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上台北找你那次,回來後我就去買了這個。」蘇鈺唐一邊說,一邊拿出里頭同色系的高質感防塵袋。「本來是要挑戒指的,但正巧讓我看見這個墜子是彎月設計,它讓我想到了你,所以我買了它。」Tiffany純銀系列的彎月墜鏈,他那時見到這墜鏈便想到了她,直覺買下這個遠比挑更昂貴的鑽石戒指會更令她感動。
童玥心望著那墜鏈,眸光驚喜。極簡的設計和特殊的彎月造型,令她一眼便喜歡上,不是墜鏈本身的價值吸引人,而是送禮人的那份心意。
她伸出細白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撫過那彎月,說︰「真的是月亮……」和自己的名字一樣,她如何不對這份禮感到驚喜呢?
「喜歡嗎?」蘇鈺唐看著她晶亮的眼,便知曉她很喜歡。「我幫你戴上。」
他走到她身後,撩開她長發,為她戴上項鏈。「這項鏈就當是我訂下你了,下回我帶家人上門拜訪後,我們再找時間去挑戒指。」話說完,他兩掌搭上她肩,轉過她身子,目光落在她鎖骨間的墜鏈上。
「很好看,果然適合你。」
「真的嗎?」童玥心順著他目光,看向胸口。
「當然。」他拿起他桌面上的歐式立鏡,遞給她。
她接過鏡子,看著鏡里映出的自己。
她今日穿了件胸前抓皺設計的鵝黃色長版上衣,開方領的設計露出她整個頸項和白皙的胸口,卻好像少了點什麼,現在戴上這項鏈,墜飾剛好落在她鎖骨凹陷處下方,長短剛好,搭這件素色上衣頗有畫龍點楮的效果。
「是不是很好看?」蘇鈺唐從她身後摟住她,豐唇在她頸側吻了吻。「戴上了從此就是我的人了,不能撞了人就隨便給人家糖果,不能和小洪太接近,也不準你收他當學生。他最好是懂音樂,我听過他唱歌,跟火雞叫聲差不多。」
聞言,她愣了幾秒,好像明白了什麼。她在心里竊笑,隨後放下鏡子,在他胸前轉過身,兩條手臂爬上他肩頭,湊進臉蛋看他。
「原來剛才那麼生氣是在跟洪醫師吃醋?」她眼眸晶亮,長睫閃爍如雪花。
他面色一僵,有幾分狼狽的尷尬;他別開目光幾秒,似在調整情緒,回眸時才道︰「吃什麼醋?我都幾歲了還能做這種事嗎?那未免太幼稚。」
她眨眨眼,盯著他瞧,似在研究他話的真假,那大眼顧盼之間,風韻實在嫵媚。半晌,她附和地點頭。「對呀對呀,吃那種無聊的醋真的好幼稚哦,你是院長大人,絕對不會幼稚的對不對?」
蘇鈺唐長眸深幽幽地看著她。她眉眼生動,俏皮可愛,實難讓人不喜歡,難怪人緣那樣好……他突然俯臉,在她白得幾乎透明的脖頸上輕啃了下。
「誰讓他……餅。」他語聲模糊,像含著什麼說話。
「什麼啊?听不清楚嘛。」頸畔有他溫熱吐息,有點癢,她笑著推他胸膛,說︰「好癢欸……你剛說什麼?」
他極不甘願,道︰「……吃了我的甜……餅。」語音還是模糊。
童玥心將前後兩句湊了湊,霍然明白他氣打從哪來了。她笑咪咪,說︰「原來院長大人真的在吃醋……」
他這是在吃醋嗎?他不說話,只是把臉埋進她發間。
第5章(1)
倚著陽台的圍欄,童玥心望著遠處那爍動繽紛七彩的巨型圓輪,兩手朝頰邊扇了扇。高雄真的很熱。白日太陽毒辣辣的,入夜還是悶熱。她不禁要想,真嫁來這里,她能不能適應這里的天氣啊?這樣以後白日出門的防曬工作要做得更密實了,長袖衣物必備、太陽眼鏡必備、防曬乳必備……
不如買個那種抗UV的口罩式連帽外套好了,那種外套只要拉上帽子和拉鏈,就能將自己包個嚴實,只露出一雙眼楮,那再戴太陽眼鏡就OK啦。
但是她的課怎麼辦?樂團每周團練一次,她可以搭高鐵來回,但平時的課也要北南兩地跑嗎?雖然他說他要養她,可整日無所事事的生活她不喜歡,她還是想教課的。
「啊!」一聲驚叫,讓童玥心回過神來,轉首一看,一名女子不知何時開了房門,就站在房門口,女子手里提了個紙袋。
「你、你——」女子指著她,說不出話來。
見女子如此震驚,童玥心想她大概被自己的樣貌嚇到了,畢竟已天黑,她站在陽台,房里只亮一盞小燈,對方一定看不清自己的臉,唯一明顯的便是她身後的白長發。誰在夜里看見白發女子都會覺得驚悚吧?
