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調對父親說︰「爸,全照您的意思。」
既然他也有這分決心,事情就好辦了。
金父問他︰「你已經有適合的人選了?」
仁周點頭。「對,我保證她絕對合乎您擇媳的條件。」
「哦?是哪家閨秀?」
「秘密。等她點頭,我們金家便立即辦喜事。」他倒自信麗蘇一定會點頭答應。
他的如意算盤打得錚錚響,可惜人家是千方百計想盡方法極欲擺月兌他。
同夫也有一則好消息要告訴仁周︰「仁周,你二哥也交了女友。如果他們也論及婚嫁,就和你的喜事一塊辦了。」
仁周好詫異他那個只懂得賺錢的制鈔機二哥,竟然也有中意的女人,這不僅稀奇也好笑。
「爸,二哥不是個只擁有金頭腦的人嗎?他怎麼會——」
「仁周,你說話怎麼這麼刻薄?」同夫可見不得不長進的麼子對成材的兄長不敬,面色一整,仁周自知理虧地噤聲。
他暗打主意︰如果大家知道他追上的女人是二哥身邊一等一的秘書,看誰還敢瞧不起他金仁周。
而金同夫也決定,只要他兄弟倆婚事一定,就將這不孝的麼子流放到邊疆——越南山區去,讓他吃上幾年的苦頭,看能否因此而有所長進。
*****
美荷出現在某大婦產科醫院。
原因無它,在疑心自己有可能落得如此下場時,她便決定讓他吃上一回生羹。
他是很小心地提防沒錯,但她顏美荷可也是很用心地留下他的種。這下可好了,總算讓她撈著了漏網之蟲了。
自喻天下無敵、百無一疏的阿仁——金仁周先生,也該是他鐵青著一張臉的時候了。
手持診斷書,美荷自信滿滿的面龐不時綻放著得意的笑容。
她撥電給麗蘇︰「喂,麗蘇嗎?我是美荷。」
美荷?麗蘇對她打電話到公司來感到無比訝然。「美荷,有事嗎?」
「有,天大的事。麗蘇,你不是想擺月兌金仁周嗎?」
擺月兌他?難不成美荷有什麼好法子?
麗蘇急問︰「你有法子?」
美荷露出勝利的笑容。「對。它不但是好法子,而且還是不著痕跡的好法子。」
「真的?」麗蘇太佩服美荷了,又問她︰「那我們該怎麼合作?」
美荷語帶玄機地指示她︰「明天晚上你過來我住處,準時九點半喔。」
「就這樣?」有這麼簡單嗎?麗蘇對美荷的伎倆感到疑惑。
「對,就這麼簡單。記住,在你來的時候……」交代完後,只等金仁周上鉤了。
美荷頻繁地call他,在call了第二十通後,他才不耐煩地回機。
「誰call我?」
他明知故問。不過美荷並不以為忤,以平緩的語氣告訴他︰「阿仁,今晚九點來我這一趟。」
他不耐煩地重申︰「我們沒什麼可談的。」
美荷穩住陣腳地說︰「我們的確沒什麼可談的。只是,我想今晚我們可以好好地做一次了斷,今晚過後,我不會再纏著你了。」
她突來的理智教他著實嚇了一大跳;不過,他當然樂見這樣和平的落幕方式,是以答應了她的約會。
「OK。九點是嗎?我會到的。」
美荷露出滿意的一笑,心底暗忖︰就不怕你不上勾。
「我等你,不見不散。卡!」美荷的干脆,反教他心生疑心。不過疑心歸疑心,倒也不至于形成一個大問號。
仁周又撥電話給麗蘇︰「蘇蘇,今晚的約會取消。真對不起,我臨時有事,所以不能陪你了。改天再補約,OK?」
如果是以前,麗蘇肯定要為他這類甜匿的致歉而心生喜悅;但在了解事情的真相後,他的話只令她覺得惡心作嘔。
「我不介意。沒其它事的話,我掛電話了。」
「我是——」來不及與她多聊幾句,便被她掛了電話。仁周清楚感受到麗蘇對他的逐日疏遠,不過眼前的美美才是重點,他得先擺平她再專心攻回伊人芳心。
