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金棗來了,這種事還是交給她來做比較妥當。」水荷趕緊道。
一道朗笑聲在她耳邊響起,像是嘲笑她不敢面對他,水荷干脆將臉埋進枕頭里,拒絕看他揶揄的目光。
「你不是不想看她對著你的傷口流淚嗎,那以後就由我親自來幫你換藥吧。」他幫她做決定。
「真的不用麻煩你。」水荷悶悶的聲音自枕頭傳出。
「一點也不麻煩,相反的我十分樂意。」顧炎逗著她。
水荷在枕頭里低叫了聲,最後不情願地拿開枕頭,水眸一抬,撞進他溫柔深情的黑眸里。她嘆了口氣,主動掀起上衣,露出雪白平坦的月復部,以及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
彼炎不舍地輕觸她傷口周圍,帶著粗繭的指尖令她敏感的身子顫了顫,目光更加不敢看向他。
他小心地替她上藥、包扎好傷口,手指流連在包裹好的布巾上,語氣難掩自責,「若是我早一步趕到,或許就來得及救你;如果我沒在路上休息,直接趕去找你,你就不會受傷了……」
又來了!水荷又好氣又好笑地瞪著他。現在是怎樣?剛剛是金棗,現在又來一個他。明明受傷的人是她,需要安慰的也是她,怎麼現在反倒是她來安慰他們兩個……
「炎,別這麼說,我很感謝你救了我,如果你沒有及時出現,我現在就不可能在這里了。就如同你所說的,我是因為命大沒死,所以別再自責了。」小手主動握住他的大掌,水眸溫柔地望著他。既然她熬過生死關頭,那就表示兩人今生注定要相守在一起。
「當時,我好怕自己來不及救你,如果你就這樣死在我面前,我一定會發瘋的。」一想到當時的情景,他就覺得心如刀割,他絕不放過那個傷害她的人!
水荷知道自己傷重垂死的模樣讓他大受打擊,也明白這個男人深愛著她,胸口又暖又激動,水眸勇敢地看著他,朝他伸出雙臂。
「炎,今晚可以留下來陪我嗎?」她羞赧地開口。
彼炎身子一僵,火熱地看著她含羞的美顏。她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你確定嗎?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決定給她一次反悔的機會。
「而你不會弄痛我的傷口,對嗎?」
看著她那含羞帶怯的誘人模樣,再加上一雙水眸溫柔地注視著他,顧炎決定下再壓抑自己了。
「你說的沒錯,我絕對不會弄痛你的。」黑眸變得炙熱,他扯下床幔,抱住她柔軟的身子,小心地除去她身上的衣裳,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她嬌羞的小臉。
灼熱的唇舌勾挑她柔女敕的粉唇,雙掌輕撫著她柔軟雪白的嬌軀。兩人情意正濃、忘情地絕繕纏綿時,顧炎仍記得避開她月復部的傷口,小心翼翼地愛著她……
第8章(1)
這一日,吉祥酒坊來了一群不速之客,酒坊的老板李永成臉色陰郁、目光含怒地看向為首的高大男人。
李玉秀則眉開眼笑地主動上前招呼,又是送上小菜、又是添酒的,像只花蝴蝶似的圍繞在高大男人身旁,看得李永成額上青筋微浮,再也忍不住地沖了過來。
「顧炎,你不是一向看不起我這間吉祥酒坊嗎?那干嘛跑來這里喝酒,還不滾回你龍泉酒莊去喝個夠!」
彼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啜了口酒,濃眉微擰。吉祥酒坊的酒果然是沒有多大進步,也難怪生意始終清淡。
「我是來歸還這塊玉佩的。」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塊白玉觀音玉佩,黑眸直盯著李永成臉上的神情,不放過任何一點細微的變化。
