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啦,反正都已訂婚三年了,結不結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等這事過了再談也不遲。」她諒解他的處境。
這麼開通,又這麼地支持他,確實令他倍感欣慰,至少壓力頓減不少。「你在那里還好嗎?」
她也說不上那種感覺,有吃有住有人伺候,就差沒自由,這樣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她也不知該如何形容。遭軟禁之事,她也不便對他說,畢竟軟禁她的人是她爸,做女兒的沒道理控訴老爸的。只是略帶苦笑地回道︰她諒解他的處境「還不錯,你呢?撇開危機不說,你的生活可好?」
他也是苦笑以對。「危機潛伏的日子,怎能說得上好?不過是三餐有人伺候著,出門有保鑣守護著,大致來說還算可以。」
說起守護,她問他︰「涂小姐在你身邊嗎?」
他望向涂媚。「有,她在,你找她嗎?」
「也好,你請她接一下電話。」
將話筒交給涂媚。「純柔找你。」
她只稍遲疑一會便接過手︰「舒小姐,找我?」
舒純柔將她的觀察結果告訴她︰「涂小姐,這陣子我听女乃媽說,家里來了不少來歷不明又長相奇怪的外地人,我希望,你也能趁空到我家看看,順便關心關心我爸爸的安全。」
外地人?涂媚這才想起上一回,舒家大門外的車輛眾多,莫非——「我會的,你放心。」
舒純柔不忘叮嚀︰「翰洋的安危,要請你多費心。」
這不是費心,而是她的職責所在。「我會的,您大可安心,要動他,還得經過我這關。」
有她信心滿滿的保證,舒純柔自是安心。接著又和黎翰洋聊了些情話,才結束這通越洋電話。
見她一片痴情,可想她對黎先生確是真心的;自己確是小心眼了,竟然將敵人指向她的父親舒右昌,幸好沒說出口,不然還真是罪過哩!
「對了,明天我和丈人有約,行程可以吧?」
往舒右昌的別墅,途中有一片荒林,遍植竹子,大白天看過去,還算清雅,但一到晚上,潛伏的危機將是難以計量的。
「盡量在白天過去,那里的地勢對路過的人來說,是暗箭傷人的好所在。」
可是,他們約在傍晚時分,這——「我得問問我丈人的意思。」
「你們約在晚上?」
「嗯,在那用餐。」
即使已相信舒純柔的人格,但對她父親舒右昌,卻還不是她可掌握的。心里暗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好,去查探一番也好。
她說道︰「就那個時間,不需改了。」
她的反覆令他生疑。「你不是說那邊夜里不安全嗎?怎麼又——」
「我有我的打算,甭擔心,是福不是禍,是禍也躲不過。」
說的也是,但他仍不懂,到舒宅會有什麼災厄等著他?
