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猶豫不動之際,一陣月復絞再度襲擊冠侯可憐兮兮的肚子,顧不得體虛,騰出微薄氣力破口罵人︰「你究竟會不會開車呀?」
會與不會都教他說了,那她還答什麼?不過為了安撫他,她也只能泰然自若地回道︰「會呀,當然會,你看……」
下了注,就這麼辦了!將排擋打入口檔,踩下油門,平穩地操控車子前進……
「動了動了!」終于!只要車子動,他就有救了。
見車速平穩,他才放心地閉目忍耐這一折死人的腸胃炎。
***
幣急診、打點滴,折騰到凌晨,終于擺月兌月復痛的折騰。當體力逐漸恢復之後,他感覺身體也舒服多了。
而一旁的冬葦精神狀態也是好得很,絲毫不見疲態。
頭一回,在生病期間仍有禍水相伴,那感觸特別地五味雜陳。
休息的同時,冠侯的思路不曾停擺,他還想著,這究竟是福還是禍?雖然和冬葦貼近相處只有短短六個小時,但她的細心照料,讓他有盈溢不盡的感謝心情……
不想再為難自己目前唯一健康的腦袋,故也特意湮滅她的好處,不想在此刻思考感激不感激的問題。
見身體狀況已有好轉,他決意出院。
「皮夾給你,去付帳,咱們也好走人了。」
這麼急?不等身體完全康復再走?
「離天亮只剩幾個小時,不如就在這休息到天亮好了,不急于一時嘛!」
他的確可以不急于一時,只是,在這醫院人來人往之地,口舌多、嘴又雜,又容易踫著同事的,萬一讓他們知道他又因貪一時口欲大啖美食犯上老癥狀而被送到醫院打點滴,屆時,他的面子不就全掛不住了?
再者,這的病床太硬不舒服,他家里的金格名床軟硬適中,就算想蓄精養神也比在這聞藥水味、睡鐵床來得有助益。
為免她多問,他搪塞道︰
「這里的病床不及家中的舒服,我回家好好休息遠比待在這里恢復得快。」
既然他堅持,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免得嫌她羅嗦。拿著皮夾付帳去。
唉!世上事,常常是事與願違的,你愈不想它來,可它偏偏來了!
就在冬葦前去掛號處付費時,踫巧遇見冠侯同一分局人員出勤辦案。
她眼力好,識得對方,對方也認出她來,相互問出原由後,小洛自是不想錯過這好好損一損冠侯的好機會。」
「什麼?他又住院了?」
小洛口中的又字,語氣加重地滿奇怪的,但冬葦並不疑有它,老實將原本始末說給小洛知道。
「是呀,我們出去吃晚飯,結果他就吃出病來,現在正躺在急診室病房里休息呢。你想去看看他嗎?」
當然想!而且是非常想。「好啊,我去看看他。你忙吧,我先過去。」
一臉不懷好意,奸詐地前去。
冬葦猶不知她的一個無心,卻教冠侯大大地難堪了。
當冠侯正專心收拾手機及一些隨身物品準備離去之際,完全沒注意到向來以損人為樂的小洛就在他身邊。
小洛悄悄向他走來,一句——
「大哥,你又來了!」
話一出,險些嚇破他的膽!天啊,方才才在想的事情,怎麼就倒楣地實現?
