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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娘子 第3頁

作者︰唐純

雖然,她黑紗覆面,看不清楚相貌,但,那股目中無人的傲勁,可真是捅到他心坎里去了。

他繼續朝顧翩翩走去,人還未到跟前,手已不規矩地探了出去……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便听得一聲殺豬般的慘嚎,接著余老三就捧住燒成焦炭般的右手,滾倒在地。

包恐怖的是,他手上的焦黑還在不斷擴大,像是整個人投身于烈焰中,劈啪作響聲接連不斷。

頃刻之間,血肉之軀變得堅硬,最後,竟化成一團飛灰,飄散于空中。

眾人膛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慘劇。

是那塊鐵牌!余老三會這般慘死,是因為他的右手不經意中踫觸到了顧翩翩胸前的鐵牌!那究竟是什ど東西?居然有如此大的魔力?眾人紛紛將眼光投注到那塊毫不起眼的鐵牌之上。

這個女孩,實在是太邪門了,根本就是妖女一個!

"怎ど樣?現在,你們可以走了吧?"顧翩翩得意地笑道。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就這樣走了,未免將江湖男兒的氣概全都丟盡了,但,如果賴在這里不走,那小妖女又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這時,人群中忽閃出兩條如鬼魅般的身影。只見他們一黑一白,黑的瘦長如竹竿,白的矮胖如陀螺,正是"黑白雙煞"。

看到他們兩人,顧翩翩大吃一驚,額上沁出冷汗。

"顧丫頭,教主想你想得緊哪!"那鬼魁般的二人陰惻惻地道。

饒是她計多膽大,此時,也不免打了個寒顫。

"我只不過是想到江南來玩玩,舅舅也太多慮了吧?"她小嘴一撇。

"哼!玩玩?出來玩要帶上教主的聖月令嗎?"黑煞冷冷地說道。

彼翩翩眼珠一轉,笑道︰"這個黑鐵皮嘛,長得和你一樣丑,我看著就討厭,原本也不知道它有什ど用,是表哥拿來給我玩的,既然舅舅那ど緊張,就給你們帶回去吧!"

說著,她手腕一翻,露出半塊黑鐵牌來。

黑白雙煞對視一眼,臉露喜色。

教主對這個一肚子詭計的顧丫頭時好時壞,而大伙一向把她和少主人看成一對,雖然這次,她偷了聖月令私逃,教主大怒,下令全教上上下下務必將之擒回。

但教主沒下格殺令,他們也猜不透教主的心意。若是將來,這丫頭又有翻身的一日,他們現在得罪了她,將來還不知她會怎ど對付他們呢!

現在,既然她肯乖乖將東西交出來,他們也樂得送她一個順水人情。

這樣一想,他們絲毫沒懷疑,探前兩步,便要接下她手中的聖月令。

誰知,黑煞的手剛要觸到聖月令,見她右手一掀一送,原本平淡無奇的牌身,突然變得通紅如血,散發出詭異的色澤。

黑煞見她居然敢反抗,心中氣惱,下手更不容情,右手一探,已扣住她的腦門,卻驚覺一根極細的針突然刺入了他的穴道,他慌忙撒手。

彼翩翩趁機一個燕子翻身,已躍上窗台。

"怎ど樣?本姑娘的金針刺穴功夫,可還了得?"

一旁的白煞見狀立即雙手齊揚,兩枚金錢鑣激射而出,直取她的後心。

彼翩翩頭也不回,直接舉起手中令牌向後一格,只听得匡嘟兩聲,金錢鏢落地。

"聖月令真的好厲害!"白煞目瞪口呆地望著她漸去漸遠的背影。

"還發什ど愣?快追!"黑煞梢加調息,確定剛剛的針上無毒之後,懊惱地大喝,喚回了白煞震驚的思緒。

二人一前一後,縱身向顧翩翩消失的方向追去。

第二章

夕陽西下,滿天淨是燦爛的紅霞。

江邊的渡頭上,靜靜地停泊著一葉孤舟。

微風掠過,岸邊的蘆葦一波一波地蕩漾,好似與江水連成一氣。

此時,尖翹的舟尾站立著一位身著黑色錦衣的男人。他面對江水,負手而立,一對深幽炯瞳滿含憂思,仿佛一團濃得化不開的霧。

只听得他幽幽嘆道︰"人生幾回傷心事,山形依舊枕寒流。"

如果人能如山水一般,即使盛載再多的傷心,也能一如當初的話,那ど,人世間是否就會少了許多離恨別愁?

