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無定所、食無佳肴、衣無綢緞,我們東遺的滅亡幾乎已經是命中注定的事;可是,你出現了,是你帶來我們的新希望……」
蔚璽兒一慌,連忙阻止她講下去。「不!我不是你們的新希望,我跟你們一樣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人,我甚至不會燒飯、洗衣服,成天只知道……只知道和我爺爺做一些很可笑、又很荒誕的白日夢,這樣的我怎麼可能是你們的新希望?你難道不覺得很荒謬嗎?」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你身上所擁有的特質,所以你才會這麼說。」
「可是我來自別的時代啊,我總有一天要回去的。」她固執地嚷。
「這就是我必須懇求你的地方,請你留下來吧!我們全東遺的人都會很感激你的。我知道這是個自私又不合理的要求,但是請你看看我們,這樣淒慘又沒有希望的一個民族,你忍心讓我們自生自滅嗎?」
「這……這干我什麼事?」她真的要大喊救命了。
「當然干你的事,因為你是我們的希望啊!」
「沒錯,我也看得出來你們的生活既落後又貧窮,如果有能力,我也很希望多少幫上你們一點忙,可是,我真的沒有那個能力啊,你要我說幾次才夠?」璽兒急得直跳腳。「更何況你們自己的國家要靠你們去改造才行吶,光叫我留下來是沒有用的,你到底懂不懂?」
「改造?如果真能改變現況的話,我們又何必在這里浪費時間?還不是因為根本沒有別的民族願意幫助我們建國,我們又沒有貨幣,談什麼都是空談。」
「噢,我不懂,東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蔚璽兒頭痛的一拍額頭。
莫水凝頓了一下,她咬皎下唇。「你願意听我講個故事嗎?也就是東遺的過去。」
蔚璽兒愣了愣,看到她悲傷的眸子,她實在不忍心說不。「唉──你說吧!」
莫水凝深吸一口氣,娓娓道來︰「東遺在一百年前可以說是勞斯赫爾時代首屈一指的第一大城,也就是東城。我們不但勢力龐大、民族優越,就連四城之主核心「神裔之女」也是我們城主的王妃,她叫習紫歡;可是沒想到她嫁給我們城主後,居然引起其它三城的嚴重不滿,利用習紫歡的同情心,害死了她。她的死不但讓東城主歐亞邦失去平日的治政能力,更引起全東城的恐慌和大亂,促使其它三城趁隙聯手合攻東城而變成現在這副光景。直到現在,西、南、北三城仍對我們敵意甚深,唯恐我們報復,因此全面封鎖我們的經濟來源,所以你說,這樣的我們還能怎麼辦?」
听了她的話,蔚璽兒不由得覺得悲傷,一個民族由大盛轉為殘敗,是多麼淒慘又可憐的一件事,而他們居然能咬緊牙根撐了足足一百年;若不是他們的意志堅強,恐怕早凝聚不了團結一致而四分五裂了,更何況他們能在這樣艱苦的環境條件下奮斗到現在。
「我很難過知道了你們的過去,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恕我真的無能為力幫你們;因為我也為了我自己的事在苦惱著,希望你能諒解。」蔚璽兒抱歉地看了她一眼緩緩地起身,在莫水凝哀懇的眼神中狠心掉頭離去。
「還是不行嗎?」蔚璽兒失望地低下頭。
「我很抱歉,這個忙我實在是幫不上。」沙井德愧疚地看著她。「希望你能諒解。」
「唉!算了,我就知道沒有用的。」她強打起精神擠出一點笑容。「沒關系,我再另外想法子好了,反正你已經盡力了,我還是要謝謝你。」
「別這麼說,以後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再替你想辦法。」
