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對你投懷送抱啊!」唇兒嘟嚷著,七夕轉開泛著紅潮的小臉蛋。
奇怪啊奇怪!為何偎在他懷里,她心口會撲通撲通跳得那麼急?許是剛剛那癢病的後遺癥吧……
不行、不行,這壞家伙剛剛還惡劣的點她穴道,並插上那數支讓人會酸麻的銀針,這些都是他趁機虐待自己的證明。
心念轉了幾個圈,她開始在他懷中猛掙扎,可不知為何,想抽身,卻沒力氣;想打人,拳兒也沒力……嗚嗚!什麼時候她成了軟腳蝦,僅能任他宰割卻無力反抗?
「別急,你的內力並未消失,只是折騰了整晚,你必須好好休息。」看穿了她眼底的恐懼,他柔聲道。
抬頭望住他黑眸,瞳眼兒滿是不悅。「既知我苦受折騰,為何還點我穴道?」
哼!想用柔情讓她忘去剛剛的虐待--甭想!
「讓你止癢。」他解釋,將銀針擺上櫃,並拿出一綠陶瓶,旋開,一股涼涼的清香味緩緩飄來。
柳七夕瞥了綠瓶兒一眼,眉兒皺起。「為何不問過我同意?」
「當時處境,我阻止不了你,為了不讓你傷害自己,我只好自行作主了。」話語雖淡,卻蘊涵真切。
這話兜入七夕耳里,本想出口再反駁,可那不合作的心啊,卻悄悄地順應了他,已不再怒火勃發。
因為不癢已是事實,而他說的也沒錯,倘若不是他制止,或許自己早巳遍體鱗傷了也說不定。
一股清涼舒暢的感覺襲身,她低下眸兒瞧了瞧和天鳴給她上藥的手。
「那是什麼?」好涼、好冰,凡抹過之處,身上的酸疼就消除。
「蛤蟆唾液。」迎上她好奇的眸子,他道。
「什麼?」那是什麼鬼東西?該不會真是蛤蟆的……口水吧?
他微笑,不厭其煩說道︰「蛤蟆唾液。」
?!不行!她快吐了!
撇開他揉捏的手指,她不禁傾身干嘔著。
瞧她臉色發白,幾欲昏倒的模樣,和天鳴突然想起,從小七夕便討厭綠色粘稠的物體……包括動物。
「和天鳴,你好壞,干嘛用那東西嚇人家!」干嘔不止,她臉上閃著控訴的光芒。
「這是唯一可以讓你舒服的藥品。」說來他也非故意,心急于讓她好過些,也就忘了她的忌諱。
投以一抹歉然的笑眼,他溫柔的將她摟入懷。「七夕,我無意嚇你,但若能讓你舒服些,即使你怨我也無所謂。」
這是出自肺腑的真話,柳七夕不愚昧,當然听得出來,可一想到那惡心的綠色東西……天!真希望此刻能閉上眼,假裝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下次別再拿東西嚇我。」聲軟軟,控訴沒有,卻有著怨音。
「不會了。」搖搖頭,他擁著她躺下。「離清晨尚有一刻鐘,七夕,累了嗎?」
對喔!他不問她倒忘了,折騰了一整夜,倒也有些困了呢。
點點頭,她更將自己偎入他懷里,打著哈欠問︰「待會,那刺癢的感覺會不會再來騷擾我?」
「不會。」因為他也不許它再來擾她。
「那還會不會打雷、閃電?」語音有些兒模糊。
「我會保護你。」永遠。他在心中補上。
「老爹……會不會……來找我?」話語斷斷續續,睡意濃濃。
和天鳴伸手將衾被拉上她的身,輕道︰「我會用愛來掃除你心中的陰霾。」
情深切,眸溫柔,可陷入熟睡中的她卻沒听聞,然,從此後,那些讓柳七夕痛苦的夢魘,卻不曾再來滋擾。
但,饒是他有多深多濃的愛意,阻撓會就此消散嗎?
其實連和天鳴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只因……尚有易非歡與密詔的問題末解決,他是如何也難以無事一身輕的帶著七夕任逍遙啊!
看來,還是得喚回另外三堂主,來解決密詔的事才是!
*****
那是哪兒來的軟腳蝦啊?
