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玥心將面紙湊近他眼,語帶惋惜地說︰「如你所願嘍,都被你擦掉了。不過……」她神秘兮兮,突然踮足靠向他耳際。「這種擦口紅的方式還滿不錯的。」說完感覺臉頰熱燙燙的。
他看著她,深眸幽幽,姿態平靜,好像稍早前他不曾發過脾氣似的。「怎麼會這時候下來?」
「傍晚五點在小區的老人養護中心有‘端午節粽飄香’的慈善音樂會。端午節快到了嘛,要表演給那些老爺爺老女乃女乃看,讓他們的精神生活質量好一點。」她白皙肌膚還帶著粉女敕色澤,令他情不自禁便探指去模。
他當然知道這麼白皙的肌膚是因為缺乏黑色素,可模起來的感覺是這樣柔軟光滑,難怪她們會羨慕她的皮膚。
「怎麼沒跟我說?」他低嗓沙啞,很性感。
「來突擊檢查呀,看你有沒有金屋藏嬌。」童玥心笑咪咪地摟住他的腰。
「檢查到了嗎?」他垂眸對上她亮晶晶的注視。
「有哦!」她煞有介事地點頭。
「有?」蘇鈺唐挑眉,洗耳恭听。
「嗯嗯。」她點頭,微微笑著。「我听如董說你剛剛在幫一個辣妹豐胸,我很好奇怎麼豐呀,如萱跟我說了一下流程。」
「這跟藏嬌什麼關系?」他雙手抱臂,興味地瞅著她。
「听說患者要月兌光光呀,也听說你必須模她胸部呀,哼哼……」她眯眸看了看他。「原來當整形醫生這麼好,可以常常模到女人的胸部,而且還是模不同人的,這比藏嬌還厲害了呢,因為是女人拿錢來請你模呀。」
「說什麼呢。」他捏捏她臉腮。「那是工作啊。」
她抱住他的腰,仰臉看他。「那什麼感覺呀?」
蘇鈺唐皺了皺眉。「什麼什麼感覺?」
「就是模那些女生胸部的感覺。」
「哪能有什麼感覺。」工作就是工作,對于沒有情感的人如何有感覺?
「怎麼沒有感覺?」童玥心才不信。「難道你冷——」察覺自己說了什麼,她咬住唇,白臉脹得通紅。
「冷什麼?」他低下臉,幾乎貼上她的唇。
「沒、沒有啦。」她腳步一挪,試圖離開他懷抱。
蘇鈺唐察覺了她的意圖,兩手握牢她腰身,不給逃。「講清楚。坦誠是很重要的。」
「又不一樣。」她嗔他一眼。明知她剛剛差點出口的話,還故意這樣說。
「怎麼不一樣?我們要在一起就是要坦誠的。來,乖,快告訴我,你剛才要說什麼?冷什麼?」他鼻尖摩挲著她的,極為挑逗。
他說話時氣流溫溫熱熱,帶了電流似,握在她腰間的大掌緩緩移動,令她感覺酥麻。她羞紅了臉,惱道︰「冷氣太冷啦!」
蘇鈺唐低笑出聲,真感到愉悅,從心發出的愉悅。她的反應怎麼會這麼可愛?
