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甩袖,不給宋星脈任何乞求的機會,隨即轉身離去。
望著那道清瘦的瘦長背影,宋星脈不禁跪坐在地心中滑過的念頭則千回百轉。
因為,她根本無法保證自己是否能改掉「特殊習慣」,但,她也不想讓師父走啊!
嗚……師父怎能這般無情?連給她補過的機會都吝薔給予呢!
難道這一次──她真的太過分了?
第二章
是夜,偌大的雲霞山居里,獨留椒玉軒燭火通明。
坐在桌前,宋星脈望著手中泛著青亮光芒的短刀。
稍早,爹爹雖將師父再留下數日,讓她暫時放了心,不再為師父的去留而難過,但
她可沒忘記,師父口中所說的話語」」
「星兒,我留下,不代表我原諒你的所作所為,如果你還是如此妄為,就別怪為師
斷絕我們之間的師徒關系。」
「師父這次還真把話說絕了。」她喃喃低念,細眉不自覺地打起了皺褶。
「為了這把短刀,我就要失去一個好師父、好父親,這樣值得嗎?」
緩緩撫模刀身,她又低嘆一聲。「得到這把稀有珍寶又如何?讓師父留在身邊才是
最重要的,不是嗎?那麼,我又在猶豫什麼?師父不就是要看我的表現才決定去留嗎?
若是讓他發現這把短刀,肯定會拂袖而去的。」
雖然她一向以奪取珍奇刀刃為樂趣,但也犯不著為了這把刃而惹惱師父,失去了向
來疼寵自己的好師父吧!
「算了,還是趁師父沒發現之前,物歸原主吧!」
心念才下,宋星脈隨即動身前往。
索府內,花園亭閣里,兩名氣質迥異卻氣勢非凡的男子分坐兩側。
「索敕,青鳥被竊已是事實,你再內疚也沒用。」手搖扇子,藍眸輕瞟,男子依舊
是一派自若的瀟灑樣。
索敕冷硬的臉頰微微抽搐,而後仰首喝盡杯中酒。
「砰」一聲,酒杯碎裂伴隨著他的低吼響起。
「該死!你憑什麼可以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青鳥已失,我倆都必須承受族里的苛
刑不是嗎?」就是看不慣他輕松自若的笑顏,在這緊張時刻更礙人眼。
「索敕,你失去該有的冷靜喔。」他的嘴角帶著輕笑,絲毫不因素敕的怒斥而有任
何反應。
「你今天來,該不會只為了管我心情如何吧,若是,就請你離開,我還有事待辦,
不便陪你。」站起身,他僵硬身軀透露出緊繃的怒意。
倏地,一道疾風掠過,俊美無儔的男性面孔正帶著無害笑容擋在他身前。
「走開!」索敕緊握拳頭,壓抑怒氣。
「這麼沉不住氣,任憑你有再大本事,依然尋不回青鳥。」語音輕柔,藍眸里精光
閃現,如一道透視光束直射進索敕眼底。「如果只是擔心即將到來的責罰,你不該是這
般氣急敗壞,應冷漠以對才是。」
「你想說什麼?」
「我要說的是」」」忽地,一道細不可聞的足音落入耳中,他扯唇淡笑,擱至索敕
肩頭的扇柄一收,旋身再度坐回椅上品酒。
「坐下來,靜待獵物上門吧。」
索敕轉身面對他的沉穩,神情是無法置信。「你以為那賊人會去而復返,等我們去
擒拿他?」若是這麼簡單,他也不必勞師動眾的搜尋賊廝。
他舉杯就口。「如果你能靜下心來,或許就不至于這麼疏于防備了。」
「你是什麼意思……」話未盡,只見他提氣縱身,動作之迅速叫索敕反應不及。
須央間,他的身影已飛掠層層紅瓦,擋住了正欲往下一躍的夜行者。
「想必你就是那名竊賊?」語氣雖是詢問,卻十足肯定。
宋星脈明胖圓瞪,幾乎難以相信,自己會失去了辨音能力。
不!不對!若非此人輕功甚高,她應該听得到他的足音,但是,會這門無影幻蹤的
人就只有師父啊,莫非……「你是誰?」
他抱胸而立,藍眸一瞬也不瞬的直盯著面前,一身警戒且無懼的大眼。
