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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燭印 第8頁

作者︰素問

此時,男子開始注意到她,且從頭至腳細細打量,那眼神就像是在看怪物,可散漫中潛藏著不為人知的犀利,給人一種身體被肢解後再逐個被剖析的恐怖錯覺。

「女人,你是誰?"

玄齡莫名其妙地握緊了粉拳,有些懼怕他語調中的刻薄尖銳。

「我……」

不等她說完,男子索性又問道︰「得了,你先告訴我,風燭那個混蛋在哪兒?"

听他的口吻似乎不含善意,玄齡戒備地後退幾步。

男子不滿地皺皺劍眉,繼續逼近,「回話啊!"

「你找他做什麼?"玄齡猶疑不定地開口。

「原來你不是啞子。」男子嗤笑著,狂傲地扳扳十指,「我找他抽筋,扒皮,喝血。」

啊?玄齡眨眨杏眸,以為自己听錯了。

「他欠我的,本大爺要連本帶利討回來!"男子從寬大的袍袖中倒出精巧的玉算盤,邊撥邊道︰「你若是他的女人,沾親帶故,最好離遠點,不然,別怪我一勺燴!"

「燴什麼?"隨著溫和的嗓音響起,華服男子的臉側無故多了把明晃晃的彎刀。

「雪韌?"玄齡漾開淡淡的笑顏。

華服男子滿是懊惱,哀嘆道︰「親親雪韌,你又來湊熱鬧。」

「狗嘴里永遠吐不出象牙。」雪韌文雅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以刀背拍拍他的脖子,「花大少要不要我錦上添花,給你那張自詡貌賽潘安、俊美無儔、風流倜儻的臉兒上劃幾道?"

花凋知道雪韌是言出必行的人,立刻見風使舵地一笑。

「不必太客氣,小的敬謝不敏。」然後委屈地咧開嘴申訴,「說實話啊,這也不能怪人家!好不容易月兌身離開皇宮,回到六扇門一看,亂七八糟的,你來評評理嘛!明知昨日起輪到我打理門中內務,風燭和月剎那兩個家伙故意整我。現在的餉銀不好掙,咱們跟別個府不同,又不便雇外人,就得自個兒花銀子去宮里找那些宮女太監來清理。你心里清楚,宮里人見錢眼開,收錢猛宰,我痛啊!你們無後顧之憂,人家上有高堂供奉呀!嗚嗚……」

玄齡總算弄明白,原來這個傲慢刁鑽的男子就是六扇門中四大捕頭之一的花凋,難怪行為舉止偏頗。打她見過風燭現在邋遢的打扮和難以捉模的脾氣,恐怕已是見慣不怪了吧!

雪韌收回彎刀,不再理他,朝君玄齡一笑,「你怎樣?身體感覺如何?"

「我沒事了。」玄齡輕描淡寫帶過去。

「你的臉色不太好,真的不要緊嗎?"雪韌關切地問,「讓你受到波及,真抱歉。其實,他們平日也常打,不過大家都是鬧著玩,可昨天有點過火,才會……」

玄齡搖搖頭。那不重要,反正風大哥已對她厭恨入骨,其他的對她來說還能有多大意義?

花凋湊過來,笑眯眯道︰「親親雪韌,這位姑娘是……」

一看他曖昧的眼神,雪韌用膝蓋想也知道那豬腦袋在想什麼,冷冷地瞪著他,「她是君山島的大小姐君玄齡,風燭兄的故交。」

「風老大的……」花凋愕然地張大嘴,「他有故交?"他一直以為那個野人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呢。

玄齡沒心情听他們發表任何感慨,對雪韌道︰「你有沒有看見風大哥?"昨天晚上,她佔據了他的房間,他會跑到哪里去?

「風燭?"雪韌也是一頭霧水,「他不是和你在一起?"記得夜里一更時,他還在前院看到風燭大吼大叫地拎著一個老頭往後面走啊。

「你也沒見他?"玄齡的眉頭皺得更緊,心里擔憂萬分。風燭走時的一臉憤怒,她記憶猶新。天子腳下,京畿重地,他身為六扇門四大名捕之一,萬一在暴怒之下,做出了什麼沖動的事該如何是好?

