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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老婆 第19頁

作者︰唐絮飛

雅蘭事先打電給母親,告知他們將南下之事。

而銀妹倒擔心雷先生會嫌她地方寒酸,故心有顧忌的;但雅蘭才不怕別人知道她的家庭背景,反正事實就是如此,她們既不偷、也不搶,只知安分過日子,她有什麼好引以為恥的?

有她一再的安慰,銀妹才暫且寬下心來。

雅蘭也不管夜色已晚,堅持要上水果攤買水果;而雷皓則派了人跟她出門才放心。

咦?放心?連雷皓也感到奇怪,何時開始他在香蝶身上的用辭全改變了?不過他心里還是一再理清,那不過是月兌口而出的關心,他絕對沒那個意思。另外一個理由是,她替他生下傳宗接代的後人,是以才對她的態度改變;反正他是絕對有理中為自己的反常作解釋的。

☉☉☉

次日一早,她難得地去敲了他的房門。

他幾乎要出口成「髒」了。昨夜因想了大多他們之間的事,至凌晨三點才入眠,而來人卻不識相地在六點半便叫他起床。

他上身出來應門。

當雅蘭看見他以性感的胸膛示人,竟轉過身背對他。「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他抑下脾氣,看了下手表——他媽的,她在搞什麼,才六點半就擾人好眠?不過他還是按捺下怒氣。

「阿昌醒了?」阿昌是他的保鏢兼司機。

「我昨天對他交代過,他說會準時的。」

雷皓想罵她也不是,不罵她又對不起自己,躊躇半天,最後終于開口;「等我五分鐘,我馬上下來。」

雅蘭點點頭便走掉。

雷皓手向牆壁一捶,遠真痛咧。不過發泄完後,他還是乖乖回房清潔更衣;果真在五分鐘後,他們母子及保鏢司機皆已就位,只等他一人。

他一上車,見保鏢們呵欠連連,連司機也一副沒睡飽的樣子;全車里除了她及小邑外,幾乎是全軍覆沒的沒精神樣。

雷皓對阿昌吩咐︰「阿昌,我們這一車有幾口,你可知道?」

哎喲,又開始耳提面命了。阿昌即使有很深的困意,也努力將精神提升。

「五口。」

雷皓點點頭。「既然你知道有五口,就小心點開。」

「是,皓哥。」

在他們的規矩中,司機不算人,故保鏢二人、皓哥夫婦及小主子,共計五人。

有了大哥的叮嚀,阿昌可不敢不嚴陣以待,只花了四個半小時便飆到了高雄。

一路上雅蘭精神可好了,手中的小baby也玩得開心,而雷皓則不知在這四個半小時睡了幾回、又醒了幾回。

第六章

車子在她的指示下停在雜貨店門口。

雅蘭一身牛仔裙裝,輕便的涼鞋,在車停好後問他︰「你不進來坐坐?」

雷皓搖頭表示︰「不了,你去吧,阿耀,你下去替夫人撐傘,這太熱了,小心別曬傷了小少爺。」他很想告訴她別帶小孩子下車,不過看她一臉的熱絡,到口的話又吞回月復內。

想到他又為了她而心軟退讓,又是一陣的不可思議;但心中的另一個聲音馬上又推托一句——他不過是對她忍讓罷了,以掩飾自己的貼心變化。

他盡力地不去窺探她的一舉一動,但眼神總是背叛了他,索性放任自己瞧個夠。他眼巴巴地望了好久,只見一名婦人出了那鐵皮屋;仔細一瞧,那屋子很面善,而且那老婦人……他想起來了,她是香蝶肇事的苦主嘛,怎麼她和香蝶這麼熟絡呢?在他的記憶中,她們絕不可能見過面呀。

