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賊,不須講什麼江湖道義?」索敕又施一招,卻再度讓她閃過。
「索敕,對一個姑娘家,下手可別太重。」語音輕慢,緩如和風。
索敕眸子一掃,冷冷瞥向他,森然道︰「如果讓這賊人逃了,你難辭其咎。」
「你言重了,這個罪名冠在我身上並不公平。」他抬起手晃了晃。「我中毒了,不
方便行使內力。」
「天殺的中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百毒不侵。」索敕憤然說道,反手又是一
掌,快狠的撲向宋星脈。
百毒不侵!?
恍憾間,宋星脈突見掌風將至,大吃一驚,就在她準備硬生生的承受重擊時,一道
力量瞬間拉走了她,卻仍避不過破空而來的掌氣。
「啊!」她痛叫一聲,翻轉落地。
忽覺胸口隱隱作痛,她低頭一望,墨黑衣里已染了血漬。
她咬著唇瓣,忍受著由輕而重的痛處襲向全身。
「早就跟你說過,只要乖乖交出青鳥,便可從輕判刑,你又何必硬要找罪受?」說
話間,他的身影已落至她身前。
先前那般輕柔卻後勁十足的力量即是由他發出,只是為何救她?他自己也不懂,或
許是不忍心見女子開腸破肚吧!他如是想。
就在他伸手欲拉起她時,宋星脈憤然地拍開他的手臂。
「別踫我!」她立即起身,閃至一旁。
「你逃不掉的!」他聳聳肩,好心提醒。
宋星脈望著他,又望向索敕,明白他就是昨夜在她面前赤身的男人,也曉得他
為何見到她,會這麼氣焰沖天、趕盡殺絕。
「殺一名弱女子,你顏面何在?」她緩緩後退,暗中斟酌著月兌逃的可能性有多少。
「對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我無須手下留情。」索敕冷聲言道,絲毫沒有放過她的
意思。
她的雙眸忽現不滿。「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是你自己辦事忘記關門,怎能怪我?」
「喔,原因就是出在這里。索敕,你也太糊涂了,辦事怎麼不關好門呢?」男子嘴
上責備著,藍眸里卻漾著興味。
「閉嘴,停止你污穢的想法。」
男子搖了搖頭。「錯了,我只是為你的正常而喝采。」
「該死!」他真想殺了他。
就是現在∣當宋星脈準備藉機逃月兌時,不料索敕的速度更快,豪無預警的攻勢瞬間
襲向她。
男子突地抱住宋星脈閃過掌風。「索敕,夠了!對一個姑娘家,你下手太狠了。」
「身為靺羯族人,守護族中之寶是我們的職責,難道你忘了族中規矩了嗎?」面對
智星保護女賊的作風,他內心不滿至極。
「我沒忘,只是對一個毫無武功可言的女子動武,實在不是我們男人該有的行為。」他低首望住宋星脈略為吃痛的雙眼,心中不覺一動。
莫名的念頭今個微微一愣,隨即淡然的撇開眼,對住眼前怒火勃發的索敕。「人既
然已經捉到,我們何不先把青鳥拿到手再說。」
聞言,宋星脈不禁深感栗栗。
不!她不能暴露身分,因為她可以想見,當自己被瞧見面目會招致何種後果。
她絕不能因為自己一時貪玩而讓爹爹操煩,帶給家里災厄。
絕對不行!
