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交纏,但眼神卻是堅定的,教人絲毫看不出他的情緒。
倏然起身,像是打定主意般。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他不該找純柔,然而,他卻選擇到她那里。
他一出現,織香可嚇了一大跳——
「社長!」
一句社長拉回純柔游離的心思。他怎麼還會過來?轉念一想,她憑什麼斷定他會不會來?這是他的家,且他們之間又沒任何的約束。
羽詭異的看了她一眼,旋即吩咐織香︰「你先出去,我和純柔有話要談。」
織香沒料到社長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但她不該感到意外,他確實應該給純柔一個交代。
「純柔,我先出去了。」
純柔始終不發一言的悶坐一旁,當織香對她說話時,她也只是頷首點頭。
門合上的聲響,與屋內的死寂形成強烈的對比。
「我和尊子之間,有割舍不掉的回憶,今天她來……」
純柔才不管他現在的話意為何,他根本毋需跟她解釋,他的一切作為全與她無關,不是嗎?
「沐陽,我的角膜何時會來?」她關心的只有這事,其他的,她已無心貪戀。
她的回答大大傷了他的心,他一度以為,她會因他的誠實坦白而回心轉意,看來,是他自己想得太美。
「來這麼久了,你對我還是沒有感覺?算了,是我自作多情。」
門在瞬間打開又關上,一陣鼻酸,淚水隨之悄然滑落。她不是故意要傷害他的,只是,她無法說服自己去承認她是喜歡他的,尤其在他親口告訴她,他與尊子有著無法割舍的回憶時,她更是無法將心中的疙瘩釋懷。
受夠了,他受夠了這種漫無目的的追逐,尤其是在感情上。沒有憤怒,沒有不平,只是滿月復的沮喪,他的用心,她全然不當一回事,罷了,沒了她,他依然快活。
羽又來到尊子租賃的地方。
叮咚……
開門的是一名陌生女子。
「你找誰?」
女子冷淡的語氣,幾乎叫他想打消主意,回到車上,然而尊子適時探出頭來,並叫住他。
「羽!真治,他是島悟羽。」
真治這才敞開門,並換上異常熱烈的嘴臉歡迎他。
「你是島悟羽?實在看不出來,我還以為……」
「真治——」尊子連忙阻止她說下去。
「喔……」真治終究是個聰明人,明白尊子正在釣金龜婿,她實在不宜打擾。
「羽,進來吧!」羽一進房門她便上了鎖。
尊子旋過身子,緊緊擁抱著他,喃喃說道︰「我還以為你不再理我,心里忐忑得很。」
純柔的冷淡澆熄他一盆熱火,除了來這,他竟不知該往何處。
尊子的雙手正靈活的徘徊游走他的胸膛。
「尊子,我沒性致。」
「會的,你馬上會有性致。」
他只要不推拒,她便有辦法征服。不消半分鐘,兩人已精光的交纏于床上。尊子看得出他的性致缺缺,但她相信,羽既然會來,那麼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昭然若揭的。佔著這個優勢,她要好好的扳回一城,完全攻佔他的心。
「羽、羽……」
她的輕喚充滿魔力的撩逗他的心扉。她是他最想與之的尊子呀!偏偏純柔的身影總霸道的踞伏他的腦海,他愈想揮去,她的影像愈是鮮明清晰。勉強的結果,只是更痛苦的交戰,索性放開來,將尊子當作是純柔。
第六章
他異常的賣力與投入,讓尊子更加的興奮。她發誓,她要擁有羽全部的愛,不管他是快樂或是悲傷,她統統要了。
沒有前戲,只是一味的發泄,不復見往常的溫柔,只有悲傷的奮進。激情過後,帶來的是身體上的痛楚,但她也願接受。