「真的太冷嗎?」他睇著她,長眸遂亮,微勾的豐唇顯得唇線和唇珠十分明顯,性感無比。
她瞅他一眼,沒好氣地說︰「真的啦。」
「等等就不冷了。」他低應一聲,湊唇又貼上她的嘴。他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輾轉吸吮,磨出暖意。他雙掌在她背上游移,從她肩、她背脊,再到腰後,然後掌心向下貼住她臀,輕地一按,她身體貼上他的,瞬間便感覺到他男性的生理變化,她兩頰紅似火。
「還冷嗎?」蘇鈺唐挪開他的嘴,轉而含住她耳垂,語聲模糊沙啞。
她敏感地顫了下,兩手緊扭他白袍。「不、不冷了……」她說話時,他狡猾地用他溫熱舌頭滑過她耳殼,她差點尖叫。
「晚上在這里過夜?」他低低問。
童玥心愣了愣,明白他意思。但,可以嗎?會不會讓人覺得她很隨便?抿了抿唇,她才說︰「我、我們演出完,車子就會送團員回台北。」
他輕笑一聲,將兩人稍拉出一點距離。「那我明早送你回台北,專車送你。」
「可是……」她咬咬唇,才說︰「我沒跟大家回去,他們一定知道我留在你這里,那樣子很不好意思的。」
「有什麼不好意思?我們又不是見不得光的感情。再說你也可以告訴大家我們快要結婚了,我相信大家會祝福你。」
「干嘛要這樣騙他們,我們又還沒要結婚。」她揠著他白袍下的襯衫衣扣。
「誰說沒要結婚?」他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把玩著,長眸看著她手心上的紋路,平聲說︰「我最近要再聘兩位醫師進來幫忙,最近手術多了,感覺有點負荷不了,這樣也不能好好經營我們的感情。我有個學長有意思過來幫忙,等人手足了,我會帶我家人北上去拜訪你舅舅,談結婚的事。」
「真的要結婚啊?」她很喜歡他,可有時夜里想起這一段感情,總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難道你以為我說我想娶你是說好玩的?」他抬起臉龐看她,眉間刻上幾道褶痕。「還是上次我和你舅舅的對話你沒听見?」
她當然有听見,全程听得清清楚楚。
那日他在她家吃完午餐,他開車帶著她去到舅舅那里,舅舅也干脆,把她的身世對他說個一清二楚,說她媽媽當年和自己親姑姑的兒子,也就是親表哥戀愛,原以為可以結婚,但後來民法改了,表兄妹從可以結婚改成不能結婚,因此媽媽最後沒嫁成,不僅如此,這法令一改,媽媽和爸爸被好事者冠上罪名。
爸爸最後帶著媽媽回家待產,後來她一出生,大家見著她的模樣全嚇壞了,直認定是爸媽才會生下她這樣的小孩。她出生第三天爸爸就不要媽媽和她,她成了私生女之外,還是下的孩子,一堆親友把話傳得難听,導致重視面子的外公外婆也不認媽媽。
舅舅問他在不在乎她的身世?怕不怕和她在一起會被人嘲笑?還問他他的家人能否接受她這樣的身分。她本來有點擔心他听了舅舅那麼詳細的敘述後,會對這段感情有所猶豫的,沒想到他卻堅定不已。
「我如果怕被嘲笑,當初就不會追求玥心。她的出生不是她能選擇的,她的病也不是她願意的,所以沒有哪個人有權利看輕她。我心疼她的遭遇、欣賞她樂天知足的個性、喜歡她體貼親切的脾氣,我愛的是她這個人,當然我也會把這些告訴我家人,讓他們明白玥心的好,讓他們接受玥心,這點還請舅舅和舅媽放心。」她還記得他當時是這樣說的,事後舅媽還直說他是好對象呢。
「听見了嘛,只是還是覺得好像有點快……」她算了算時間,說︰「我們認識也才半年,這樣就要結婚……哇,那不就是閃婚族?」她眼眸眨啊眨的。
「閃婚不好嗎?有的人結婚一輩子,還不了解枕邊人,過著同床異夢的日子——有的是認識了十多年後才結婚,卻在一年多後離婚,也有閃婚但過得幸福的例子……」他突然將她臉蛋按進胸膛,道︰「婚姻是需要經營的,不是婚前交往愈久就愈有保障,所以認識多久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心。」
童玥心抱著他的腰,穿透耳膜的是他沉篤的心跳和誠摯的口吻。她這輩子還能再遇見這麼篤定要她做他新娘的男人嗎?她不是很渴望一個健全的家嗎?這麼好的男人她還猶豫什麼?
「來。」怕她不願意似的,他急切地拉著她走到他辦公桌後,然後從褲袋里拿出一串鑰匙,打開最下層抽屜,翻出一個水藍紙袋,上頭黑色字體印Tiffany&Co。
她知道那品牌,她雖沒戴過,卻常常听人家在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