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他這麼一說,那忽隱忽視的姻緣線果真浮出不同顏色的變化。
「那是什麼意思?」
表谷子與羅波高面面相覷,對這事的因由,沒人敢做主張。
寧昊再問︰「羅波高,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明王,你要鬼谷子說好了。」
唉!你怎麼可以把燙手山芋丟給我?不過主子的目光已投向他來了,鬼谷子也不好拒絕。「明王,他——也許有希望成為明妃今世的真命天子。」他戰戰兢兢的回道。
他哪個答案不說,一句明妃的真命天子,七大字的威力可是足以炸掉整座明王殿的。
寧昊拉沉了臉,鐵青的模樣,教羅波高不禁埋怨起鬼老頭的口無遮攔與不識時務。
羅波高打哈哈的企圖壓低明王的盛怒。「明王,您別听姓鬼的胡言,絕對沒那回事,沒有人膽敢追走明妃的,要不這樣,讓我去擺平他,好不好?」
「不用你出馬,我自己會解決。」
寧昊走了五步,現身于他們眼前不遠處。
瑞渝才正想去用午餐,老遠便見小表叔迎面而來。
「小表叔,你怎會在這?」
僵硬的輪廓稍稍緩和下來,勾勒出一抹淡笑。「特意來找你。」
「找我?你怎知我會來這?」
沒有絲毫的慌亂,鎮定的回道︰「你每個周末都會來這,不是嗎?」
也對,這是她的習慣,認識她的人都知道。
「我介紹你們認識。我的朋友,柳令均;他,我小表叔。」
令均不甚友善的盯著他瞧,寧昊可不輸人,不過,還是他有君子風度的先伸出手來。
令均見狀,也不好再裝大牌,緩緩地伸出手來,但只稍握合了一秒,立即收回手去。
他小器的表現令人不生好感,瑞渝推拒了他適才提出一塊用餐的提議。「令均,我和小表叔先走了。」
「那我們的約會呢?」
「下回吧!Bye!」挽住小表叔的手臂,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一出書街,才放開挽住他的手。
她的舉動引來他的不解。「為什麼?」
她不明白他所問何事。「什麼事為什麼?」
罷剛的親昵很好呀,她不會只是光為了閃躲姓柳的才拿他當擋劍牌吧?
「小渝,我不希望再看見像他這樣的人來糾纏你。」
什麼意思?柳令均有糾纏我嗎?她想應該沒有才對。
「小表叔,他是我的朋友,我們一塊逛街吃飯根本不算什麼;更何況,他並沒有糾纏我,倒是小表叔你,干預我的事未免太過了些。」
也不是有心要指責他的關心,但給她壓力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他。他可以用眼神關愛她,但他不可以不給她為何關愛她的理由。
「小表叔,那你為什麼而來?」
聰慧如她,不愧是他寧昊的愛妃。
有時她還真懷疑,這突然冒出的小表叔究竟是真是假。以前沒听過,現在更沒根據,除了眼不聰耳不明的老女乃女乃一句「有」之外,什麼大表哥、小表叔牽親引戚的便想介入她的生活圈,這未免太混了吧!
寧昊詭譎的一笑。「我給你答案,但你願意答應我,照我的意思走嗎?」
不,那她寧可不要他給,不過,她相信她自己會找出答案的。
瑞渝遂不答反說︰「小表叔,我想回去。」
「要我陪你一塊走嗎?」
「隨你。」
他對她的想法自然是心知肚明,但他不怕她揭穿他的底細,不過身邊的兩位大將可緊張了,以心話交換意見。
「明王,這……您不打算阻止嗎?」
他態若自然的搖頭,也以心話回答︰「讓她知道也好,我也省得麻煩。太多的解釋,不會比她親身體驗找著答案來得好。」
第四章
有決心的瑞渝還當真找上了女乃女乃的居所。她年紀大了,耳朵也不靈光,瑞渝敲了半天門卻不見有人應門,手一推,咦,門沒上鎖呢!
