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用深呼吸。」蓋文命令著。
他放在她腰際的手感覺到被單下灼熱濕潤的空氣。克莉大口吸氣,毯子里的身體緊繃。她的手靠著他的臀,安穩地坐在他大腿上,縴瘦的臀壓著他的鼠蹊。
毛毯滑落,他的手指踫觸到她光滑柔女敕的臀,另一只緊緊撐在她渾圓的下面。突然間他清楚地感覺到他們之間僅是一張毛毯相隔。他的手握緊了些,深深吸口氣。
克莉搖晃著臀想更往前吸取蒸氣。毛毯滑落更開了,燭光映照著她雪白的背,沿著她縴細的身軀編織陰影。
手下的霧氣,柔軟的肌膚和緊貼的體熱營造出一種蠱魅誘惑的性感。可是這種溫暖的歡愉會轉變成危險的禁忌。蓋文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起了反應。他清清喉嚨,把她的臀輕輕移開腿間固執騷動的生命。
抬起頭他看到朵咪困惑地看著他,他覺得臉頰開始發熱。
他把麻布拿開。冷空氣流竄屋內。
「夠了,小姐。」他說著。「這樣會有幫助的,不過也不能讓你熱過頭。」我也是,他嘲弄地對自己說。
他把她抱離大腿,讓她再次躺回床上。朵咪走近為她蓋上毯子。
克莉在燭光里看著他,他看到她眼底的疑惑,深幽綠潭里強烈的意志。他的心底有某種東西爆起,像是力爭上游的希望。
他笑著撫模她的發,短短的頭發纏著他的手。「好多了。」他低語。「不再像先前那樣死氣沉沉。你的臉頰紅紅的,你的頭發看起來很美。」
「像羊毛。」她沙啞的聲音里有著懊惱。
他輕笑,「我道歉,我不該那麼形容,雖然我是以同樣的技術為你修剪的。」
克莉怒喊,又開始咳嗽,蓋文听得出她的聲音輕松了許多。
「听起來好一些了。」朵咪道。
他點頭同意。「不過她仍在發燒,身子也弱。單靠蒸氣治不好肺病,不過這會讓她呼吸輕松一些,我們明天再重復多做幾次。我會要理察弟兄多加點藥草在里面。」
朵咪接受他遞去的麻布。「爵爺。你怎麼知道僧侶都不會的治療?你也懂得藥草?你是大夫嗎?」
「不,我沒有受過醫療訓練。只是在法國時我有和大夫相處的經驗。」
「是你病了嗎?」
「不,是別人。可是我學到的簡單平實的治療技巧,可比惡魔傳言和放血的方法有效多了。」
朵咪點點頭。「嗯。其他的就交給上帝吧。」
「嗯。」蓋文看著身下的克莉。「就交給上帝。」
子夜時分。克莉因一陣劇咳醒來,她的身子仿佛要散開,肺部的空氣就要被抽盡,她掙扎著想恢復呼吸。
「來。」是蓋文。「喝些水,放輕松點。」
他還在這里,即使朵咪已經離開,他坐到她身後把她放到大腿上,她的背緊緊貼他寬闊的胸,上半身的重量靠在他手臂上。
他把杯子湊到唇邊,清涼的水溜過她的唇滑入喉嚨里,她一口又一口喝著,把全身重量交給他。
貼著她的背的羊毛上衣沉厚柔軟;衣服下的他溫暖結實,給他無比的舒適,他溫柔沉靜地擁著她。她好感謝他的仁慈,陪她度過漫漫長夜的耐心。她想出聲道謝,卻疲憊地發不出聲音。
她又咳嗽了,這次咳出一點粉紅血絲,蓋文用布把它擦去。然後她又不能呼吸了,她猛抓著他的手,身子劇烈搖動想吸入一點空氣。
「噓,小姐,」蓋文低喃,手指撫著她的眉間。「老天,你還在發燒,不過好象比較沒那麼熱了,試著安靜下來。」他的話驅走了她的恐懼。她放松地閉上眼,窩在他懷里休息。
虛軟籠罩著她,僅存的力氣終于被抽取殆盡。她再也抗拒不了這種飄浮的感覺,意識到黑暗里來來回回,驚駭中她緊抓著他的臂。
「我不要死。」她囈語。
「噓,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她緊抓著他,相信他的每一字每句。