一個好大的問號懸在他心頭,但她既有所決定,他也不再表示意見。
第四章
一早,黎翰洋忙于他的工作,而涂媚也無由來地擦拭著她的武器——一把匕首與一枝鋼筆槍,以往她還挺自信于自己的空手功夫,但今天,直覺告訴她,有備無患;也許今天這兩種武器派得上用場。
看她那麼忙,他也不吵她,兩人各自忙著自己的工作。
沒有征兆,一如往日的上下班,只是今天的行程多了一個舒家。
時已六點十分,天色已然昏沉,六名護衛隨行。果然不出她的暗箭論,在竹林段,他們遭受一群戴墨鏡、著黑衣的殺手圍殺。一時之間,槍林彈雨的,好不熱鬧。
坐在車內,黎翰洋慌神地問道︰「怎麼辦?」
涂媚問司機︰「沖出這里有幾成把握?」
司機深吸了口氣︰「豁出去了,不是嗎?」
「對,既然有了共識,大家坐穩了,沖吧!」
「是!」
有她的一聲令下,即使只有三分膽,硬是補足了十分,油門頓時踩得風沙滾滾。
對方也有所警覺似的立即讓出一條通路。但車子也吃了不少顆子彈,還有一顆差點引爆油箱。
「糟了,他們打著了油箱。」司機首先發現油箱出了問題,提出警告。
涂媚鎮定地說道︰「我們得棄車了,待會,到了前方那一片花園,我們跳車各尋蔽身。」
情況特殊,不得不冒險如此決定。趁夜漸漸漆黑,各尋生路要緊。
在一、二、三聲中,他們八人棄車而逃,先是黎翰洋在涂媚的掩護下安全落地,後是五名護衛及司機安全跳了出來,大伙是平安了,倒是涂媚擔心他會受傷而以身墊底刮傷不少處。
「你們三人先攔車下山,我和黎先生及其他人暫時找地方躲避。記住,下山後先找人支援,勿驚動警方,知道嗎?」
人多目標便大,分散可以減輕風險。語未畢,車子撞進農田,隨即爆炸。
兵分二路,依著高大的林木蔽身,始月兌離後來的追趕。
舒家肯定是去不成了,一身狼狽只盼尋求協助。走了好一會,他們也迷失山林之中。
「糟糕,我們竟走進了山林。」
有人首先發難,涂媚看了看四周,問了問身邊的他︰「這,你熟悉嗎?」
他仰望高處。「那,應該就是純柔的家。」
「舒家?你確定?」
「應該是。」他已餓得發昏,哪還具幾分的辯識能力?再加上天色已呈灰暗,哪還分得清東南西北、四面八方的?
「要確定是,而不是應該是。」涂媚不滿意他的模稜兩可。
他當然很想確定,但,實在是……太難了,再加上他的手機放在車內,現在車子也毀了,想通知舒右昌都難。
「阿量,你的手機在不在身上?」
他模模空空如也的口袋。「今天剛好沒帶出來。」
「阿俊,你的呢?」
「在車上,剛剛急著跳車,忘了拿下來。」
眼前唯一可以寄望的只剩阿信了,就見他東找西找的,嘿,手機竟還穩穩地掛在他的褲帶間。
「幸好,它還在。」拿給老板。
大伙還高興終于有救了,怎料打開電源,天呀,電池的顯示竟是零。
阿量顧不得處境安危,情急之下劈頭便罵︰「你的電池都跑到哪了?」
阿信吶吶地答道︰「昨天和馬子聊了一整夜,又忘了充電,所以——」
「所以,它在緊要關頭沒電了?」如果揍得他鼻青臉腫可以月兌險的話,他們是願意吃上傷害官司,狠狠K他一餐克難飯。
阿信頻頻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當大伙氣得咬呀切齒時,涂媚安撫地說道︰「算了,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再說。」
一行人沿著目視尚可見到的小路模黑著走,突然——「趴下,有人來。」
涂媚迅速將他壓制在地。下一會,果听見三、四人的交談聲。
「他們會跑哪去呢?」
「也許他們全死在車內了。」
帶頭者嗤笑同伴︰「你白痴呀,他們車內的那個女人可不是等閑之輩,如果她要你死,你一個人死十次也不夠,有點腦子好不好?」
也不是他要助長她的威風,只是光傳聞,便令他們手腳發冷。
「她真的有這麼厲害?」
「你不相信?」那人信口胡口謅︰「要不,我現在馬上叫她出來讓你瞧瞧「哎……你別亂來,挺恐怖的。」
那人哈哈大笑︰「瞧你,怕成這個樣子,哈……」三、四個人這才慢慢走遠。
涂媚只專注于他們的舉動,待他們走遠後才赫然發現——這也實在怪不得他,一悶便是二十分鐘,她在上,他在下,她身上特有的香氣直撲他的鼻前,柔軟的胸脯密貼在他的胸膛,而她又什麼姿勢不擺,正巧吻合了做那檔事的利器……他是男人耶,沒有反應還算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