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然?又是他!為什麼他總是陰魂不散地纏著她?
她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我不認識他。」
「不認識?」小青年一把拉下她背上的書包「你好好給我去送信,否則就別想拿回書包。」
等了半天才等來—個曠課的,他的耐心早就告他就不信,幸福學園的學生會有不認識凌浩然的。
夏小汐瞪了他一眼,搶過紙條,氣沖沖地走進了學校。
苞凌浩然一伙的人,全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是乖乖送了信,回去取了書包早早走人為妙;︰
夏小汐沖進教室里,將紙條重重地拍在凌浩然的課桌上,大聲說道︰「信送到了,快點叫你的狐朋狗黨把書包還我啦。」
凌浩然愕然看她一眼,不悅地問道︰「什麼狐朋狗黨?」
「他說你看了信自然就明白了。」
凌浩然疑惑地打開紙條,只瞄了一眼,他的眉心便緊蹙了起來,還未等夏小汐有所反應,他的人已走出了教室。
「喂——」為了自己的書包,她不得不快步跟了出去。
凌浩然卻陡地站住了,「你不要出來。我會將你的書包拿來還你的。」
他眼中的審慎和端凝,令她不由自主地止住了腳步。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的腦中不斷盤旋著這個疑問。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背影。
時光在怔愣中流逝,一種從心底深處發出的警訊,像汩汩細流,冒出頭來,一點一滴浸染了她的直覺,胸口濕漉漉的,帶著壓抑的悶,她開始覺得浮躁不安起來。
那樣的人,這麼急地找他,會有什麼事呢?此時此刻,他和她的恩怨似乎已經不那麼重要了,只要能知曉他平安,她就已滿足,想到這里,她趕緊邁開大步,追了過去。
跋到門口,正好看到了一群人,一群走向公路右側防風林的人,其中有一抹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凌浩然!
他的肩頭搭著她的書包。
明知道不妥,她還是叫了出來︰「凌浩然!」
一群人都詫異地回過身來。
凌浩然漆黑的眼瞳里有精芒一閃而過。爾後,他不帶任何表情地將書包朝她一丟,冷冷地道︰「書包還給你了,你可以走了。」
這個時候,她應該走了,她不應該再繼續去蹬這趟混水了。可是,腳步就是不听使喚,應該和不應該對于她來說,全都失去了意義,她只知道,她要牢牢看住他,仿佛,她一眨眼,他就會消失一樣。
凌浩然深深地注視著她,良久,忽爾嘴角上勾,露出一抹笑來,他對她招一招手,「來,小汐,過來。」
從來不想將危險帶給任何—個人,也從來不希望別人來分擔他的困難。但此刻,他只想這一抹溫柔的嬌顏永遠陪伴在他的身邊。
「哦!原來你是凌浩然的馬子啊,看來我還真沒找錯人。」先前要她送信的小青年吹了聲口哨,賊賊地望著她笑。
凌浩然冷冷地橫了他一眼,將夏小汐攬到自己的羽翼之下,保護的意圖極為明顯。
小青年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卻也沒再繼續說下去了。
樹林中間的空地上,一式排開二十幾輛摩托車,一律烏黑 亮。
先前與凌浩然飆車的黑豹斜斜地倚在其中一輛上,嘴角帶著虛偽陰狠的笑。
「小偉子呢?」凌浩然環視了一遍四周,淡淡地問。
「你贏了我,自然就可以見到他了。」上次的比賽沒有結果,他一直耿耿于懷,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輕易說算。
飆車?夏小汐的心髒陡地一縮,手指不由地攢緊了。
靶覺到她的不安,凌浩然遞過來一抹安撫地笑,接著,像是要對她做出保證般,決然說道︰「小偉子欠你們多少錢?我替他還。」
黑豹拍掌大笑,「我知道你有錢,但是,你以為小偉子借的是高利貸嗎?他跟我訂的是合約,我付了他三十萬賭金.你贏了,錢就是他的,但如果輸了,三十萬一個子兒都不能少,如數還給我之外,你還得斟茶倒水親自將你飆車王的封號奉送給我。」
「嗤!」凌浩然冷笑,「那是他跟你訂的合約,關我什麼事?」說罷,拉了夏小汐的手便要走。
「慢著!」黑豹挺起腰來,直視著他,如一只饑餓的狼,「道上的人都說凌老大最講義氣,你不會看著小偉子因違反合約而殘手斷足吧?」
「行,你想對他怎麼樣,都隨你。但我一定會雙倍奉還。」無情的笑容勾跳上凌浩然的嘴角。
這,算是他的又一面嗎?夏小汐的杏眸覆上了一層迷惘。他,究竟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又或者說,哪一面才是真實的他?「凌浩然,你敢威脅我?」黑豹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你說什麼都行,總之,我是不會跟你飆車從前,飆車只是他空虛生活里的一種調劑,而如今,他有了她,知道了還有一個人牽掛著他,在意著他,他又怎麼會再拿自己的性命當兒戲呢?從容,腳步再從容一點;燦爛,笑容再燦爛一點,他便可以迎來新生,,然而,命運的軌跡從來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這是在夏小汐的尖叫聲陡起的那一刻,他才猛然領悟,要回首,必須要付出代價。而他的代價,絕不會是小汐!
他望著她,心亂了,方寸盡失,怎麼可以這樣大意呢?怎麼沒有留意到那個一臉賊笑的小子呢?他頭一次嘗到了後悔的滋味,
他不該帶她來的啊。
不該帶著最珍貴的東西來犯險的啊。
「怎麼樣?凌浩然,砍了小偉子的手,你會用雙倍奉還,那麼,砍子這小妞的手,你又要怎麼招呼我呢?四倍?八倍?可是——」黑豹眯起眼楮打量著夏小汐,「即使要我用一百倍來償還.也是值得的啊。
是不是?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聲四面轟響起來,幾乎要震碎了他的耳膜。幾千幾萬倍的償還都不夠呵,他要的是完完整整的夏小汐,不讓她受任何傷害,不要她受任何驚嚇。
這,才是他的誓言。
四面都是笑臉,四面都是人聲,卻惟有小汐清麗的眸子才是最最真實的。
他猛甩一甩頭。不行,這樣不行,他必須冷靜,必須要冷靜。
他硬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黑豹身上,然後才字一句地申告︰「要比賽可以,但必須先放了她!,
「好!爽快。為了免你的馬子受更多的驚嚇,不如就現在比如何?」
「沒問題。」凌浩然邊說著,邊跨上一輛機車。
堅定的目光向她投去,她也正一眨不眨地望著他,他對她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燦爛的白牙。
她著迷地痴望著他,這一面,那一面,其實哪一面她都愛的呀。只可惜,要到如今才真正明白。然而,是不是,來不及了?
她急急地、不顧一切地叫出來︰「凌浩然!」
所有的眼楮都盯著她,就連已經發動的引擎聲都似乎在等待。
她的眼光沉凝下來,臉上卻漾著罕見的燦爛笑容,用無比肯定的語氣說道︰「我有一句話要跟你說,你一定要回來听。」听不見他的回答,也看不到他的表情,頭盔將她與他的眼楮隔離開來。
車輪轉動了,人群瘋狂地沖上前去,追趕著引擎噴出的濃煙,.
沒有人再挾持她了,甚至沒有人再感覺到她的存在,四周的空氣將她與囂鬧鼎沸的人聲隔絕開來,沉窒與寂靜籠罩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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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催催!是車輪還是光陰?催老了秋容,催老廠人生!也許只是一瞬,卻仿佛經歷了幾載清秋。當他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心跳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