藉著明亮月光,他可以清楚的將她看個仔細。
他目光大膽且緩慢地掃過她的窈窕身段,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而後落在她
僅露雙眼的臉上。
好個慧黠明亮的雙眸,也難怪索敕會失手于她,看來性子直率的索敕就算武功再高
強,也敵不過這名聰慧女子。
「你到底是誰?」他那犀利眸光看得她有些心顫,仿佛穿透了她靈魂般。
「你好像很怕我?」他不答反問,忽而又扯唇諷笑。「是啊!一個做虧心事的竊賊
的確是需要害怕。」
「我不許你這般稱呼我!」她是退隱忠臣的宋家千金,哪容得他如此污襪。
對住她的瑩亮晶眸,他淡然笑道︰「不然,你要我如何喚你?夜賊、盜匪,抑或是
偷了腥的賊貓子?」
「可惡!你再喚我一聲賊,我就殺了你!」雖知自己武功只有三腳貓的程度,但
,她仍氣不過對方的冷嘲熱諷。
「怎麼?動怒了,如果你不是賊,半夜三更私闖索府,莫非……」他不懷好意的掃
視她,那樣赤果果的審視,彷若她未著寸縷。
宋星脈直覺自己被輕薄,她心一氣,隨即沖向前對準他的門面就是一拳。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攻勢,他立住不動,不閃不讓他不出招,卻一舉擒住她的小手掌
,反身將她摟入懷。
「內功不弱,掌風卻不足,你準備拿這蹙腳功夫殺我嗎?」他眉眼都是笑意,似是
嘲弄她的不自量力。
她回眸怒瞪,這一瞪,卻晃了眼。
藍色眸子!?
湛藍如海,深遂幽遠,淺笑中不失精銳,淡漠中不失溫暖。
他……到底是誰?
「大敵當前,恍憾失神是一大忌,你,不配當賊!」眼底笑意頓失,一抹肅冷掠至
,宋星脈冷不防身子一顫,縱使緊靠在背的胸膛如何滾燙,也不及他倏地變冷的藍眸。
「你捉我做什麼?」她盡量壓抑恐懼,不願在他面前透露出慌亂。
他低下眼,對住她的不安。「青鳥還來,你的罪刑,我從輕發落。」
青鳥?該不會是那柄短刀吧?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嘴上漫應,小腦袋瓜則快速思索良策。
他俯,熱氣直逼她的雙眼。「你我都清楚,你今天之所以來,是為了赤鳥,對
否?」
她撇開眼,避去他灼灼目光。「我不知道什麼青鳥赤鳥的,我要你馬上放開我!」
「放開你嗎?」他扯唇淡問,手一佣,眼看著就要扯開她覆在臉上的巾帕。
她急中生智,自發髻迅速抽出一把玉簪,別地一簪,精致玉簪瞬間變換成細密長鞭
,一抽一轉,氣息一提,她順利的自他懷中月兌離,飛掠至遠處,與男人的冷眸相視。
「敢羞辱本姑娘的,通常都沒什麼好下場,看著!」長鞭一周,只見男子手上迅速
染上紅漬,她笑彎了眉眼。「這就是輕薄我的代價,見血毒蔓筋骨,三刻鐘內,你若沒
吃下解毒藥,就等死吧!」
「最毒婦人心,這句話果然不假。」他文風不動,也不為宋星脈的話語所嚇,一雙
藍眸則直勾勾的對住面前那抹縴影。
她從不用冰簪殺人,而冰簪雖有毒性,卻不至奪人性命,之所以如此說,無非是要
拖延時間逃離。
但,為何他毫無動靜,仿佛有隨時撲過來的感覺呢?
失神間,一道疾風掠影讓宋星脈警戒心起,她瞥眼望向依然站立對面的男子。他沒
動,莫非另有幫手?
才這麼一想,那道身影已在她面前落定。「該死的賊人,納命來!」
她縱身一躍,閃過致命一擊,若非她閃得快,此刻早一命休矣!
「你們以多擊寡,算什麼英雄好漢。」她眸閃怒光,飄向一派悠哉的男子。「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