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誰叫她太有同情心。
雖說他剛開始給她的印象實在不怎麼好,但是看他無家可歸,再加上外面天寒地凍,只要他不要騷擾自己,原則上她是不會介意與他共處一室。
然而,她的讓步顯然不被捧場。
只見那男人用一種近似鄙視的目光看著她,眸底甚至還摻雜一絲絲的不耐。「你是我見過最沒腦袋的女人!」他冷冷的說。
嗄!這男人說了什麼?她沒腦袋?!這男人……
「你是我見過最差勁的男人!」她也不甘示弱的回吼。可惡的臭男人,不買賬就算了,居然還如此藐視她的尊嚴。
士可殺不可辱!
猛力的推開他迫近的胸膛,他迅速奔至玄關,將門大開。
一陣冷風襲來,滲透了單薄的衣裳直逼唐沁玫骨髓。她不禁屏起了氣息,挺起胸膛面對他。
「請你出去!我這里不歡迎你這種失禮又自以為是的男人。」
睇著她繃著的臉,大爾亮眼的雙瞳閃爍著怒火的模樣,奇跡似的,他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是不是曾經見過你?」他突然問。
唐沁玫嚴重掠過一抹得意。「怎麼?怕我趕你走,所以想討好我?對不起,來不及了。」
她唐沁玫對人向來都是溫柔、和藹又可親,但對這種不識時務、又驕矜自傲的男性動物本來就沒啥好臉色,而今,他又惹火她了,那就別怪她不留情。
「你趕快走吧!別忘了把那只沒禮貌的貓也一並帶走。」她涼涼的道。
他揚了揚眉,修長的雙腳朝她走來。「你是個有趣的女人!」狂傲仍在,口氣卻不再犀利嘲諷,目光也較為柔和。
這樣的轉變若是在剛剛,唐沁玫會以為他別有心機,爾現在……
「你到底走不走?」越留他一秒,她越覺危險。
「我不走,非但不走,還要留你與我做伴。」他的口氣顯得輕佻。
唐沁玫雙頰又紅了。「你真無賴!」
他聳聳肩,不以為然。「沒辦法,這是我的地盤,不賴皮點難不成要拱手送人。抱歉,我可沒那麼大方。」
「你還是……」
鈴——
電話驟然響起,就在唐沁玫奔向前欲接時,他卻迅速接起。
沒等對方發言,他隨即吼出︰「你這該死的混蛋,我不是警告過你別隨便動我的房子嗎?」
唐沁玫踏出的腳突地定格在半空中,顯然是被他的話語給嚇到了。
「沒錯,是有個女孩。」他略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然後續道︰「別以為這樣久可以替自己贖罪,我是不會輕易饒過你,至于她,你無權干涉我怎麼做。」
听到這里,唐沁玫的頭皮已然發麻了。
她的雙腳因他偶爾投射過來的詭異視線爾微微後退,直至抵到了門角。
沒時間听他對話筒的另一端說什麼,她本能的轉身朝外跑去。
「該死的!」瞥視到她的動作,他倏地撤下話筒,追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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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出門外的唐沁玫不管東西南北全給他跑透透。
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哪去,只知道自己若回去非但顏面無光,還很有可能被那一大一小的人類加動物給生吞加活剝。可是她的腳好酸喔!
「蠢女人!你給我停下來!」
身後拿催命似的低吼讓唐沁玫微頓的雙腿加足了馬力,片刻也不敢停。
天啊!好冷又好累,爾這莊圓又那麼大,像座迷宮似的。
正在煩惱之際,她的眼楮頓時一亮!
她為什麼不找個地方躲起來,然後趁拿男人不注意室,潛回房間將自己的行李拿出來,有錢好辦事嘛!
