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嘛,她們不會又想盜取她的妙計吧?哼,這群小花精呀。哼,這群花精奸詐得很,她只要起個頭,她們便要亂起哄,非得吵得她全盤托出才甘心。為免她費盡心思、絞盡腦汁而來的妙計被她們盜用,她是該三緘其口。
她愈是守口如瓶,小花精們愈是受不住誘惑想探得實情,故想盡法子甜言蜜語以套得主子的妙計。
「主子,我們幾個對您可是忠心耿耿、情操比天高哩,您千萬不可以防著我們,有什麼秘密一定要公開、不能藏私對不對呀……」其中一名小花精機伶地道。
為了征求更多的附議者,這名小花精還不時地以眼神四下尋求支持者;而其它的小花精竟也幫著她,紛紛應聲為她壯聲勢。
「是呀是呀,花神主子,我們和您始終站在同一陣線,有難……有福同享,嘻。」
這……這擺名了就是窩里反。
笑得多假,非但無法使她產生感動的共鳴,反倒有種受害之慮。但她仍是禁不起她們的磨功——
「好啦,真受不了你們,告訴你們也好,反正我也沒個主張,有你們幫忙出主意,搞不好還不錯。」
「是呀,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何況我們還不止三個。」
閑話少說,臭屁也少放,勝過諸葛亮?她們呀,連替諸葛先生提包包都嫌礙手哩!言歸正傳,不同她們耍嘴皮子了。
「我是想,想再見一個人。」
「見個人?就只是見個人?那干嘛想?去不就成了。」她們還以為這事情有多棘手,原來不過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花神主子未免太小題大作了。
她們說得倒輕松,不過一面之緣,教她上哪找?更何況,他輪回到哪還得費一番心思打探,雖說二郎神君也提過大概的年代與所在,但茫茫人海,他今生是牛是馬亦是人,她也沒問清,想瞎子模象胡亂踫行嗎?
咦,對呀,瞧她們幾個實在有夠閑,不如派她們——
「呃,我說小花精們……」
「奴婢在。」小花精們,沒幾個正經听她講話,還有當場玩擦起來的,毫無秩序可言。
「在?在你個頭啦!正經點行不?」
花神主子這會可真的發威生氣了,她們這才稍有危機意識地收心注意聆听。「不玩不玩,花神主子,您請說,咱會用心听。」
老虎不發威,她們當她病貓待,早知這招有效,她也犯不著多費口舌和她們周旋,淨說些沒建設性的廢話,還不夠環保,不能回收。
待紛擾口舌靜下來後她才說道︰「我要你們在三天內打听出他現在的正確年代位置,並調查好明確的現況,我要發揮人饑己饑、人溺已溺的精神拯救他出困境,以彌補我的好奇心所造成的缺憾,害他白白待在人間受苦達三世之久。」
「啪……」語畢,鼓掌聲不斷,純當她發表慷慨激昂的演說般,完全不當正事看待。
可憐她嘔心瀝血的想法竟淪為她們眼中的玩笑,不過姑且不論她們怎麼看,一百年時限說長不長、說短也很短,不羅嗦,立即行動!
授予十月花宮大薰之旗,差她們快去快回。
奪花神將之寶座,亦就此緊鑼密鼓展開——
「剪刀、石頭、布!」
幾經猜拳決定,三把定輸贏,結果輸家乃由花神主子載譽而歸。沒法子,命運之神就偏愛她嘛,所以她也無話可說。
依計劃,她將以最妖嬈翩然的姿態出現在他的面前。
當一切準備就緒,她們也調整好年代……
「哇」
揉著摔疼的雙膝,她幾乎要破口大罵眾花精的粗魯,害得她不光跌個狗吃屎,窘態百現,還趴伏在一個男人的鞋前,以她最自以為傲的下顎,舌忝舐在一雙還算晶亮的皮鞋上。嗚,無言哀悼自己的命運多舛,霉星帶衰,一出師便不利。
***
比冠候才踏出自家大樓公寓,準備前往前面停車場取車上班。
天外突飛來一名女子!他還以為,又一感情不順的自殺跳樓事件。
可厲害的是,這名女子跳下樓來竟平安無事,還毫發無傷。教他不禁好奇,她究竟是由哪層樓掉下來的?
