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
他一收線,眉頭略為皺了起來。
"阿農,調杯咖啡給大嫂。"
"是。"
"立冬,我不渴。"她坐在一旁又沒怎樣,怎麼他這麼好心要泡咖啡給她喝?
"你需要的。"
"立冬——"
"乖,喝了它。"向泰農已泡好咖啡來了,立冬半脅迫地要她喝下。
"你摻了什麼?"
"攸雲,乖。"
"立冬——"
"喝下它。"
她雖知道他不會害她,只是也未免太霸道了?一切全是他的主意,她不能有一點意見,太不尊重人權了。
她無法可施,只好委屈一點地喝下它。
才一喝下,她已視茫茫的了,明明眼前只有一人卻看成三個人了……
"你下安眠藥……"話未說完人已昏昏入睡。
"阿農,現在功夫差多了。"
"對不起。"
"算了,走吧!"
"好。"他現在必須快馬加鞭回國,這次和解他非出席不可。
四個小時的飛機航程送他回台,一出關,立刻奮人來迎——
"大哥。"
"大哥。"
手下——尊稱他。
"好。現在情況如何?"
"全出席了。"
"好。"他們一氣行五輛積架往飯店而去。
ぅぅぅ
"關老大。"
"關老大。"
鎊角頭老大紛紛尊稱他這個不知是不是續任或者即將卸任的大哥。
無論如何,他在黑道上的地位還是高高在上,私底下還沒有人敢妄動,或者不尊重他。
"好,好,全到齊了?關于這一次和解,各角頭有沒有適當人選?"他一下車,風塵僕僕的卻無絲毫倦態,反而威嚴十足,令跟班的更加懾服于他。
"大哥,我們東角推派關大哥。"
"大哥,我們西角也是。"
"我們也是。"南角也附和。
反正放眼幫內,論人品沒一個上道,論底子沒有一個人流,不提也罷!且說關立冬底子深厚,人品也是上上之選,擁護他,還有誰夠格?
"我們也贊同。"
"好,好,不過我只是替老三大哥代任,我關立冬人才不夠優秀,故你們推派我,我推薦個人選來行不行?"關立冬已不想再陷入這種出生入死的生涯了,他老早萌生退意,想讓年輕一輩上來坐這個位置。
既然他們支持他,不如順水推舟推薦個人才上來。
"關大哥,這——"
"你們放心,我推選之人成就在我之上,他比我夠格的。"一再保證才令眾人不再議論紛紛。
"關老大,不過你推薦的人若不符合我們的要求,怎麼辦?"
"若不符合,我當正位老大,他當虛位老大;若他不行,我踢他下來,如何?"有他背書,大伙才肯放心。
這關系著台灣北區黑社會整個運作,不謹慎怎麼行?再說這個位置一坐可是到死為止,
若不仔細,會危害幫派在職人員往後的生活的。
"那請關老大說說是誰?"
"對啊!對啊!先說出來。"
"我的右手林威頌,阿林仔。"
"是他?"大伙訝然。
"對,他自己一個人,天不怕地不怕,做事敢拼敢殺,他很適合的。"
"大哥,我不行啦!"林威頌立刻表態。
"誰說的,光你做屏東仔那件事就夠格了。"
"什麼!屏東仔那件事他做的?"又是一陣驚呼。
"沒錯!那他夠不夠資格?"
"夠!被!"
"我也投他一票。"
"我也是。"
在大家附和之下,林威頌輕易坐上大哥的寶座,而關立冬也立即趕回關島;他抵達之時,範攸雲仍在熟睡中,兩個手下正在守護她,否則她遭到狼吻也不知。
"她一直熟睡?"關立冬間手下。
"是,大哥。"'
"你們下去休息吧!"
"是,大哥。"
等他們下去,關立冬坐在床畔,撫弄她的臉頰,那樣的柔女敕,如初生嬰兒似的。
夢中似乎有人在她臉龐來回搓揉,那股溫柔令她安定下來,恐怖遠離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由渾渾噩噩中醒來。第一眼,關立冬的人影映入眼簾,她略動了一下肢體;關立冬也發現她的醒來。
"幾點了?"
