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幫里所有的大都認為……"他不由得一頓,"我們是一對。
"實際上卻是于月瑩故意讓人誤會的,那時他有多氣她的下賤及自抬身價,就算他是個小弟,也有足夠的資格娶個身世清白的女孩,但他就這麼被賴住,被她陷害到了含冤莫白的境地。
說他不怨,那是騙人的!
"我們是嗎?"她渴切的問,在黑暗中攜手共進退的愛情也是很美的,那多少可以沖淡了她殘花敗柳的缺陷。沈思源不想欺騙她,反正于月瑩是經過千錘百練的女人,一時被打倒了,不久就會再爬起來,她一向勇于面對現實,而這也是她唯一讓他欣賞的優點,如果他用欺騙的手段來安慰她,就抹去了最後他欣賞的光芒,他狠下心,靜靜的開口,"不!
我們不是。"
她明白了,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願,她真的威脅他附和屈從。她真的好壞、好賤、好,思源配她真的太可惜了。
"對不起。"她衷心的道歉,淚水流滿腮,她輕輕掙月兌他的手,向後退了三步,滿懷愛意的凝視他,滿懷愧意的凝望他,然後她陡然矮子,屈身下跪,朝沈思源叩首起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讓你回不了台、是我讓你遭人誤會,還改變了你的人生,耽誤了你的青春,對不起……"沈思源站著,心情復雜的看著這一幕,他從沒想過于月瑩會這麼低姿態的向他道歉,他的確是因為她而改變了人生,他理該接受她的道歉。但如果他倆沒認識,如今他又會在哪里呢?答案不難想像,他不是橫死街頭.就是還在街頭當個收取保護費的流氓,他在幫里的地位也不會很高,很有可能至今還是小弟一個,他要為此而感謝昔日于月瑩的相通嗎?不,沒有她,或許他已經有了相愛的妻子、可愛的孩子,一家人和樂融融……但卻也會永遠在他人的腳底下討生活啊!如今,他出人頭地了,但仍有不足的地方,除了妻不賢之外,他還子女無蹤,不是他不願生,而是他無法確定于月瑩懷的百分之百會是他的孩子。
人生總有兩條路可選,選了這條走,就會遺憾怎麼沒選另一條路試試;但人是沒法回頭的啊!瞧她邊哭邊磕頭,他的心都擰了,如果當初她不逼他,如果她不是大哥的女人,他是不會介意她是不是妓女的。妓女也是人,她們多半是迫于情境無奈才會去賣肉,她們是可憐並不是可恨可憎啊!
可憎的狀況是,當生活情況好轉了,那女人卻還理所當然的背著丈夫去賣,這才是最最可憎的。來到泰國後的那個于月瑩就是,他一輩子都不想原諒她的行徑,雖然他已經很久不去在乎這些了。想到此,他的心又變硬了,他口氣清清淡淡的說,"別跪了,瞧你像在拜死人似的,趕快起來,免得害我折壽。"好諷刺的說詞.他一定是不思原諒她,可這也不能怪他,如果立場交換,她豈止是不原諒這般簡單,一勞永逸的方法是拿把機關槍掃射,在他身上制造蜂窩,可……可是做錯的人是她,她渴盼的是他的諒解。"你不肯原諒我嗎?"她抬起淚眼滂沱、涕淚縱橫的俏臉問。
沈思源直直的看著她的臉,嘴角上揚,"有什麼好哭的?過去的就過去了,何必在乎?