若他知道,定會教那些尋生尋死的女子,若只是一時意氣用事想尋死,大可盡往那層去,至少有前車之鑒的她,證明在那層樓跳下,絕對摔不死。
下一回就毋需勞師動眾,不光出動消防人員搭救,還很累著他們警察同仁去談判,更甚者,還要麻煩殯儀館人員再來收拾殘局。
抬頭望向大樓頂處,沒有破壞的跡象。
她是由從二樓跳下才會無大恙?冠侯納悶著。
也許是職業病,處理意外災害、照相存證、丈量失事現場是必要程序,于是——
「小姐,你可以起來嗎?」
亂沒禮貌的!看到她這麼漂亮的妞,不吹口哨便已是不給面子,而見她摔在地上,也沒有展現紳士風度地扶她一把,這還不過分,過分的是現在還問她,可以自己起來否?
她起身第一件事便是拍去一身灰,再來便要他吃不完兜著走!
待她一雙靚眼擺出最潑辣的蠻樣,準備好十噸量火藥炮轟來人之際,耳邊傳來最新的訊息——
「主子,他是您魂縈夢牽、朝思暮想所要尋找的目標,所以請您莫忘保持良好形象,好好完成任務。」
及時的提醒,讓她懸崖勒馬。柳眉挑挑,銳利凶辣的眼神霎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楚楚可憐的無辜模樣。
「喔——」假意扶著頭,弱不禁風地搖擺身子,一路倒向他而去。
壁候才奇怪她神情變化莫測,先是活像要吞食下他的怒火目光,現在卻來個跳樓余生癥倏群,顛顛倒倒、余暈猶如震蕩,就算金馬影後也沒她演技精湛。
尤其是她傾身一面倒之際,冠候巧妙避開,當她病菌般的避之唯恐不及。
蘆葦心忖,莫非他怕她揩他油,他怕,她更怕哩,閃這麼快,害她差點再跌一次,心里老大不高興著,此刻又來了訊息——
「主子,據小道消息傳回,他對女人不感興趣,而且對女人的接近還很感冒。主子,您這回找來的任務可精采了。」
原來如此,他不愛女人,那他一定是愛男人嘍!不對,男人愛男人,怪惡心的,不行,得助他矯正回來。
一手仍捧著頭,有氣無力地說著︰「可以拜托你送我去醫院嗎?」
壁侯面有難色,卻也不敢拒絕,畢竟他身為人民保母,理應不分好惡,一視同仁才不枉職業道德,只是——
「你確定不是急癥,不需叫救護車,只要由我送去便可?」
叫救護車,那他兩人往後就難有交集了,她還想有他奉陪玩下去哩。
「不用勞民傷財,我不過受點輕傷,哪需勞師動眾地請來救護車。一些重癥、急癥的病人比我更需要它,只是我擔心我的請求會勞煩你。」
壁俟自承對她的請求確實是心不甘情不願,但看在她如此「明事理」的分上,他決定破例載她上醫院,免得這世上掛了個通情達理的女子,卻少了一個有道德愛心的他。
「你可以自己走吧?」
她頷首稱是,冠侯這才引領她來到停車之處,並替她開車門。
「就近,還是有指定醫院?」
「您方便就好。」
壁侯戴上墨鏡,系上安全帶,以平穩車速載她就醫。出發前,他還撥了行動電話向局內同事報備,這才敢放心遲到。
坐在急診床上的她當場楞住了,她怎麼忘了隨身記憶這些小細節,她既來到人間,怎會漏掉個人的基本資料呢?那群專供情報資料的小花精怎沒給她個底,人家才第一問,便將她問倒心底才犯嘀咕,情報又聯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