"早上五點了。"
"那我是晚上入睡的?"
"刻意記得這麼清楚?"
"當然,免得遭人算計下閻王那還不知怎麼伸冤。"她一邊起身,一邊酸溜溜地指責他的小人。
"聰明。"
"辦成了嗎?"
"成了。"
"嗯!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
"沒什麼,肚子好餓,想吃點東西。"
"小姐,現在才五點。"
"喔!對,早起的鳥兒沒蟲吃,因為廚師尚未上工,算了。"她又躺回床上。
必立冬見她如此動作,立刻告訴她︰"我知道有個地方有吃的東西。"
"哪里?"她一听立刻起身追問。
"跟我走,我帶你去。"
"OK!"
他們悄悄潛逃出飯店,他帶她沿著小徑走。
咦?她怎麼不知道這里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的當地口昧的料理館呢?
一人門,原來半夜找東西吃的人也不少,屋內嘈聲與屋外的寧靜成了強烈的對比。
"來份培根蛋、咖啡,你呢?"
"我不要咖啡。"
"怕我再下藥?"
"誰叫你有案底,沒有下一次了。"她恨透他的下流舉止,下藥迷昏是最最下三濫的,可惡的男人!她在心中罵他千遍。
"放心,下一次不會是咖啡,而是果汁或者紅茶。"關立冬明知她怕,還一直比喻下去,範攸雲被他氣呆了!
"你喊餓的人還不快點餐?"
"那我來一份蝦堡。"
"飲料呢?果汁或者紅茶?"
"不要,我才不要什麼果汁或紅茶,來一杯女乃荼吧!"
"喂,服務生,女乃茶、蝦堡。"
"馬上來。"
她環顧一下四周,全美式風味的擺設,且純美式的音樂,鄉村抒情小曲充斥耳畔。
"你在看什麼?雷達?"關立冬見她如雷達探視器似的轉個不停,便問她。
"什麼雷達!我只不過看看這小屋的擺設。"
"怎麼?你想開店?"
"開店?這主意真好。"他隨口說說,她竟當真。
"你什麼也別想做,好好跟在我身邊,乖一點,要錢我會給你。"
"關先生,我又不是小孩,拜托。"
侍者正好上菜,他們只好中止談話,先填飽肚子再說,她已在餓扁邊緣了。
客人愈來愈多,來島觀光的人由于飯店尚未供應早餐,只好先來這充饑,以應今早的活動支出的體力所需的補給品。
他們一用完餐,兩人走回飯店。
"大哥,你們出去了?"他們四個人敲門又不見應門,以為他們出事還全副武裝備戰,見他們由外而人才放下心來。
"怎麼?有事?"
"沒有,只是敲門無人應門,以為——"
"放心,我也不是廢人。"他對他們的警戒心打了個滿分,有憂患意識。
"對不起,大哥。"
"沒事了,下去吧!"
"好。"
他們四個人一退下,範攸雲問他︰"他們的訓練很嚴格吧?"
"當然。我有事,他們一個也逃不了。"
"這麼嚴重?"
"誰叫你的男人身份這麼特殊?"
阿農在門外向關立冬告知︰"大哥,電話。"
"好,我接了。"他開了機,"喂,小斑什麼事?"
"大哥,阿林的場子被沖了。"
"誰沖的?"關立冬火氣大了。
才剛剛上位,立刻有人捻虎須,這分明找死嘛!
"他沒出手嗎?"
"是個卒仔,沒有人認識。"
"找個人調查看看,殺雞傲猴,這事不能再發生,壞習慣。"他下指令,誰惹事,殺無赦。
"是,大哥。"
他們一通完話,範攸雲立刻問他︰"怎麼了?"
"出了一點事,沒什麼。"他對這種事司空見慣,小小人物沖場子,常有的事,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