李永成一愣,拿起他手掌上的玉佩,一臉狐疑地看著他。「沒錯,這是我的玉佩,為什麼會在你那里?」
「你這家伙還在裝蒜!明明就是你放火燒了我們的酒庫,這是在現場找到的,你還有什麼話好說!」李充氣忿地拍桌站起身,指著李永成的鼻子破口大罵。
「沒錯,罪證確鑿,你這個放火的凶手,馬上跟我們走一趟衙門!」
「你這小子,生意比不過我們龍泉酒莊,竟然使出放火這種卑劣的小人行徑來,真是太可恨了!」
幾名護院輪番叫罵,引來不少入圍在酒坊門口,眾人議論紛紛,等著看好戲。
「我沒有,不是我做的!」李永成急得面紅耳赤,大聲為自己辯解。他再怎麼卑鄙也不會做出放火這種事來。
「顧大哥,真的不是我大哥做的,我大哥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李玉秀臉色發白,急忙替大哥求情。
「那這塊玉佩為什麼會出現在失火的酒庫?」顧炎厲聲反問。
「我怎麼會知道!我這塊玉佩已經遺失半個月了,我怎麼會知道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里。」李永成不斷為自己辯駁,
「顧大哥,這是真的。我大哥半個月前喝醉酒,醉昏在東市胡同里,還是我派人去把他抬回來的,那時我大哥的玉佩就不見了,可能是被人偷定了。」李玉秀急得落淚,就怕顧炎真把她大哥送進官府。
「此話當真?」顧炎目光銳利地看著李永成。見他拚命點頭、急得額上冒汗的模樣,他沉吟了會。
「大少爺,你別相信他的話。我上次明明听到這家伙叫我們龍泉酒莊小心一點,不要太得意,小心燭火,以免哪一天出事。」李充憶起有一次李永成氣不過生意不如他們,不滿地撂下話,當時有許多人都在。
「沒錯,我也有听到。」人群中有人舉手,表示當時他也有听到。
李永成狠瞪眾人一眼,那目光令大家不敢再出聲,心底更加篤信凶手就是他。
「我們走吧!」顧炎起身,率先走了出去,令眾人目瞪口呆。
「大少爺,你相信他的話?!」李充不敢相信地道。一向聰明過人的大少爺怎會相信李永成的話?明明罪證確鑿啊!
彼炎看著李永成驚愕的臉,低沉清楚地道︰「縱火之人不是他,我們走吧!」
「大少爺……」
龍泉酒莊的人雖不滿,但也只能跟著顧炎離開,但離去前還不忘忿恨地瞪了李永成一眼。
圍觀的人群見沒好戲可看了,紛紛散去。
李永成目光復雜地看著顧炎的背影。他沒想到顧炎會相信他,而不是趁機除掉他;若是今日情況反過來,他絕對會除去顧炎這個眼中釘。
只是,為什麼顧炎會相信他的話呢?
「大哥,你為何相信不是李永成做的?明明玉佩就是他的,而他也最有可能是凶手。」顧焰好奇地問著坐在書案後、正翻閱帳冊的顧炎,他可是一听到消息就立刻趕回來了。
「因為我相信李永成再怎麼卑鄙,也不至于會做出放火這種事來。還有就是,那家伙怕火。」顧炎端起面前的茶盅,掀開杯蓋,輕啜了口茶,不疾不徐地道。
李永成怕火?
彼焰這才想起好似真有這件事。小時候他們三人常玩在一起,有一次他們三個躲在一間破屋里烤地瓜,結果一個不慎竟燒了起來,李永成當時被燒傷了,從此他就變得很怕火。沒想到這麼久的事情,大哥竟然還記得!
「那大哥為何還帶人過去吉祥酒坊呢?」
「為了再次確認。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凶手不是他。」
李永成雖然心胸狹窄,但還算是敢做敢當之人,他既然說凶手不是他,那他就相信不是他做的。
聞言,顧焰不禁有些佩服他。大哥不僅觀察入微,且心胸寬大,比起李永成,大哥實在是太有肚量了,畢竟李永成曾多次找龍泉酒莊的麻煩。
「那凶手到底是誰呢?」顧焰皺眉問道。事情又回到原點了。原先最可疑的人是李永成,現在確定不是他,那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