不一會那婦人走向他的車子,敲敲車門,雷皓按下車窗,那婦人友善和藹地問他︰「雷先生,不進來坐嗎?」

銀妹那純樸的漁村婦人風貌使他不得不放低姿態,他問銀妹︰「張太太,你還認得我嗎?」

銀妹這一回沒有了喪女的涕淚及失控,故雷皓也不諱言地問她。

她笑答︰「當然記得。你是杜小姐的先生,你在我家阿蘭死後來找過我,也拿過錢來,這事我都很清楚,我沒敢忘掉。」

原本是一場無法毀滅的痛苦回憶,但在阿蘭坦露附身在杜香蝶身上後,她重拾起往日的生趣,也不再埋怨天地不公,銀妹自承自己是自私的,但人不自私,天誅地滅。她失而復得,也代表著雷先生得而復失呀。

雷皓訝異這名老婦人的堅強。照常理說,他的妻子撞死她的女兒,她對他們應是恨之入骨才是;世眼前這位婦人不恨、不怨,還對香蝶這麼親近,真是太愛的極致表現呀。

「張太太,你和我內人怎麼會在一夕間這麼熟悉?」

銀妹回道︰「我們有一段緣未了,所以——」

「緣?什麼緣?」

她笑而不答。這種事是很難說清楚的,只有任憑當事人自己去了解了。

她對他說︰「反正我家阿蘭與你有緣,你只要好好疼她就可以了,過去的事也就別去追究了,順其自然才是最好的。」

她話中玄機重重,雷皓可听得一頭霧水;唯一敲入他心房的,就只有「阿蘭」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在這段時日出現過太多遍了,多到他幾乎以為阿蘭真的是常在他身邊出現的人物。

在銀妹的引導下,他又再一次進入這殘破不堪的小屋;木板外加鐵皮,一層又一層,七橫八豎地釘補在破洞上。

他看見香蝶正坐在幽暗又帶點不知什麼氣味的環境中,而她絲毫不在意這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他忍下惡心對香蝶吩咐︰「這里空氣不好,你出來吧,免得小邑受不了這氣味。」

他自己受不了,又不好意思說,只得以兒子為借口,趕緊離開這鬼地方;二來,是他在進門後,一張單純樸素的年輕女孩相片令他忍不住心中一番悸動,那感覺仿若她就在他身邊似的。

當時車禍發生他人在台北,也是在南部手下的通知下他才知道香蝶出事了,遂刻不容緩地南下;也不知是幸或不幸,他竟目睹了那名女孩殘缺的尸首。他曾經歷過無數的狠刀砍殺與槍林彈雨的血腥畫面,獨見這名女子,因妻子的任性而傷害的無辜者,他是首回感到了無比痛心。

一個正值豆寇年華的女子,莫名地結束了生命。即使在夜闌人靜的時刻,也總讓他想起這個令他割舍不下又痛恨萬分的問題——杜香蝶憑什麼苟且活了下來,而別人卻得成為她快感下的犧牲者,這太不公平了。

縱使問題令他傷神,但她終究是活了過來,令他極度的失望,又帶有一絲慶幸。

失望的是,她這罪人仍遺害人間死不了;慶幸的是,他雷某人毋須擔上克妻之名。雅蘭知道他口中所謂的氣味不好,是指長年在這補網的魚腥味,她對他說︰「要不,孩子給你先帶回車上,我和阿母還有話要說。」

她這麼順口地喊阿母,雷皓更想知道她們兩人間的秘密,于是說了︰「香蝶,不如我們一伙人上館子再聊?」

雅蘭知道他這都市人不習慣這種漁村特殊的氣味,所以也同意他的意見;就這樣大車上擠了七個人,往台南市內高級的台菜餐廳而去。

☉☉☉

一到了餐廳,銀妹有如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左瞧右看的好稀奇。

銀妹這一生只有幾回去過鄰居的嫁娶婚宴,長這麼大年紀,還不知餐廳長什麼樣子呢。

雷皓點了一桌菜,與手下及香蝶、張太太等人一起進食。

席間,他仔細觀察她們倆之間的微妙關系,香蝶一直殷勤地夾菜給張太太,噓寒問暖備極關切,又是倒飲料、又是舀湯的十分恭敬;一餐下來恍若成了她兩人的重敘會,而且又是久別重逢那一種,彼此都很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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