心念才轉,她隨即彎入一旁的密叢內。
很快地,落腮胡男也來到了她躲藏的樹叢前。
「笨蛋!你快追出去啊!」看著他已然停下的腳步,唐沁玫原先掛在嘴角的笑容僵了。「咦!他怎麼不追了,還一副閑閑的倚在槐樹干上?」
正疑惑間,他開口了。
「女人,躲在那里不累嗎?」他的視線定在眼前她所躲的方向。
「是很累啊!只要你不要站在那……咦!」唐沁玫心下微震。「不可能吧!他看到我了?」
「喵嗚!」
她倏地渾身一僵,將視線慢慢往上望去,那詭異的幽光里是她不置信且認栽的神色。
「喵嗚!」這一聲暗藏得意。
當令她泄氣的腳步聲接近,她只能干瞪著跳進窗內、消失在視線里的貓影,徒嘆悲哀。
「怎麼?你以為自己可以逃過我的手掌心嗎?」他大手一撈,唐沁玫結結實實的落入他胸前。
「你……呵!」她干笑出聲,理虧在她,伶牙俐齒已然失效。
他眸中閃著笑意。「何必跑得那麼辛苦呢?這莊園里的每一草每一寸我可比你熟稔。」
「對不起!我先前不是故意凶你,只是……」
他手指忽地點住她細女敕的唇瓣。「我知道,你只是想替我看顧這房子,我怎麼會說你錯呢?」接著,他又湊近她耳邊低語︰「不過,你是很盡職沒錯,就是少了點腦筋以及觀察力,這樣是很危險的。」
暖暖的氣息飄向耳畔,更讓唐沁玫深感全身酥麻,一股不自在的輕顫泛起,她無力的抬眼看他。
「既然我已向你道歉,你應該把我放了吧?」她努力露出一抹微笑。
「你確定站得住,我才放手。」他咧開嘴,雙眼閃爍邪惡光芒。
懊死的男人!非要這麼取笑她,看她出糗才甘願嗎?
「你不是個紳士。」她嘟著嘴說。
「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紳士,爾且,我記得你一口咬定我是要闖空門的可憐流浪漢。」他說得極其無奈,但听在唐沁玫耳中可不這麼認為。
她敢肯定,他是在報復。幼稚!
看著唐沁玫一臉輕蔑,他笑了。「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為自己的識人不清贖罪。」
「我不需要贖什麼罪!」更何況,她本來就是客人,主人不在,她好心看管房子本就天經地義。
「你這小心眼女人,剛剛不是義正辭嚴的要趕我走嗎?怎麼現在只會在心里嘀嘀咕咕,偷罵人呢?」
「你怎麼知道我在罵……啊!」她忙指住嘴,心里則是越來越討厭守不住口的自己。
他輕笑出聲。「你的臉上始終藏不住心思。」
唐沁玫不禁皺眉。「听起來你好像對我很熟似的。」
他一笑置之。「熟又如何,還不是差點被趕出去了。」
「我看你才小心眼,人家已經向你賠不是,你還直掛在心。」她惡瞪他一眼,隨即伸手拍拍他手臂。「現在你可以把我放下來了吧?!」
可惡!要不是她力量大不過他,要不是她身為一個高貴淑女,她非得給他一頓排頭吃不可。
睨著她一臉氣乎乎的紅臉蛋,他不禁抿唇笑開來。
這小女子,果然一如他印象中那般活力十足,單純如往昔。
記得那日吻了她,她就是這般瞪著大眼、鼓著腮幫子的模樣,讓自己差點失了兄長之威嚴,失言于胞弟,把她納于懷中不放開,直接帶回美國好來個金屋藏嬌。
雖說當初追她只有那一天,之後因自己有事先飛回美國。畢竟,于他而言,事業比女人重要多了。
如今,若非他忽然憶起那特殊的邂逅,明白她的天性本如此,她早就被他三振出局外加驅之別院,哪會在著里跟她閑磕牙,逗弄她。
「喂!睨到底要不要放開我?」
一聲嬌悄帶著明顯不悅的語音飄至,他回了神。「真的要我放開?」
她怒眼瞪來,他卻不以為然的聳聳肩。
「要我放開,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言下之意就是她非點頭不可,沒有反駁的余地。
「我為什麼要答應你?」話一出口,她雙頰就紅了。怎麼她說出來的話像個小孩子一樣?這不像她啊!都是他害的,害她連形象都忘了維持。嘟著嘴,她更不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