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這死沈思源,他不只摘野花,連野草都拔。
"你是混哪里的?把名字報上來!"她鐵定要把他列入報復的黑名單中。
"我咽?我索那平,混經濟的。"金雞?管他金雞、銀雞、飼料雞……"我要把你宰了!"她咬牙怒道。
話筒那端傳來哈哈大笑,她听到索那平在說:"思源,你這馬子很有意恩,講話像火雞似的呱呱叫。""叫沈思源來听電話"她暴然大吼。
還是索那平的聲音,"死心吧!思源今晚不會去見你的。"喀的一聲,電話桂斷了。真是欺人太甚!沈思源竟然寧願去陪只雞,也不回家陪妻子?她摔上電話筒,抓起枕頭用力拍打以出氣。虧她為了今晚穿上白己房里衣櫥內的撩人睡衣,還抹上香水,花了整整一個小時淨身,如今這些努力完全白費,教她怎能不氣不惱?她目光恨恨的掃過房間,心想,爛男人、臭男人,搞女人已經很過分了,他居然連男的都上,簡直一點原則都沒有!像他這種下三濫的男人是不配當她的丈夫,管他是英雄是狗熊,對別人又是多麼多麼的好,她于月瑩都不會要這種性觀念錯誤的男人當丈夫!
對!她不要他了。她回"家"的意念異常堅決,而且非常急切。趁他不在,正好可以搜"錢"當旅費,耶!心動不如馬上行動,她立即拉開他所有的抽屜尋找,把不要的東西全往外扔……嘟!嘟!嘟!是誰的電話那麼擾人。
沈思源雙手模著探著,尋到了一具溫熱的人體,穿著衣服,她是哪個女人?他一點概念也沒有,但雙手卻很自動的月兌起"她"的衣服,在月兌到褲子時,他模到一個長條狀的柔軟,沈思源渾渾噩噩的腦子馬上判定身邊這具人體是男的,立即毫不留情把他踢下床,繼續睡他的大頭覺。
"好痛!"索那平抗議的叫了一下,又立刻鼾聲大做。
嘟!嘟!嘟!電話聲依舊。
"真沒辦法。"一名身材妖嬈的人走進房里,拾起了掉落在床上的電話,"喂……嗯,好,你等等。"妖嬈人兒搖晃著沈思源的身體,"思源,醒醒,你的電話,你家人打來的。"他渾渾噩噩的腦子漸漸清明;接過電話貼在耳際,"喂,什麼事?"是司機老陳急急解釋的聲音,"老爺,不好了,夫人不見了!"沈思源尚未理解夫人是指何人?"哪個夫人?"他很直接的問。
"就是你娶的那位妻子啊!"
"她可能是在某人的床上吧?"他很直覺的嘲弄,忘了妻子的失憶。
"可是夫人昨晚是在你的床上。"他陡然坐起身吼問:"你說她怎麼了?""不見了。"老陳沮喪的報告。
沈思源立跳下床,準備出門,"什麼時候發現的?"他已經料準她逃了。都怪他太大意,以為她乖乖的待在家里、四天足不出戶,而且還氣得管起他的房事來,就以為她已經從命的要當他的好妻子,結果她的真正目的只不過是要他松懈戒備而已。
"今天早上。"
"有沒有派人出去找?"屋子附近全是叢林,她要怎麼離開?"車子和船有少嗎?""沒有,我看夫人是徒步離開的。"這找死的小傻瓜,他不禁暗忖,不熟悉地勢的人走進叢林,就如同闖入迷宮般,更別論那些出沒的長蛇、毒蚊,到了晚上,若遇上彌漫的瘴氣……「加派人手,四處去給我找,我馬上回來。"沈思源掛掉電話,匆匆向"老板娘"說,"戴安娜,我家里有急事得回去,謝謝你的收留。還有,待會兒麻煩你送次長回家。」
不多久,他已經開車飛馳在鄉間的公路上,原因無他,他只是想教變笨的妻子免予喪命的危險。然後,又想到——我干嘛這樣緊張啊?他從車里的置物箱里拿出煙盒,撿了根雪茄點上火,煩躁的吞吐起來。
于月瑩如果死了、失蹤了,對他有何影響?他理智的稍想了一下,答案立刻出來。她死了,對他可是大大約有利。不但可以擺月兌一個幼稚的傻瓜,也能月兌離糾纏他多年的噩夢——被她逼迫、糾纏,還被戴上綠帽子,更何況,她若死了,他這鰥夫還能再找個有錢、有勢,且具有實質利益的女人結婚呢!
