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那尼姑很听話的舉起手,「菩薩、佛陀請听弟子淨心誓言,倘若知道黑風堂下落而不報者,弟子願受五雷轟頂的極刑。」放下手,—靜的望著她,「雪君,你滿意了嗎?」
她是不滿意,但又能奈何?「倘若他有聯絡你,或你知道他任何消息,一定要通知我。別忘了,現在風堂盟的當家是我,而你住在風堂盟的土地上。」
換言之,就是威脅她若是知情不報,立即驅趕出境?
「他不會聯絡我的,現在的他與我再無關系,阿彌陀佛。」
白永健皺眉的想,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很復雜,很不單純。
「走了。」黑雪君頭也不回的就走,跨出門檻。
他急忙趕上,走出庵堂後,好奇的小聲問出心中的疑惑,「那位師太和你爸是啥關系?」
「元配。」她腳步不停,「她幫老頭生了五個兒子,老頭就建了這廟給她退休。」
而她接掌了風堂盟後,就繼續照顧這些「可憐」的女人們,為什麼?為了……她也是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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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初露,街道上一片迷霧朦朧。黑雪君與白永健先後步出瑪丹娜酒店,踏下露濕階梯,往她車子走去。
白永健忍不住好奇,「剛剛那個叫瑪丹娜的老板娘跟你爸是?」
「她幫他生了四個兒子。」她說,「我二十弟就是她生的。」就因為瑪丹娜生了二十弟,她的生命才有轉機,雖然從沒說破,但她是感激瑪丹娜的。
什麼?剛剛那個和藹可親的熱情大姊也幫黑風堂生了兒子?真是看不出來。
等等,他知道她的尋找模式了,她是打算找遍黑風堂的所有女人,而且是從生子數最高的開始。
「開車。」黑雪君躺在後座上,點了菸吞雲吐霧起來,真把他當司機使喚,一副老太爺的模樣。
白永健沒怨言的啟動引擎,往晨霧里開去。「接下來要去哪個娘那里找?」他隨口問,從後照鏡里瞧見了她那張臉上的落寞。
他這才想起剛剛頻頻從瑪丹娜口里听到的呼喚,「我可憐的孩子……我可憐的女孩……」為什麼瑪丹娜這麼說?而她竟沒對瑪丹娜擺出老大的樣子,只是微笑的詢問黑風堂的去處,一點也不殘酷無情。為什麼?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到文心療養院去,地址是……」
他把地址默默背在心里,將車子轉了個方向駛去。「這個地方住了為你爸生下三個兒子的人?」
她不語,就代表默認了。
「你爸不是受了傷,失了雄風,他再去找過去那些女人做啥?」啥都不能做不是頂痛苦的,還不如不見。
「是呀!這是最不可能發生的事,但他很有可能去做。」她望著窗外,語氣很平靜,彷佛在討論的是別人的事。
她爸不會這麼自虐的。他想。
「難道你以為你比我更了解那個老頭?」她輕哼。
看得出來她心情不好,所以他不敢承認,只好保持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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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心療養院里,那個不知道排名第幾的「娘」,是個歇斯底里、容易激動的女人,一听見黑雪君提出黑風堂的名字就哭喊起來。
「你這個沒心沒肺的男人,都是你的錯,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把我的兒子還來,還來呀!」還把白永健的胸膛當鼓打,把他的衣服當面紙擦。
救命喔!他不是黑風堂,這個女人瘋了啊!
「黑雪君?」他望向她露出求救的眼眸。
黑雪君竟然視而不見,轉頭詢問旁邊的醫護人員,「最近有人來看她嗎?」
害怕的護士猛搖頭,顯然很清楚她是誰。
「有人打電話給她,或試圖用其他方法聯絡她?」她更進一步厲聲問。
「沒、有。」護士害怕得全身顫抖,搖著頭。
她的眉頭緊緊皺起,仿佛想殺人泄憤,駭得那護士頻頻後退,白永健注意到了,趕快出聲安慰。
「別害怕,她沒有任何……」惡意兩個字還沒出口。
「我的兒子呢?你把他們藏到哪里去了,你說啊!」激動的婦人用力的搖晃白永健,晃得他一陣頭暈目眩,讓他忽視了黑雪君驟然轉頭瞪過來的若有所思。
「我沒有……」
「胡說,不準你再騙我,快說我的兒子在哪里?給我說啊……給我說……」婦人搖得更是用力。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乾脆手一指,指向遠方的白色建築,「在那里,我把他們藏在那里,你再不去救他們,他們就要被我的仇人殺了。」
「我的兒子啊!」婦人用力尖叫,拚命的往那方向狂奔,護士也急忙追上。
呼,他終於安然月兌險。
啪!啪!啪!黑雪君輕輕拍掌,「很聰明。」
白永健嘿嘿乾笑兩聲,「沒辦法,你不出手,我只好絞盡腦汁動口了。」心里暗想糟了,她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想必心情也……
她橫了他一眼,「你,剛剛想對那護士說什麼?」她咄咄逼近,「你想跟她說不用怕我,我沒有惡意是嗎?」
她也不笨嘛!「但你現在不是喔。」
她確實現在對他懷有惡意,所以馬上啪啪兩掌,朝他臉頰左右開弓,再猛力抓住他的衣襟恐嚇,「你忘了我是誰嗎?」
「老大,我不敢忘。」他很無辜的說,立刻又想起她很需要大家懼怕她這個老大。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就直稱我的名諱?」黑雪君又厲聲問。
「有嗎?」他裝傻,這才想起自從開始了解她之後,他就不大怕她,很自動的把「老大」改成「黑雪君」,而且還叫得很自然,才會露了餡。
「你很不把我這個『老大』放在眼里,是吧?』她用力把他向上一提,竟把他這個昂然大男人提離地面,只剩腳尖稍稍點地。
白永健暗暗吃了一驚,沒想到她個頭嬌小,力氣竟然這麼驚人,讓他不得不承認,在她面前,他確實是只小鮑貓,她這只母老虎只要輕輕揮出-掌,就可以輕易的把他蹂躪至死。
但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老大饒命、老大饒命哪!」他連連哀聲求饒,「我絕對沒有不把老大放在眼里,我不只把你放在眼里,還放在心里,放在每個細胞里。」
黑雪君把他放下來,輕輕拍打他的臉頰,「你的嘴巴可真甜。」
他微笑,「我說的是實話。」只是夸張了點而已。
「甜言蜜語,阿諛諂媚。」她低聲沉喝,「你當我會高興的拍拍你的頭嗎?」
他又不是真的貓。「只要你放開我就好。」
她是放開他,卻撂下一句,「記得你是誰,牢記我的身分,要是再有逾越,不只讓你享受我的巴掌,再加上我的拳頭。」她握著拳頭在他面前晃了晃。
白永健只好「害怕」的後退。
她這才滿意的揚起下巴,「走了。」頭也不回的邁開大步離開。
「這次要去那里?」他急忙跟上。
她沒回答,只是露出思索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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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過去了,他們由北台灣找到南台灣,再從南台灣殺回北台灣,闔眼的時間用手指頭都數得出來。
白永健已經露出兩個熊貓眼,黑雪君也是,但他不若她那樣不肯說累,第N次大大打著呵欠,模糊的咕噥,「好累,好想睡喔!」
他轉頭望向坐在駕駛座旁的她,正微眯著雙眼瞪著眼前迷霧中的建築物。這是她哪個「娘」的家?她為何不若之前一樣,直接敲門闖入,氣焰高張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