身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