情況是朝有利的一方倒,那他何必急著回去救她?她失蹤或喪命叢林,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他!他的嘴角上揚,但卻苦澀得扯不出住何微笑。他重擊一下方問。"該死!我不可能會在乎她的死活。"回到家,他立刻就加入尋人救援的行列。他告訴自己那是做給別人看的,他不能讓人認為他是個狠心殘酷的人,否則將會有損他的形象,或許還會影響到他的生意呢!但在商場上,誰人不曉得他淡漠的看著于月瑩勾引別的男人;而于月瑩也是如此的待他。
但"性"事跟"生死"大事不能相比,遇上她的"生死關頭",他這個做丈夫的理應要表現出焦急和擔心。"東邊山區再多派些人過去。"到了晚上,他才在眾位忠心僕人的勸說下回房休息。該是松口氣的時候了,畢竟他演得淋灕盡致,有多少曾為他做事的人都夸贊他這位做丈夫的,待他那位夫人多體貼、多好、多溫柔,一切的不對都指向那個逃走的于月瑩。
他本該暗笑到肚子岔氣,但,不知為何,他的心口悶悶的、胸口重重的,一點也不開懷。打開房門,乍見一房的凌亂,他惱中掠過的念頭是有小偷來過!
"陳嫂,過來,"他大聲喝叫。
陳嫂不安的匆匆趕來,"先生,什麼事?"沈思源指著房間內的亂象問:"這是怎麼回事?誰進過我房里?"陳嫂驚懼不已,"除了夫人應該沒有其他人迸來過,不過,或許有人趁著慌忙……""夫人進來做什麼?」他突然問道。
"她……她說要……要等你.說是……是你說的。"陳嫂羞澀的低下頭,畢竟她是受過中國嚴厲禮教的婦女,對夫妻閨房之事很難啟口。
對了,他的確是要她待在房間內等他回來,是她久等他不到,才臨時起意偷錢嗎?他如旋風似的奔進房內,察看藏在家中臨時應急的錢全都不翼而飛。
狂怒掃上他的心頭。她的清純一定是裝來騙人的,她急切的要履行"妻子"的權利義務,也只是要他忽略她真正的企圖。而他,竟裁在一個心智只有十八歲的小女孩手中!"陳嫂!"他咬牙道。
"是的,先生。"她很少看見先生發那麼大的脾氣,這會兒她才徹底體會到什麼叫不怒而威。
"吩咐下去,不用找了,全部的人都給我回到工作崗位。""但……但夫人她……""像她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會進叢林冒險?說不定她現在正舒服的躺在某張大床上睡覺呢!"他刻意的否決她還在叢林的可能性。
"可是車子和船都沒少。"陳嫂還是有膽質疑,因為她知道先生其實不是會傷人的熊。
"哼!或許有某個男人來過吧!"他冷笑。
"可是……"
"夠了!出去傳話。"他斷然喝止,也知道有外人來過的話,陳嫂一定會知道。
"好的,先生,"陳嫂點頭領命轉身。
听著陳嫂的腳步遠離,他的狂怒依然,心卻也更厲害的緊揪。于月瑩的生死全操在他的手上。
想起她以前誼他一起亡命天涯,遠離台灣,口中說看要跟他一起打人,,卻又跟別人上床,傷害了他男人的自尊。想起她聳動的肩膀、可憐的哭泣,哀求著要找媽媽,尖聲要求他救她遠離雲中鵬的魔掌……隔著電話怒氣沖沖的要他"回家……"陳嫂?""是的,先生。"她怵然轉身,屏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