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黛……」韓方感動得鼻一酸,聲音粗嘎得嚇人。
「留下來陪我,好嗎?」她終于輕聲的出口。
韓方雙眸閃著火花,輕輕攬過她來,讓她的頭擱在胸口輕搖了搖起來。他還是留下來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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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從杭州趕來開封,楊幀累壞了,她從小到大未曾出過遠門,如今為了愛、為了肚子里的小寶貝,馬不停蹄地進到了開封城外。
滿是倦容的她,隨意問了路人,這兒離鎮王府還有多遠路。
「大約再走三個時辰吧!若是騎馬就快多了,一個時辰要吧!」路人好心告訴她。
「謝謝你!」楊幀謝道︰「再請問你,鎮王府該怎麼走?」雖然長途跋涉累人,她想,再三個時辰,還是挺得住,就伯她不識得鎮王府的路罷了。
「你一進城,沿著黃河水直走,約莫半個時辰,再問問路人,會有人告訴你怎麼走。到那兒再問較不會迷失方向。」路人又開口。
楊幀想想也對,進了鎮上再問問住戶,或者較好找著鎮王府。
無比疲倦的楊幀如此告訴自己,接著賣力的又提起腳步,順著黃河進入開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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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楊幀離家後的第五天,楊風跟著也從杭州趕往開封,想趕在楊幀到達開封之前趕上她。
楊幀,他的獨生女,處理事情總是沖動莽撞,就連起意上開封找王爺都一個樣,唉!尤其是和蕭靜揚的事,唉!真是該死!嘆口氣,他又施展輕功快速趕路。
大抵再一天,他即可到達開封,想封幀兒懷有身孕,應該腳會慢些才是,他該會趕在她之前才是。
楊風這麼算著的同時,竟忽略到,楊幀愛蕭靜揚愛得甚深,為恐親父處決他而日夜趕路,就盼能趕在處決他之前,得到她想要的首肯再回杭州。
這就是楊風的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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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在楊風前腳才跨出,小卻已通風報信于地牢中的靜揚。
「糟了!糟了,老爺得知小姐趕往開封鎮王府去,跟著也趕去了啦!」小卻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小姐一定會被老爺活活打死的!」蕭靜揚一听,霍地自地牢中一躍而起,黑白分明、又大大亮,比女孩子還漂亮的眸子,閃出恐懼。
捉著鐵門,盯著小卻。
「你說什麼?小卻,你說老爺要打死小姐?」
「嗯!老爺很生氣小姐不听他的話,老爺他要趕往鎮王府,他要追回小姐。」
蕭靜揚的臉整個刷白了。
他知道楊幀懷了他的骨肉,而這也正是楊幀所希望的,她要以此要脅父親退了和鎮王府的婚事。而今,怎麼楊幀一人至開封上鎮王府?她懷有身孕呀!她不適合長途跋涉呀,她竟然……「小卻!那日小姐托你帶來的紙條,不是要我婁心待在地牢里嗎!她不是告訴我,她會說服老爺這門親事,怎麼會一人獨闖鎮王府?」蕭靜揚急切切的追問。
這會兒,小卻才明白,原來小姐並未告知蕭靜揚,她打算上開封。
事情既已到了這等地步,不說恐怕也不行。
于是,小卻又將听來不完整,而老爺在趕至鎮王府前又未糾正她的事情,全悉數說結蕭靜揚听,只說到她听到的部分——將胎兒打掉的部分。
蕭靜揚臉白得嚇人,雙眼噴出憤怒之火。
難道,他一介江湖中人不配他楊風之女?楊風竟是如此勢利之人。
深吸口氣後的蕭靜揚,已作了決定。
「小卻,能否想辦法幫找將鎖開了?」而小卻一听嚇得往後頭大跳一步,離他離得遠遠的。
