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一樣是一頭霧水。
「王爺只命我快快喚來昭雪姑娘。」
「那麼,小王爺也回來羅!」在韓方前去徐宅時和王爺的對話,喜兒不巧正听到,玉佩應戴在韓雪身上,而今出現昭雪身上,只有一個可能︰徐雪即韓雪,韓雪即是徐昭雪。翠兒向喜兒點頭,便急急忙忙奔到昭雪廂房喚人去了。
而喜兒在翠兒離開時,也轉了個方向,往婉黛小姐廂房而去。
這麼說來,昭雪還不知情。
也許……王爺和少爺已證實昭雪身分了。
那麼,他們請昭雪前去大廳一趟,不就是打算告訴她實情。
唉!那得快點告訴婉黛小姐實情,免得她又胡思亂想哩!讓她自個明白,省得她說破嘴她還一逕猜疑。
于是,喜兒匆匆奔向婉黛,婉黛正在房門外聞著花香。
「怎麼了?喜兒?」發覺喜兒匆匆忙忙的奔向這兒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臉興奮不已,婉黛納悶道。
喜兒不由分說,拉著婉黛就往前跑。
「做什麼?喜兒?」
「跟我來就對了。」
被拉著跑的婉黛根本沒機會問出口,只求能追得上喜兒快如風的身影罷了!一直到達前廳喜兒才停下來。
還來不及喘口氣,喜兒已將她推在一旁,偷偷瞧著廳堂動靜。婉黛不敢出聲,她也瞧見廳堂內擠滿了人。
王爺、韓方,以及才到達的昭雪、歐陽青龍和一個她未曾見過面的老者。
還納悶著喜兒拉她到這做什麼時,那老者已然開了口。
「你不叫徐昭雪,也不是我徐錠福的女兒!」他朝昭雪道。
王爺還來不及阻止,徐錠福已開口。
原本王爺只想認她為女,並不想拆散他們父女倆呀!怎料徐錠福自己將實情公布了。
只見徐錠福眼眶一紅,而徐雪昭則瞪大眼楮,呆在當場。
「我不叫徐昭雪?」昭雪無法置信,她喊了一輩子爹的人,居然不是親生爹爹,一時間令她無法接受,「我不叫徐昭雪,那我是誰?我什麼?」她沖動的上前拉著徐錠福追問。
「你本名叫韓雪,是鎮王府的郡主。」
徐錠福含淚告知徐昭雪事實,「你是爹爹從黃河邊救回來的。」
「這……這……」昭雪不相信的猛搖頭。
她不是徐昭雪,而是韓雪,堂堂鎮王府的郡主,這是怎麼一回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不明白!誰能告訴她?仿佛看穿她的疑慮,韓方于是將十五年前的往事說了。
「為此,娘親悲勵欲絕喪了命。」
不難察覺韓方語氣中的悔恨。
「原諒我,原諒哥哥……」哽咽著的韓方再也吐不出半句話。
望著王爺、爹爹和韓方全紅了眼的昭雪,忍不住也紅了眼。
莫怪乎!莫怪乎她對韓方有莫名的親切之感,原來他們是兄妹!「爹找你找得好苦,十五年來不曾間斷過……」強逼把話說完的韓方,迅速背過身拭去淚水。
昭雪也含淚望著徐錠福。
「去吧!王爺才是你親爹。」
徐錠福推推昭雪,昭雪轉向王爺,淚水忍不住賓落,一句話硬是卡在咽喉。
「快喊爹!」王爺眸中的淚光及親情撼動了昭雪,在徐錠福及歐陽青龍的鼓勵下,她終于張開口。
「爹……爹……」她奔向王爺。
王爺張臂擁住昭雪,淚水不斷的滑落。
找了十五年的女兒,終于還是回到他身邊,夫人!你安息吧!仿佛見到妻子安祥的臉龐,王爺終于笑了。
躲在一旁的婉黛也忍不住哭了。
她看出韓方的臉龐是一種釋然的神情。
是的!是的!年幼的他就要背負著心靈的傷痛,因著小小的失誤而傷痛至今,現在終于尋回妹妹。
喔!他年少的時候,是如何提過這等傷痛。
一思及此,婉黛淚水不禁又潸潸而下。
猛然,一條帕子出現在她跟前,她以為是喜兒,不料頭一抬……「呀!你……你怎麼知道我躲在這?」韓方笑了,溫和的笑了。
「你和喜兒出現時,我便知道了。」
霎時,婉黛漲紅了臉。
「你……你知道我和喜兒偷听。」
「嗯!」婉黛臉更紅了。
而韓方只是笑。
她偷抬眼看他,心忍不住抨然一跳。
悄悄,婉黛近韓方。「對不起!誤會你和昭雪姑娘……」她小聲的說著。
「沒關系!」韓方放下了十五年來的心上重石,心情也開朗起來,忍不住取笑婉黛,「可別再避著我好嗎?」婉黛羞紅臉,羞的躲進韓方懷里。
韓方爽朗的笑了,這就是他何以會相信白發童子所說的一切因果。
因為他愛她,這就是他要給她的答案。
「頭還會痛嗎?恢復記憶了嗎?」他還是關心問道。
婉黛還是搖頭,韓方溫柔道︰「別急,總是會恢復記憶的,別急。」
婉黛笑了一笑,有如出水之蓮。
她並不急,因為,她和韓方一樣信白發童子,兩年,會有兩名女子帶著碧血蓮珠幫助她恢復記憶的,不是嗎?