眯著鳳眸,易非歡問向右邊的小廝︰「昨夜看門的是你吧?」
這方小廝搖搖頭。「我是守今夜的。」
腦袋瓜轉向了左邊,「那就是你了。」
左邊小廝也搖搖頭。「門主……」
話喊了一半,重重的爆栗子隨即落下。「你喚我什麼?」
易非歡的語音很是可怖,受了悶棍的小廝趕緊猛搖頭。「我是伺候你的,不是看門人。」
嗚嗚……今晨門主的脾氣好火爆啊!還是先行閃人,命才留得住。
丟了一抹眼色給好兄弟,兩人便趁易非歡注意力全在前方那個摘著花兒哼小調的小扮兒身上時,跑得無蹤影。
「奇怪!門房既然有人守,那這個不知死活的小白臉是打哪兒來的?」腦袋瓜冒疑問,長腿兒一跨,兩三步便來到了小扮兒的跟前。「喂,你打哪兒來的?」
他乾坤門是何等地方,豈容人隨意出入。
不成調的曲子中斷,小扮兒抬起了白里透紅的臉蛋。
咦!這雙眼兒怎麼好生熟悉?疑惑不斷在鳳眼里閃現,但僅剎那間,他注意力再移轉,轉向了前方,那抹朝自己走近的白色身影。
才要跨腳往前走,眼前的小白臉反應卻比自己還迅速,幾個小跑步,非但迎上了來人,還伸出手摟住他的臂膀……
而他,白狐,自己的心上人,眉眼兒含笑,與那小白臉親密的不得了……嗚嗚--嫉妒啊!
一個箭步,他奔到了兩人的面前,很是粗魯的掰開兩人,擋在正中間。
「白狐,你不是有事待辦嗎?」易非歡口氣很是不悅道。
和天鳴兜眸向他。「你呢?該給我的東西呢?」
哼!不公平,對小白臉眉開眼笑兼溫柔,對自己則冷眼冷臉兼冷酷。
撇撇嘴,他很是不甘不願的自腰上錦囊,撈出一粒拇指大小的黑丸子。
「喏,這可是我昨夜沒睡趕出來的。」
和天鳴眸染疑惑。「不到一晚就煉出?」
一抹心虛跳上易非歡臉龐,他不禁微惱︰怎麼會忘了,白狐的醫術可是頂尖,關于煉藥之事更是瞞不了他。
「好嘛好嘛,這是早就煉好的,只是還要再燒一下下而已。」真是的,一點兒也不體恤他一夜無眠的苦心。
努努嘴,不敢對著白狐發脾氣,直接將怒火飆向了白狐身旁的小白臉。
「喂,你,還摟著我心……白狐做什麼?無禮的小家伙,還不放手!」噴著不小火兒,他瞪眼道。
哇!陰陽人變臉變好快!
罷剛面對和天鳴還一副棄婦樣說,怎麼轉眼間,就成了個惡潑婦……不對,應該是羅剎。
生動的瞳眸兒眨啊眨。「這位姊……呃,哥哥,我想我沒惹你吧?」
音線軟軟,是個標準的女孩兒,那聲音熟悉的程度,一如那生動狡黠的眼兒……突地,易非歡恍悟了。
「妳是柳七夕。」語音很肯定,也有著不置信。
「正是。」這位哥哥挺聰明的嘛,嘻!
還好、還好,乾坤門還不太差,至少里面的人沒她想象中的差。
怎會、怎會?昨兒個見她,是張疤痕滿布的臉,今日怎……
「七夕擅長易容。」和天鳴好心的給答復。
「易容?」眨眨眼,沒想到這娃兒有他不會的專長,並非一無是處--可惱呀!
「沒錯,那是有趣的事兒喔,若你有興趣,我可以教你。」她很大方的,不會計較他的不禮貌。畢竟,他是和天鳴的好朋友嘛。
「哼!我才沒興趣。」撇開臉,他口是心非道。
聳聳肩,她轉頭問和天鳴︰「你不是要帶我到郊外晃晃嗎?」
聞言,易非歡很是吃味地問︰「郊外晃晃?」
「我準備帶七夕到外頭透透氣,讓她了解一下咱們這兒的風情。」和天鳴淡然解釋道。
「那我也要去!」開玩笑,孤男寡女共游街,感情豈不更深濃,他可不允許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