「小卻不敢再次,小卻不敢,蕭大哥。原諒小卻,老爺已是很生氣了,小卻現在只剩楊邸能淒身,若再讓老爺不快,只怕……」見小卻一臉恐懼,蕭靜揚明白自己帶給她太多的麻煩了。
小卻幫的忙已夠多「小卻,你走吧!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
小卻只能低著頭,默然離去。
蕭靜揚一見小卻離去後,望一眼這地牢,拍拍跟前這道門,也許他深一口氣,緩緩吐出後,將全身內力提起,全凝聚在掌中,使勁往阻礙他的牢門一拍,「砰!」地一聲,鐵門應聲而倒。
蕭靜揚在武林武功無人出其右,他的內功已是無人能及,而這道小門對他來說,是輕而易舉,但為了楊幀,他只能君子般地被囚著。
如今,若繼續君子風度,只怕他會失去幀和孩子。
不!不能失去她!她是他畢生所摯愛的,絕不能失去她。
楊風已離去好幾個時辰,那麼,以他的輕功要追上他,不該是件難事,只怕差個幾步,會來得及嗎?別想了,他告訴自己先趕路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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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應帶我到黃河邊逛的!」一大清早,婉黛即等在花園里,守著韓方的到來,一見到他身影,馬上笑顏逐開,撒嬌道。
「好!好!全依你!」說得多像是她死賴活賴似的。
嘟起嘴,婉黛又開口︰「這可是你自個答應的!」她不依的提醒他。
「好!我的好姑娘!」韓方疼惜的盯著她。
「喚喜兒替你梳發,好嗎?」
「好!」她聲音興奮得連帶感染了他,韓方不自覺的總是帶著笑。
婉黛才想回房,突然想起什麼似的。
「你……呃……方便嗎?」她突然問。
「為什麼不方便?」
「昭雪……呃……我是說昭雪,你失散十五年,如今尋回的雪妹,你不多陪著她點,卻……」韓方還是笑。
「恐怕她也煩我陪她吧!」
「為什麼?」婉黛傻傻間。
「因為有個歐陽青龍呀!」韓方狡黠一笑。
是呀!還有個始終守護著她的歐陽青龍呢!真傻!真遲鈍!婉黛不免暗罵自己!朝韓方羞澀一笑。
「我回房梳洗,馬上好。」
說著,便提起腳,小碎步的跑回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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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還多久才能到得了鎮王府……步伐已然顛跛的,楊幀拭拭額上的汗水,累得跌在地上。
若她非緊咬唇,只怕早已哭了出來。
步行已是兩天一夜了,若非她在城郊遇到土匪,只怕她早已到了鎮王府。
如今,全身上上下下的財物全劫走,差點連命也沒了,幸而她懂得裝扮成男人,否則,鎮王府怕也到不了。
方才的路人告訴她,想到達鎮王府若是步行恐得花上三個時辰,而此刻算算才兩個時辰,呼!她大大的吐口氣。
她真不想走下去。
可是,靜揚還在等她呀!不行!得快快尋到鎮王府才是,否則,爹若回來,定會發現她離家的。
于是,楊幀努力用力的站起來,冷不防的一陣昏眩、惡心。
淅瀝嘩啦吐了一堆,吐得苦水都吐出來了,體力再也不支,她倒了下去。
楊幀昏倒在黃河邊不省人事了。
***
「耶,前面?」
婉黛折回,指指前方楊幀昏倒的地方。
「什麼?」他們游黃河已快近正午,正是最懊熱的時分,韓方擔心著婉黛虛弱的身子。
尤其,她狂言要走到開封里黃河的盡頭,走了大半天,她該累了,也該休息了。
可她還興致勃勃叫他繼續走著。
嘆口氣,「要玩下次再來,我們先回轎子里歇歇可好?」韓方開口柔聲道。
「不是的嘛!」婉黛嬌嗔。
「不是叫你玩啦︰是要你看看前頭,似乎有個人……」話還未完,韓方已抬頭往婉黛的方向看去。
「沒錯!是個人!呀!他似乎是昏倒了。」
韓方也焦急地道︰「咱們過去看看。」
說著已邁開步伐往前面倒地的人而去。
「死了嗎?」婉黛恐又不安的問著韓方。
為那名倒地的人連個呼吸也沒了,教她不免驚懼的害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