***
在韓方扶持下,婉黛順從的回到西廂房。
本以為他會陪著她的,不想,他是扶她到床上休息。
「你累了嗎!休息一會,我就在隔壁書房,有事喚我。」
言下之意是他想到書房看書。
「你……」不陪我了嗎?張著企盼的眸子,婉黛無言的盯著他。
好想依偎他身旁。
都怪自己不探明白事實真相就誤會他,害得白白損失了更多相處的時間。
她想他陪在身旁,好彌補那段時光。
「怎麼了?」他問。
「我……呃……」討厭!她討厭女孩子的矜持,使得她開不了口留他下來,只忙道︰「整日待在府里悶得人快發慌。」
最後,她瞎謅些話來。
韓方笑了。
「改明兒我帶你到黃河畔散散心,好嗎?」一來可抒解抒解她的煩悶,二來也許對她恢復記憶多少有幫助,因為她是他在黃河里救起的不是嗎︰上輩子的事不清楚是正常,可是這輩子的記憶總該恢復才是。
而黃河是她打算努力恢復記憶力的第一步。
雖白發童子曾告知兩年後自會有人幫助,可他還是希望帶她到黃河時能有奇跡出現。
「嗯!」婉黛忙不迭點頭答應。
韓方見了忍不住笑笑,「休息吧!來,閉上眼。」
才閉上眼的婉黛隨即又睜開眼盯著韓方囁嚅。
「什麼事忘了?」他溫柔地問。
「呢……我……想……想……呃……」吞吞吐吐老半天,韓方本無法听清。
「直說吧!否則誤會不解,怕你不悶出心病?」
「我……相……那日你不在……我誤會著你喜歡……呃……昭雪……呃……」婉黛臉紅得如熟透的番茄,她活該!誰教她沒事自尋煩惱亂吃醋,一提這事,免不了又要臉紅不已。
韓方鼓勵一笑,要她繼續說完︰「……呃,那時,王爺曾來找過我!」
「什麼時候的事了?」韓方緊張地捉住她的手︰「別再做順從的小孩,別答應他!」
「不是的!你誤會了。是這樣,昨兒個你帶兵救昭雪時,王爺找我談了好久,他……他……呃……答應了。」
答應?答應什麼?韓方不解的皺眉,一臉憂愁,心急如焚。
婉黛笑顏逐開。
「答應我入鎮王府當他的兒媳婦。」
「真的?」韓方愕然︰「他真的答應你嫁入鎮王府?」
「有個條件!」婉黛調皮說道。
「什麼條件?」
「王爺是個重情重義、明事理之人,當然,他要求的條件是人之常情,」頓了一下,婉籬深吸一口,「他要求幀泵娘是元配,你的長夫人。」
空氣霎時陷入冷凝,良久、良久,韓方才打破這吃人的靜默。
「你……作何感想?」
「為妾為婢我都願意,只求你的愛罷了!倘若沒有感情的巢,築起來也沒啥意義呀,所以,身分地位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愛我這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