他的掌心發燙,他喜歡這麼撫慰她、擁著她,他一只手放在她胸下,一手扶著她的背。熱氣似乎從他的掌心傳到她身上,沉到她的肺里,暢通她的呼吸。她吸引著他傳來的力量,深深地吸氣。
她的思緒再次飄浮,這次她好象飄過濃霧,好象走入夢鄉。柔亮的金光包圍著她。她站在光芒中,突然發現流失的力氣逐漸回來,她覺得更強壯,更輕松,也更完整。
轉過身,她看到了個穿著雪白長袍,高大展翅的天使。他俊美的臉看起來有些熟悉,像是陽光和力量的綜合體,他寬闊柔軟的羽翼輕輕拍著。她知道他要給她安全和休憩,把她從病魔手中救出。她走向前,他用無盡的愛擁著她,好象他是她的母親、父親、朋友和情人。
這溫暖真實的愛充滿了她,就像清水流入瓶里,陽光匯入房里。她閉上眼楮感受著周遭撫慰的氣流,貪婪地吸汲平靜和舒適。
她覺得自己沒事了,真的,已經痊愈了。
在那一瞬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死了。
她抬起頭看向天使,想問他她在哪里,他是誰。當他對她微笑,她再次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然後她認出那是蓋文的臉。
我在作夢,她想著︰我當然是在作夢,只有夢才會使一個男人有翅膀和天使的面孔,有上帝賜與的神奇治療能力。
可是她真的被治好了,她知道那是真的,超越自然而神聖的。疾病已經消失了。
她伸手模她的臉,她的手好象踫到了圍在他周遭的黃金光芒,她開口想問他是誰,她是否在作夢。
然後光芒乍現,仿若千支燭光同時滅熄,她又回到陰暗的修道院房里。
可是蓋文仍擁著她,天使的氣息還殘留在他手上。
她一睜眼,短暫的美夢倏然幻滅,她再次閉上雙眼,等著燦爛的光芒再次來臨,但她只看到一個沒有形體的美麗影子。她回想著記憶里的光輝,深沉的和平流進她四肢百骸,驅走所有病痛,她祥和寧靜地醒來。
在她不能解釋的幻夢里,她只記得天使長得有些像蓋文。她抬頭仰望,相同的臉上卻只有昏黃的燭光照映。
「克莉,」蓋文低語,「噢,上帝,我以為你停止呼吸了,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你死了。」他的臉貼近她的額頭,溫熱的唇輕觸她的發。
她靜靜地坐在他懷里,把頭靠在他肩上。蓋文擁著她時,她可以感覺到一股深沉穩定的力量,如同天使羽翼揮動的節奏,不過現實里那是蓋文心跳的聲音。她回想著天使溫柔的光芒帶給她的力量,不過現實里那是蓋文放在她肩上的手。
她思考著驚奇地看著他。在昏暗的燭光里,她看到他散發出的優雅和力量︰他閃亮的金發,碩美的男性身軀,寬闊的肩膀,和她夢中的天使一模一樣。他的眼楮是夜空中暗藍的雲彩,深邃而閃耀。
可是蓋文只是個男人,俊美強壯又溫柔的男人。她往下看,蓋文堅實的大腿緊靠著她,雖然僅披著一條毯子下的她身無寸縷,可是她不怕也不害羞。他的身體支撐著她,她的背靠在他柔軟厚實的長衫上。她感覺到襯衣底下的他結實而熾熱,他的生命力不斷涌動過來。
就像上次一樣,昏亂的神智讓她認為他是天使。她並沒有上天堂,她只是得了重病坐在蓋文懷里。
而且夢里奇跡式的痊愈。
她滿足地嘆口氣把臉靠向他的肩膀;像初陽融化朝露,她的身體產生了全新的精力。她又深吸口氣︰深沉、清爽的呼吸令她驚喜,她覺得自己好象從冗長的疾病中醒來。也許肺炎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麼可怕吧,或是她幸運的度過了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