按照約定,他來到美美的住處。
美荷由窺視孔中看見他的到來。為了今天這一場戲,她請了一天假,逛遍了情趣商店才挑出這一套近乎完美的性感內衣,為的就是要配合今晚這出戲。她要發揮精湛的演技,教金仁周永生難忘這一刻。
門一打開,仁周為眼前的景色大為亮眼,全身上下連同骨子底的色性又自然地流放出來。
一陣口哨先提振了美荷的自信心。
她不禁冷笑著,仁周的性機能未免太不受管制了;只稍稍開個頭,他便可幻想至結尾。為了不令他失望,美荷也使出渾身解數好生伺候他,就讓他先嘗嘗甜頭後,再讓他試試苦頭的滋味。
時間快速地溜過,準九點半,門鈴擾人地響起,仁周阻止她離開銷魂的床上︰「別去理會。」
美荷說什麼也不想錯過一場好戲,即使自己也不願錯過仁周帶給她的滿足;然而,她可沒忘記今天的目的是要教訓狼心。
推開他糾纏的身,甜甜地安撫他︰「待在這等我,我去瞧瞧是誰再回來,乖乖哦。」
他像個黏人的孩子似的不放,但美荷才不理他,套上外衣便前去開門,在門口
與麗蘇私語一番︰「我假意介紹你們兩人認識,以下的表演全看你了。」
麗蘇深呼吸一口氣才踏進屋內,進去之後便坐在最醒目的位子。
美荷假意回房。「阿仁,我一位認識多年的好友來訪,讓我介紹你們認識,好嗎?」
仁周還為適才的好「性」致被打斷而生起悶氣來,現在美美又要他見什麼好朋友,屁呀!
他硬生生一句︰「我先走了。」
美荷雙臂一叉,隨口丟給一句︰「隨你,跛個什麼勁。」轉身便走出房間。仁周以鼻孔哼氣,隨即穿戴好裝束,門一拉開,正想大搖大擺走出去。
霎時——「仁周。」
這聲音好熟悉。他不看還好,一看便三魂七魄飛掉了一半,一句「蘇蘇」怎麼也喊不出口。
麗蘇乍見他的拙樣也想笑,但此事攸關她的未來,強抑住笑意,生氣地問他︰「你怎會在這?」
完了!仁周看了美美一眼,又困難地將目光移向麗蘇。這時候他只能想到,如果世上真有隱形術不知道該有多好。
「蘇蘇,你怎麼——」
美荷插口︰「阿仁,我來介紹,她是我多年的好友。沒和你在一塊時,我們一直是住在一起的。」
仁周以眼神問麗蘇,想確認美荷所說的真偽,然而麗蘇只是回以冷漠與不諒解。
美荷又裝作不知情似的。「阿仁,你們認識嗎?」那眼神說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無辜到像真的不知情一般。
仁周問麗蘇︰「蘇蘇,美美就是你口中的顏美荷?你的同居好友?」
麗蘇裝出生氣的樣子︰「金仁周,你太可惡了!枉費我姚麗蘇對你——」其實,她對他的情早在實周出現時便已開始變質。「你雙腳踏雙船,翻定了。美荷,我先走了,再見。」包包一提,轉身便欲走人。
仁周急拉住她︰「蘇蘇,全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吧,下次我不敢了。」往日的氣焰盡消,取而代之的是搖頭擺尾的乞憐。
麗蘇冷冷地回他︰「我們完了,你再怎麼乞求也挽不回這一切。還有,二十三萬元我是借來給美荷的,這事你自己看著辦。」
絕斃了!美荷在心底竊笑仁周的下場,而麗蘇則為自己充分的借口既感無奈、又感慶幸。公子的類型根本不適合她,仁周善于玩弄他人感情,確實該給他一次教訓了。
有了這樣的認知,她也不再在意這件事對仁周的傷害程度有多大,和仁周的感情也就此終告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