羽雖然反常,但仍小心的做好「防備」。尊子問他︰「羽,我願為你生下子嗣,為什麼你總不肯呢?」
他默然凝望純白的天花板,暗喃︰「我孩子的母親不會是你,那人該是……」一時間找不出個人選,遺忘的記憶全數涌上,母親臉上的面具,拿下來竟是純柔的形象。他無由來的低咒一聲︰「啐!」
尊子沒听仔細。「羽,你剛說什麼?」
他輕撫著尊子柔滑的秀發,心底想的卻是純柔那一頭長發是不是也如同這般的光滑亮麗,模起來的感覺,是否也是如此的柔滑。
尊子听不到他的回答,也不多問。今天的事,她也鬧出了分,實在不該在這個敏感時刻胡亂說話節外生枝,壞了他們之間的和諧。她滿足的靠在他熾熱的胸前,溫存著他男人的體香,很自然,也很對味。
「羽,當年我如果不嫁小田,而是嫁給你,今天也用不著繞一大圈,只能與你在這小套房中廝磨。」
這話听在羽的耳里,卻有了另一番解釋︰「你要我買棟別墅送你?」
尊子放亮了眼。「羽,你說真的還是開玩笑?」
羽的雙眸淡了下來,冷笑自己求來的全是貪他一身名利的女人,但他無怨給尊子一棟別墅,至少,她在他年少時期,真的給過他開心的時光。
離開尊子的寓所,天色逐漸黯淡,車窗外的霓虹卻喧嘩競起,五彩七色,兀自爭奪失色的天空。
街道上,開始蒸騰鼎沸,隔著一層淨亮的車窗玻璃,便是川流熙攘的人潮。他為自己荒誕的行徑感到苦悶。
瞎著眼出席屬于他的宴會,純柔是既緊張又無措,即使織香全程陪著她。
今天的頒獎盛會,可折騰了她大半天,先有發型師為她設計發型,連禮服配飾也有珠寶商特別為她打理,她第一次感到被服侍得有如女王般的尊貴,但她一點也不快樂。
「織香,我覺得我像一只華麗的女圭女圭,只能受人擺布。」
織香大肆的夸贊她︰「不會吧!你今天看起來既美麗又高貴,就算像個女圭女圭,也會是個生動的真女圭女圭。尤其社長為你挑選的禮服,穿在你身上,真是難以想像的合身,由此可見社長對你的用心。」
雙手觸模身上的衣裳,它們是如此的柔軟且光滑,輕盈的布料穿在身上,心里倒覺得不實際了起來。「它們一定很昂貴。」
「不會的,只要是穿在你的身上,它們就不昂貴,因為它們找著了適合穿它們的主人。」
沒有多少時間可供她發牢騷,她們隨即被安排上車。
才踏進會場,便惹起一陣騷動,純柔無法明白他們所說的話,但吵雜的聲音與不斷的私語,叫她一陣退縮。
「織香,他們在說什麼?」
織香也不知該怎麼對她說,他們談論的話題全是她。
「純柔,沒什麼,他們只是對你的美麗驚艷罷了。」
「真的只有這樣?」
如果純柔知道事實的話,肯定要受不了的,因為在場的,還有社長的親密愛人——瑰園社長。
他們議論的是,純柔怎敢這麼大方的陪同島悟羽出席這頒獎典禮,島悟羽應該知道,瑰園今天也會出席,他怎麼可以殘忍的攜帶新歡前來,此舉肯定刺傷瑰園的心。
他們不敢在島悟的身前嘩然,但他一走開,口水便淹沒他們。
織香刻意的帶著純柔閃躲到角落,但還是制止不了隨時飄過來的一道道惡毒眼神。瑰園是上流社會的高級交際花,除了與她有過節的貴婦,大部分的人都與她站在同一陣線。
純柔在織香的帶領下坐了下來,她倒不在意耳邊的嘰喳吵雜音,只覺得這里不像上流聚會,反倒像是小型菜市場。
「織香,你干麼安靜下來?」
她們現在可像處在夾板中的獵物,這個要圍剿,那個要攻殺,狀況只能以淒慘來形容,但純柔對此情形是毫無感應,所有的針鋒只得全由她一個人攬了下來,真教人想逃之而後快。社長又不知跑哪去了,叫她倆孤軍難敵眾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