「那個……你別害怕。」童玥心走進房里,輕聲說著︰「我只是頭發白,不是什麼……嗯,鬼魂還是妖怪。」說完自己都覺得窘,這世界哪來的妖怪?
她愈走愈近,女子看見她有腳、有影子,才拍拍胸口,松了口氣。剛才一進門,見外頭一片白影晃動,她真以為撞鬼了,原來只是……只是……隱起了什麼,她猛然抬頭,瞠眸看著面前白發女人的面容,狐疑地問︰「你——你是誰?」
童玥心笑了笑,鏡片後的淡眸彎彎的。「你好,我姓童,是蘇——」
「童?你姓童?」女子揚聲問。
「是。兒童的童,請問你——」
「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女子瞧清她五官,瞪大了眼,語聲尖銳。
這問題好奇怪,她欲開口,卻見女子轉頭朝外頭喊︰「哥!扮!你快來啦!」
扮?她是鈺唐的妹妹?童玥心還來不及問出口,那人已出現在門口。
「怎麼了?」蘇鈺唐一走出書房,見到站在他房門口的蘇鈺潔時,心突地一跳。讓她送衣服過來,怎麼就自己進來,還直闖他房間了?
「她!你看她!」蘇鈺潔指著房里的童玥心。
他順著蘇鈺潔手指看了童玥心一眼,愣了下,將目光挪回,未置一詞。
兄長不說話,蘇鈺潔又說︰「哥,她說她姓童,姓童耶!她還滿頭白發,她、她……她怎麼會在你房里?你不是說你女朋友要借衣服,讓我帶幾件我的衣服過來借她穿,怎麼……怎麼會是她?」
蘇鈺唐垂著眼,道︰「是,她是我女朋友,童玥心。你以後見了她應該喊一聲大嫂。」
「她?」蘇鈺潔手指著她。「她是你女朋友?你看見她那頭白發難道沒想到可能是什麼嗎?哥,你什麼人不找,找她當對象?你有沒有弄清楚她的背景?」
童玥心瞧了瞧兄妹兩人,一個神情肅冷,一個表現得厭惡不已。是因為她的病嗎?他是不是覺得很為難、很難和家人開口自己交了個白化癥的女友?
「我這個是白化癥,相信你在教科書里讀過。雖然是這樣,不過我可以理解你見到真實的白子站在面前時的驚訝,因為我從小就常見到人們訝異、好奇或是嫌惡的眼神。可是我只是缺乏黑色素,所以全身毛發都是白的,連眼楮虹膜也因為這樣而偏紅色,你——」
蘇鈺潔搶白道︰「我才不管你頭發什麼色!你要染綠色、金色、藍色紅色那也不關我事,我只問你,你接近我哥是什麼目的?」
三番兩次打斷她的話,鈺唐的妹妹對自己的第一印象一定糟糕透了。是不是因為她的外形讓她認為她配不上她哥哥?鈺唐在這之前都不曾和他家人提過她的病嗎?童玥心試圖開口再為自己解釋什麼,那人卻先開了口。
「讓你拿來的衣服呢?」蘇鈺唐看著妹妹手里的紙袋,伸出手。「是那些嗎?給我。」
「你要給她穿?」蘇鈺潔冷著臉蛋質問︰「你要我拿衣服過來這里,就是要給這個女人穿?」兩個小時前接到兄長電話,說他女友今日留宿他住處,但他住處沒女裝,他女友也沒帶換洗衣物,要她拿幾套衣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