靈機一閃,打趣佯裝︰「我們認識嗎?」
小洛頓時楞住了!怎會這樣呢?除了服裝不同外,明明是同一個人的長相呀,會是他認錯人了嗎?不會呀,這上衣他曾看谷冠侯穿過,理應不會認錯才對。
「大……哥,我是張雲洛,小洛呀,你不會因為拉肚子,就連腦筋也給拉壞了吧?」
小洛想損人還反被他耍楞了腦,憑這三腳貓功夫怎出來混?冠侯原還想再多玩他一會,冬葦卻不識相地闖入。
「找辦好了,可以走了。你們好了沒?」
一句「你們」,將小洛的疑問一掃而空。
「哦,原來你是在耍我呀!」
他兩人的對話,她听得模糊,但冠侯卻不給機會地打斷︰「我們先走了,你可別模魚呀,現在出勤中呢!」
拍拍小治手臂上的徽章,提醒他,他正在執勤中。
原本打好的台詞也在這句無形的提醒中全忘了。出勤時還模魚,小心模到大白鯊呀!一刻也不敢再多作逗留,小洛趕緊值勤去也。
第五章
出了醫院,冠侯的臉色鐵青得嚇人,不明就里的冬葦無法理解他擺張臭臉是擺哪一朝代的。
「你不上車,還杵在那做什麼?」
壁侯的口氣相當不好,還有點討人厭,听在冬葦的耳里更覺刺耳。
「我警告你,你再不改善你口出惡言的習慣,小心有一天你會得到報應的,連福神也懶得再幫你了!」
少在那說些光怪陸離的神話了,福神若真想幫他,早在七、八年前,她就該現身了。
「她不是早放我自生自滅了嗎?怎還記得來眷顧我?」
他說的是哪的話?她現在不就來了,哪有忘記他?再說,這一次若非季節司神腦袋瓜子哪根筋不對,她也沒機會下來拯救他月兌離苦海。所以,既然她來了,他就該樂天知命,好好感謝老天沒忘了他的存在才是,而不是像現在,人在福中不知福,遇見福星貴人猶不知巴結,還老是頤氣指使、朝她鬼叫鬼叫的!待她哪一天听煩听膩了,真的拋棄他時,他便知什麼叫命苦嘍!
「別怨天尤人了,我這不就來了?」
不懂謙虛自奉為福星、他的貴人?說真格的,自她來後,他的命運是更坎坷了!首先,調了個壞職,還駐守在最不想見的人家里,再者,一直謹記在心,絕不再吃路邊攤的戒律,也破戒,這下可好,引發腸胃病菌感染住進醫院,然後她早不來、來、晚不進,他裝傻企圖蒙騙同事自己的饃,她又當場拆容他的伎倆……試問,這一連串大破壞不是她引來的還有誰?
她才不用自謙,因為她說的都是實話。
「我真的是——」
奇怪了,她想表明身分,怎說不出口哩?再試一遍——
「我乃……」
又來了,怎會這樣?莫非她不能自曝身分?
壁侯也覺得冬葦奇怪,要說便說,干嘛「我真的是——」,然後就沒下文了?吊人胃口也不需這麼惡劣呀。還有,他們不能繼續僵持在這,「大病初愈」的他實在沒有太多的精力可消耗。
「快上車吧,趁我還有力氣在。」
「不行,你的身體才剛好一點,還是由我來開吧。」
看在剛剛她的表現還不差的分上︰「好吧,不過你得小心點。」
***
他一上車,便後悔答應由她開車了。
罷開始,車行速度及平穩度還算良好,所以他放心地小眯了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他發現閉上眼來猶可感受前方車燈靠近,方想破口大罵來車張狂,竟敢在雙方錯車之際以遠光燈相對。結果張開眼赫然發現,情況竟如月兌軌般的不可收拾——
「你是怎度開車的?」他吼道。
壁侯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她好本事,竟敢逆向行駛,遇車還不知閃躲。現在可好,一對二,她開的車還是霸王車,別台車還得閃她才行,因為她始終佔據同一條車道走,別人想走她還不知怎麼閃。
眼睜睜地看著險象環生的狀況,一幕幕自身旁飄過,病體虛弱的他,也只能提著一顆心了……
眼角瞟見紅藍相間的警示燈閃爍,隨之便看見一部警車在車陣燈後準備攔車。前無進路,後也無退路,看來他是在劫難逃了。
扁听她的答話,他的心便涼上半截,就算痛斥也不能稍減他的怒氣︰「你沒駕照也敢跟我要車鑰匙?」
她也是好心想幫他呀,只是……哎呀,全是交通號志惹的禍,沒事干嘛指示牌上指這指那的,害她看錯標示、走進不該走的車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