雪韌安慰她道︰「你別擔心,他不會有事。」

「我是擔心別人有事。」玄齡苦笑。

花凋哈哈笑道︰「擔心別人?呵呵,說得真好!那個野蠻人不去傷害別人就已是萬幸,誰會傷害他?君姑娘,說得妙!"

「你閉嘴。」雪韌眯起俊眸,低低道︰「我後悔沒狠心破了你賴以生存的相。」

花凋雙手一舉,「別亂來!關于風燭的消息,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們的忙呢。」

玄齡睫毛眨動,轉向他,「花凋大人,你知道風大哥在哪兒?"

「我不是大人,我是不折不扣的小人。」花凋撇撇唇,晃動著小算盤,「不過,天上不會白白掉餡餅,對吧!"

玄齡何等善解人意,一點就透,不待他再說就從懷中取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玨,「我出門在外,身上帶的只是零散的錠子,這塊輿玨總算值些錢。如果,你真的知道他人在何處,我把它送給你。」

看上去是塊色澤不錯的玉玨,定是荊山特產。花凋頓時心花怒放,剛要伸手去拿,便被一架刀柄扣住。

「你敢!"雪韌沒好氣地斥道︰「兔子不吃窩邊草,你在宮里大魚大肉還沒有撈夠本兒?兄弟的朋友你也不放過?"

「此言差異。」花凋搖頭晃腦地來回踱幾步,「正所謂︰‘親兄弟,明算賬’。何況,初次見面就破了規矩,不太好吧!"

「你——」雪韌白淨的面頰漲得通紅。他算領教什麼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丟臉,六扇門的臉全被他丟盡了。

玄齡打著圓場,微笑道︰「雪韌,不要緊。既然,花凋大哥如此喜歡這塊玉玨,即是緣分。」一伸手,遞給他。

花凋心滿意足地接到手心把玩,道︰「你們想想看,風老大那個人還能到哪兒去?京城上下,能吸引他的只有一個——」

他的話音未落,雪韌接口︰「醉仙樓!"

「醉仙樓?那是什麼地方?"玄齡問。

「醉仙樓是咱們京師中最著名的大酒樓。」花凋難得盡職盡責地解釋,同時,擠眉弄眼道︰「風燭可是老板娘的常客呦。」

「他晚上就喝酒去了?"玄齡覺得不可思議。

雪韌說道︰「本來京城的來往人口就多,不少客商,或遠道而來趕考的舉子為討個吉利,都喜歡在此樓住。為了方便錯過宿頭的客人休息,醉仙樓除上元燈節,基本上十二個時辰開放。」

听他們一講,玄齡倒有幾分印象。以前外出辦事的師兄曾說過,京城有一座聞名遐邇的酒樓,十分氣派,吸引了八方墨客前去聚會。他們是武林世家,素來遠離與世俗名利有關的東西,所以並未留心。

「那,我去找他!"玄齡打定主意,轉身就走。有些話是必須說清的,她不能糊里糊涂來,再糊里糊涂去,否則,也許日後都沒有機會再向他傾訴了。

「慢著,」雪韌不放心地攔住她,「京城這麼大,你知道醉仙樓的位置嗎?萬一走丟,或是遇到無禮的人怎麼辦?"天朝風氣不好,上梁不正下梁歪,達官貴人更是墮落腐化,任玄齡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姑娘隨便走動,實在不讓人放心。

花凋插話道︰「我來帶路,怎樣?"

玄齡尷尬地笑笑,「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已經沒有值錢的東西給你了。」雖然相知不深,但她已差不多了解了這個花凋捕頭的性格。沒有錢,任何事情免開金口。

雪韌諷刺地一勾唇,「沒錯,再請花大少幫忙,血會被吸干。」

「喂喂,我可不是惟利是圖的人。」花凋趕緊維護自己僅剩不多的名譽,「呶,算免費吧!我陪你走一趟。」

「真的?"玄齡心無旁騖地開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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