"
但她沒那麼灑月兌,她非常非常的在乎,"你恨我嗎?"恨?這個字擺在他身上太低劣了,比較深的感覺是怨,但他既然不在乎她的一切,也就不用怨了。"沒什麼好恨的。
"他驀然轉身,"晚上我要去經濟次長家參加聚會,不回來吃飯了。"他離去的腳步從容嘯灑,可一場青天霹靂下來,他可以毫發無傷的離開,而她卻被電擊得遍體鱗傷、寸步難行。不明白呀!她為何會跑去當妓女?深夜近來,沈思源打開房門,他已經習慣有佳人躺臥其上的床,此刻空無一人,他覺得有點不對勁,他並不認為她逃了,她應該是回到自己的房間去舌忝舐傷口。這個笨女孩,既然忘了這十年,就不要去在意這十年她是怎麼過的,就當這一切是發生在另一個女人身上不是會好過很多嗎?她怎麼想不通呢?淋了浴之後,換上睡袍,他跟著輕盈的拖鞋懦懶的步問屋子的另一側,不堪的往事戳破了後,他反而行專心安理得,再也不用暗笑她愚蠢的想過平凡的日子,再也不用那種像踩在雲端上的日子何時會結束,已經結束。
一切恢復以往,冷冷冰冰、冰冰涼涼,她大概再也不會理直氣壯的打著電話到處找他,也不會每天中午帶著最新的作品到伐木場邀他共享了。一切都將隨風而逝,所有均收藏于記憶吧!
打開妻子的房門,一向濃郁的香氣淡了許多,也感覺較為清爽,他從不明白為何妻子老是把名貴的香水當芳香劑使用,那種氣味很難讓人長久忍耐,所宰妻子喪失了記憶後,也丟了這奇怪的嗜好。涌往陽台的門開著.輛代的蕾絲窗簾後,他看見于月瑩坐在地上,失神的望著明月。他悄步走去,靜靜蹲了下來,听她細細唱著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詞,以前妻子每每在不如意時便唱者,她把自己比喻成小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那首歌像在鼓勵她要活下去,即使被人踐踏都不要灰心。他曾問過她這歌是誰教她的?她總說是個和藹的女人,是個把她當作女兒般照顧的陌生人。今晚再听,淒涼的味道似乎比以前更重,雪白的睡衣襯映她手上鮮紅華麗的金蝴蝶,她看起來是那麼的無助,好像個小女孩。
"這歌是誰教你唱的?"他不由得再問一次,就算是廢話也好,他總得找個話題開始。
"我媽媽。"于月瑩沒看他,低低回答。
媽媽?這名詞很讓沈思源訝異,以前的妻子稱那個媽媽是陌生人!多奇怪的論調?"你媽媽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是個好女人,不但菜煮得好,也很會烤蛋糕,人不但溫柔而且漂亮,更重要的是。
她對我爸爸始終忠貞不二。"
唉!都什麼時代了,還在提烈女不事二夫的陳腔濫調,他覺得有必要糾正她一下觀念,"其實你不需要這麼介意,畢竟現在是開放的二十世紀末。更何況言里還是泰國.換妻換夫甚至獸交都是常有的邯,你太在意只會顯得你跟不上時代。"「這麼說,你玩過別人的妻子羅?」她的眼光黯淡,好像已經猜到了答案。
沈思源毫無傀意的點頭,"反正,男與女就是這麼一回事。"瞧他說得多不在乎,她的在意反倒像傻瓜,"你從來不曾氣過我跟別的男人交流嗎?"她多希望他在乎。交流?瞧她說得多含蓄?他根恨的想。「在我之前,跟你'交歡'過的男人不知有多少?我要是在意,早就氣死了。"他不願意承認起初他的確是很在意、很憤怒。
嗚……嗚……
原來在他心中,她于月瑩只是個普通的女人,不是妻子、不是愛人,而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性伴侶,而且還可以跟別人分享。那她的地位像什麼?像個妓女,而且還是不用付費的。
他的話令人生氣,她遠遠的退開他的身邊,她氣到想跟全世界的男人上床,讓他戴金氏紀錄第一名的綠帽子,她有點同情眼前的于月瑩,或許她就因為沈思源這種不在乎的態度,她才會往外發展吧?"夜深了,我們上床睡覺。"他還理所當然的伸出手。她不敢相信,他倆才剛坦自彼此都有外遇,他竟然還有興致辦事?"我沒心情。"她沮喪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