林老太太的居所是一座老洋樓,因為有窗而不顯陰晦;一向潔僻的林老太太可不因自己年邁而放任環境骯髒,窗明幾淨的,讓人覺得舒服。來到客廳,卻見她坐在搖椅上打困。
悄悄地走近女乃女乃身邊,輕拍她老人家。
「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叫了十幾聲,終于叫醒她來了。
在林老太太的眼中,她誰也不像,看來像霧又像花,迷迷蒙蒙的一大圈。
「你是秋菊?還是碧珠……」
猜說了三、四個人名,沒一個是她,瑞渝附在她老人家耳邊大聲說︰「女乃女乃,我是瑞渝啦,你大兒子*的女兒。」
林老太太想了好一會兒,看看她,又想了想,還是湊不上。「你是小汝對不對?」
「不是啦!我是小渝,最大的孫女兒,您的長孫女。」
雞同鴨講了半晌,林老太太終于拼對一家子口。「你是*的女兒?我大兒子*是你爸爸,你是我媳婦阿雪的女兒,我心肝金孫瑞浚的姐姐……那,你是誰?」
完啦!轉了一大圈,她老人家還是搞不清她的身份,不過,這不打緊,重要的是,她老人家到底認得小表叔多少。
「女乃女乃,您可記得有個姓陰的表親?」
她沒有回答,原來是打起盹來了。為了不吵她老人家嗜睡,瑞渝一個人進入二樓的藏書室,也是擺放族譜的地方。
來回找了數遍,始終不見族譜,隨手翻了幾本古書,這才發現,族譜正安穩的躺在書桌上,好似早就等在那以候她的翻閱似的。她還當林家祖先有靈,讓她不枉此行呢?
坐在爺爺的老舊藤椅上,一頁頁的翻閱,由第一代祖先開始瀏覽,花了將近一個鐘頭的時間才閱畢,確定了根本沒有姓陰之輩載入族譜中。
這時,她應該有真相水落石出之喜悅,但是,她反倒擔心起該如何面對這麼一位假冒的小表叔。
懊私底下大聲責難他到底安著什麼樣的心思,還是當眾揭發他欺騙大家的事實?這下子,可把自己搞亂了。
小心的將家譜收妥,悄悄出了書房,輕輕扣上門,心里由衷的希望,走出門後,她可以將此事拋諸腦後。
下樓來,女乃女乃仍在打盹,瑞渝放輕動作的踏出女乃女乃的居所。
外邊毒陽仍炙,烤得人不得不屈服得低下頭去。柏油路上猶可見冉冉蒸發的熱氣,瑞渝順著涼蔭的人行道走著,踩在細碎的小石上,打量著該怎麼執問寧昊的欺騙惡行。
搭公車回到家中後,迎面見著的人竟是他。一陣困嗆,反倒是自己尷尬了。
寧昊已等了她兩個小時,心里期待她的質問。
「小表叔,您沒出去?」
就這麼簡單?「瑞渝,你沒有其它的話想問我?」
問話?她用力的搖頭,飛也似的向他托詞有事要先告辭,走時心里詫異的是他的料事如神;這麼厲害,莫非他會讀心術?不然怎會知道她的心思。
看著她的失態,嘴角扯上一抹看透了的怪異笑容。他是由衷的開心,不管是在陽世或是陰間,他的妃子仍是純真得毫無心機。
瑞渝刻意的躲著他,她對他亟欲扯下自己底細而感到慌張。唉,不對呀,做錯事的人又不是她,怎麼她的罪惡感如此之深?
次日一早,她剛出房門,小表叔宛若鬼魅般的出現,瑞渝因驟然看見他而失神,喃喃問候︰「小表叔——」
他不忘再問她一次︰「小渝,你有話對我說,對不對?」
是有話,她……「早安。」
不,他要听的不是這句,再一次將話題直搗核心。「小渝,你昨天去哪?我瞧你昨天忙了半天,為了什麼事?」
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還是月兌離不了他的視線。「對,你說對了,我去找女乃女乃,並且查過你的來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