蔚璽兒釋懷地點點頭,又看到許多人忙來忙去,「今天好像又要遷營了,你還是去忙你的吧,別為我耽誤了。」
「那侍會兒見。」
「嗯。」
苞著東遺遷營遷了兩次,蔚璽兒談不上有什麼心得,只知道沙漠的氣候實在是變化多端,白天酷熱、晚上嚴寒,她若不是體質不算差,恐怕早被磨出一身的病了;再者,沙漠的地形險不勝防,她也模不清哪些地方是安全的。不過,兩次遷營她幾乎都坐在駱駝上讓那個樊天崗載著她走的,她不曾向他說聲感激,因為他的臉一向冷酷,說了也等于是白說。
今天又要遷營了,蔚璽兒決定要靠自己走完這趟路,在她想的同時,樊天崗正好朝她走了過來。
她才正要開口,樊天崗就面不改色地先一步說道︰「莫水凝要你去前面,轎夫已經準備好讓你上轎了。」
蔚璽兒瞠大眼瞪著他︰「什麼?」
「難不成你還想讓我載你嗎?」他冷不防地問。
她為之氣結地一哼,便氣嘟嘟地走了開,可是走沒兩步,她又繞了回來。
「等一等!」
樊天崗不發一言等著她開口。
「我可不可以拒絕讓他們扛?」她在說這句話的同時還氣喘吁吁的。
「可以,可是我不會載你。」他一下子就劃清了界線。
「你……」蔚璽兒沒好氣地嚷了回去。「你以為我喜歡給你載嗎?如果你肯幫助我離開就沒事了!」
樊天崗一直保持緘默,見她發完脾氣才又道︰「那麼希望你今天可以安全走完全程。」
漫長的路程又開始了,蔚璽兒我行我素地跟在隊伍最後方。
塵沙滾滾熾燙依舊,蔚璽兒咬緊牙根苦撐著。
這個時候,她看到離隊伍不遠處來了一大群騎著馬的人,此處的地勢已是黃沙土礫.因此揚起黃沙一片,教人看不清楚。
「對了!說不定我可以請那些人幫我忙。」她心里暗忖著。
就在她這麼想的同時。那群騎馬的人已到了他們眼前,有個聲音劈空凌下一喝,整個東遺的隊伍立刻給團團包圍住。
每個人見到這個情況莫不一陣騷動及惶恐,但是短短一瞬間,那群強盜已經拔出了一把又一把亮湛湛的彎刀,接著,一個有著大胡子的男人站立于隊伍最前端大吼著。
「我們是沙漠大盜,遇到我們算你們倒楣!不過沒關系,只要你們合作一點,我保證不會濫殺無辜,甚至擔保你們每個人平安無事。」
站在那大胡子面前的阿瓦赦,正蓄勢待發地瞅著他看,同時和身後的樊天崗交換個暗示的眼神。
「你就是這一大群人的首領嗎?」他盛氣凌人地將刀鋒指著阿瓦赦的鼻尖。
「快叫你們的人民安分些,把值錢的東西全掏出來,不要讓我一個一個去翻,到時候要是讓我翻到了一樣寶貝,你們可就不好受了。」
「你盡避去翻好了,我相信我們根本沒有值錢的東西讓你們帶走。」莫水凝毫不畏懼地代阿瓦赦回答著。
「哦──」那個大胡子注意到她了。「你的意思是說,你們這個民族落魄到這種程度?」
「不信你可以去翻看看,看我說的話是真是假。」
「好!」他倒也十分爽快,將刀往半空中一劃。「兄弟們搜,給我仔仔細細、睜大眼楮的搜。」
「是!」
就在這個時候,蔚璽兒突然想起脖子上的那條自小就戴著的金煉子。
啊!完了。她緊張得忙拉緊麻布扎住脖子,然後把頭壓得低低的。
樊天崗趁那個大胡子不注意。一個大跨步將腳橫掃過去,那個大胡子的刀瞬間給踢離了手,樊天崗迅捷地滾地翻了個身,眨眼之間就撿起了那把刀,不偏不倚地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不要動!」樊天崗惡狠狠地對著他咆哮︰「我的刀法不是很準,所以你最好乖乖听話。」
阿瓦赦在這時大喝道︰「听著,你們首領的生命掌握在我們手里,我勸你們立刻放下手上的刀返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