忍著極度疼痛,宋星脈捉住了兩人對談時機,使力掙月兌男子的胸懷。
「休想逃跑!」索敕眼尖,隨即又出掌,掌風卻被男子擋了回來。
「智星,你……」
趁著混亂,宋星脈迅速提氣縱身一跳,幾番走掠,人已在黑夜盡頭消失,空氣中只
遺留淡淡藥香。
「窮寇莫追,她已受傷,逃不了多遠的。」望著她消失的方向,他凝眸沉思。
眼尖如他,並沒混過牆角隨著女賊離去的紫色身影,只不過,那身影怎生如此熟悉?正思忖中,索敕憤怒的聲音忽地傳來。
「你做什麼護著賊人,難道你不明白青鳥對我們的重要性嗎?」索敕瞪著他,眼底
深處十足的不諒解。
他眸光合然。「如果能夠以她來誘出那些貪婪之輩,你覺得該不該議她走.」
索敕旋身冷嗤。「哼!我只知道你企圖藏私。」
冷銳藍眸掃來,眼底淨是淡漠。「索敷,憤怒當口,莫讓不當言辭惹禍上身。」
「你私縱要犯,有何資格管我言辭?」他簡直是氣瘋了,幾近口不擇言。
「意氣用事只會壞事。索敕,你失去了應有的冷靜,我不想再同你解釋什麼,自己
想清楚吧。」語畢,男子冷然轉身,朝外離開。
「可惡!」索敕憤然捶牆。
他竟再一次為了那賊人而失控,下一次,他絕不會輕易讓那女賊月兌逃。
他眼底燃燒著的,是誓不兩立的灼烈火光!
荒山上寒風凜冽,遠林中夜梟怪叫,偶爾會傳來幾許狼鳴,在伸手難見五指的漆黑
夜里,顯得分外詭譎、陰魅。
還未走到山腰,宋星脈早因傷口裂開而失去力量,癱倒在一顆大石上。
舉頭遙望,人目所及全是一片黑暗,縱使膽大如她,不禁也感到驚心。長久住在山
上,怎麼她全然不知這山中入夜時會這麼可怕?
天啊!再這樣坐下去,就算她不失血過多而已,也會吸引野獸前來,將她一口吞入
骯中。
她勉強撐起身子,卻半點氣力也提不上來,更牽動了泛疼的傷口。
鏗鏘聲響,一道光亮奪回她的注意。
拾起地上那柄罪魁禍首,她揚高手,就想把它丟下山谷,好讓那些傷她的人徹底絕
望。
「不行!若丟了這把刀,那我的血豈不是白流了?」她反手將刀子收回袖中。「哼!既然這刀對他們那麼重要,那我就利用它來雪恥。」
「很抱歉,恐怕我不能讓你這麼做。」平空出現一道女聲,宋星脈隨即提高警覺。
「誰?」轉過身,她眯起眼搜尋聲音的來源。
「一個即將見閻羅之人,是沒必要知道我的名字。」音落人至,一襲紫衫將來者身
段襯托的十足惹火。
「天!又來一個自大妄語的人。」她翻了翻白眼。實在不明白,今天她到底走了什
麼狗屎運,淨是踫到冷面煞星。
「把青鳥給我,我會讓你死的好看些。」女子朝她走近,一股濃香隨著它的腳步漸
漸擴散。
唔!這香味怎會如此熟悉?宋星脈暗中運氣。果然,這股味兒是千里迷香,可以
讓人在瞬間失去功力與神智。
「你這個惡女,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伎倆。」
「呵,我下三濫,總比你這見不得光的竊賊好得多。」她嬌笑一聲。「不過,若不
是你行竊本領高,我還真得不到那把青鳥,說來,我還得感激你。」
「你……」可惡!若不是她內力盡失,她肯定不會議這惡女好過。
「別白費力氣了,我這迷香可是後勁十足,倘若你試圖運功,只會讓血液倒流,反
而吃力不討好。」她看穿宋星脈的心機。
「你究竟想做什麼?」望著她的逼近,宋星脈只能無助的一步步後退。
但,暈眩不適感卻隨著地的後退勢子而逐漸增加,幾乎席卷她所有知覺,她晃晃腦
袋,盡避聰穎如她,此刻地無法思考。
只見那女子從懷中模出一把短刀。「殺了你,拿了青鳥後,把你丟至山谷里喂狼。」
「你好狠毒的心!」不好,她已經快撐不住了。
「哼!要怪就怪你不該勾引玉郎……」
玉狼?這是哪門子的東西,又何來勾引之說?
但,極度的暈眩再度襲來,即使她想問個明白,已來不及,一道重重黑幕瞬間罩上
了她。
「受死吧!」女子舉高刀子,就要往宋星脈胸口刺去時,一道身影忽地飄至,抱走
了昏迷中的宋星脈。
就在女子反應過來欲追上時,卻失去了他們的蹤影,只得憤恨的在原地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