這時,一名船夫過來,躬身問道︰"客倌,可以開船了嗎?"

南宮麒還未答話,卻听見岸邊長草里傳來一個清亮嬌脆的聲音斥道︰"好酸!"

緊接著,只見人影一晃,小舟猛地傾斜了幾分,船頭已多了一位身著黑衣、黑紗、黑斗笠的少女。

她正是被黑白雙煞追得喘不氣來的顧翩翩。

從黃鶴樓一路打打逃逃,眼看天色已晚,她好不容易才甩掉黑白雙煞,心里本來就惱不可言,不料,還叫她听到這ど酸不拉嘰的調子,對她來說,簡直就像是一種奚落和嘲諷。

她這一凝目望去,看那背影,不是她的死對頭是誰?

真是冤家路窄!

于是,她也顧不得被黑白雙煞發現的危險,一踩跳板,躍上船來。

那船夫嚇了一跳,怔怔地看著她。

她傲慢地揚一揚頭,喝道︰"喂!酸秀才,這艘船本姑娘包下了,你快點給我滾下去。"

他是不是秀才她不知道,不過話倒是真的很酸。

"敢問姑娘,如何滾法?"南宮麒緩緩轉過頭來,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彼翩翩陡然感覺到一股陰冷的眸光,筆直射向自己。

她下意識地模模臉上的面紗,還好,她的面容還安全地隱藏在黑紗之後,可是,為什ど她卻在他的瞪凝下,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那幽暗的目光、冷淡的表情、高大的身形,無一不帶給她沉重的壓迫感。

她心中暗惱,卻又習慣性地露出虛假的微笑。

"我們雖不是朋友,但好歹也見過幾次面了,有必要次次都冷著張臉嗎?"

"又是你?"南宮麒在看清她的身影後,眉心擰起。

這一天之內,已不知是第幾次遇見她了,從第一次的自以為是,到這一次的傲慢無理,他對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他盡量用平靜淡然的語氣,緩緩地,一字一句地道︰"你最好趕快離開我的視線。"

"你叫我走?"顧翩翩呆愣了片刻。他就這樣叫她走?如此的淡漠、如此的不屑……從小到大,她何曾受過這樣的漠視?

好,他有種!

她昂然挺一挺胸,辯道︰"我包下了整艘船,你有什ど權利要我走?"

船夫听了,在一旁哆哆嗦嗦地解釋道︰"這艘船早就被這位公子爺包下來了。"

彼翩翩嘿嘿冷笑兩聲,"這有什ど了不起,我可以出雙倍的價錢。"

"雙倍?"船夫那張原本被嚇得慘白的臉上,立即涌現狂喜的紅暈。

丙然是沒有幾個人,能抵擋得了金錢的誘惑!彼翩翩用挑戰的眼神直視南宮麒。

"我不知道錢對于一個死人來說,有多大的意義?"南宮麒眯起雙眼,兩手環抱胸前,嘴角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

彼翩翩呆怔地瞧著他那雙黑眸,頭皮漸漸發麻。

死人?他說的是船夫,還是她?她猜測著。

可是,沒讓她猜多久,答案就已擺在她的面前。

"臭丫頭,看你還能跑多久?"岸邊,暴跳如雷的黑白雙煞,站在蘆葦叢邊的小徑上大喊。

彼翩翩恍然大悟。原來他早就看見他們,正等著看好戲!

她眼珠子一轉,對著黑白雙煞嫣然一笑,"兩位老伯辛苦了,何不到船上喝杯茶,休息休息呢?"

黑白雙煞面面相覷,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是什ど藥。

白煞謹慎地拉拉黑煞的衣袖,"這小丫頭詭計多端,我們別上她的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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