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諷與鄙夷從他眼里消失,他緊緊盯著她無瑕的容顏,堅定肅穆的說「我願意。」
恬恬的嘴角綻放一抹比鮮花更嬌艷的笑容,當神父以同樣的問題詢問她寸,她的視線不曾離開過袁侃的臉,她以溫柔清脆的聲音說︰「我願意。」
「請交換戒指。」
他們互相為對方套上那枚象征著永恆的戒指,那絢爛、閃爍的銀色光芒,在他們凝視的眼眸里跳動。
戴完戒指,他們雙手交握,仿佛再也不會分開。
「現在,我宣布你們正式結為夫妻。」神父帶著慈祥的笑容看著袁侃。「你可以親吻新娘了。」
他有一剎那屏住呼吸,似乎被這樣神聖的氣氛所打動。
他轉過身,望著恬恬那溫暖的眼眸,緩緩低下頭,深情的吻上去。那是一個纏綿的吻,吻得她天旋地轉,神為之奪,意為之摧。
當他們分開時,兩人的雙眸里都閃爍著異常晶瑩的詫異光芒,為那個吻所帶來的巨大震撼而感到詫異。在那心心相印的一刻,他們感覺到對方如擂鼓般的心跳,感覺到彼此似乎合為一體。
儀式結束後,所有人都來祝福他們。楚母拉著女兒的手,流下欣喜的淚水。
「媽,你不要哭。」恬恬眼里也閃動著幸福的光芒。「你要相信我一定會幸福的,你一定要相信。」她自己也深信不疑。
袁侃轉頭看著她,似乎被妻子臉上的信念所感染,隱約間,他也感覺到幸福離他並不遙遠。
可這感覺並沒有持續太久,當天晚宴上,他的岳父迫不及待的同他商量購物中心的計劃。
當他看著楚雄臉上算計的表情,他體內復仇火焰再度熊熊燃燒起來。那把火焰連帶牽連到他新婚的妻子,他怎麼可以對她產生復仇以外的感情?對她產生那種混合著憐惜、信任、呵護的感情?
她是仇人的女兒,是面前這個惡毒男人的女兒!是這個摧毀他家庭,毀滅他人生的男人的女兒!他對她產生任何復仇以外的感情,都是對這份仇恨的背叛,都是對他父母的背叛!
不,他要報仇。他臉上的笑容加深,看起來更加專心的听著他岳父的話。他會讓這個男人付出應有的代價,他心里冷笑道,首先……就從他女兒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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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恬獨自一人坐在新房里,從夜色深濃到天光乍現;從滿懷期待到神情落寞。她原有的嬌羞、希冀還有喜悅,全都因為這空蕩蕩的房間而消失。
她不安的瞪著房門,每一秒鐘都比上一秒鐘更希望袁侃會推開房門,忽然走進來。即使面帶譏誚,即使言語冷酷,也總比他避不見面要來得好。
晚宴早就應該結束,她父親不會讓她丈夫錯過洞房花燭夜吧?他在昨天的喜宴上還悄悄拉著她的手,嚴厲的叮囑她一定要看緊她的丈夫,要求她必須夜夜將他留在床上。
那些話讓她臉紅,那也不該像是父親對已出嫁的女兒說的話,他露骨的言辭讓她相信他從不曾把她真正當女兒看待,她僅是他手里的一個商品,出售以後還必須包君滿意,以免影響到他的聲譽與事業。
袁侃為什麼沒有出現?她坐在這裝潢一新的房間里,看著門上那刺眼的大紅喜字,眼里感到一股痛苦的酸澀,淚水隨即奪眶而出。
她用力抹去,不願意在她新婚夜晚哀戚的哭泣。可是天空漸漸泛白,瞬間已是曙光出現,紅色的光暈映滿她孤獨單薄的身影,照出她僵硬坐在床前的身姿。
霞光也已經隱去,她忽然听見汽車的聲音。她沖到了窗外,在陽光的照耀下,看清楚那飛馳而去的,是他那輛黑色的賓士。
原來他一直就在別墅里,原來他只是不願意走進他們的新房!淚水再也無法忍耐,沿著蒼白的臉頰默默的滾落,她緊抓著窗欞,用力到指關節全都泛了白。
然後她走回床前,呆滯的躺倒在床上,任由淚水奔流,空洞的眼楮一眨也不眨的大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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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恬恬住進這座位于台北郊外的別墅後,就再也沒有看到過袁侃。這兩個星期,原本應該是他們度蜜月的時間,她卻獨自一人,在這沒有任何溫暖的大房子里徘徊。
她不敢給父母打電話,因為他們相信她此刻正同他一起在歐洲的小島上度假。她也不能找他,因為沒有人願意透露他的行蹤。她發現自己只是從一個監獄被轉移到另一個牢籠而已,而這一個比前一個更加冰冷、淒涼。
在家里,她雖然也是被囚禁著,可至少還有母親可以安慰她。而這里,她什麼也沒有。每一個佣人都是冷冰冰的,除了日常起居,他們不曾和她多說一句話。
她除了等待,只有等待!在這段被放逐的日子里,她不斷詢問自己,她後悔曾經做出那個愛他的決定嗎?答案卻始終只有一個,她並不後悔。
愛人是可以無怨無尤的,第一次她深刻的體會到這一點。因為愛了,她就絕不後悔。哪怕注定粉身碎骨,她也義無反顧。
就在這樣的期待、痛苦、煎熬和等待中,又過了一個星期。在她寓絕望的邊緣不遠處徘徊時,他回到這座囚禁她的牢籠。
這天,恬恬在花園里聞著玫瑰的花香,手里挽著一個竹籃,小心的剪下玫瑰的刺,摘下她想要的花朵。
袁侃就站在花園人口,默默的凝視她。她似乎又憔悴了不少,雖然臉上的神情恬靜如常,可眼底那揮之不去的陰影,泄露了她的悲傷。
他原本打算拿完需要的文件就走,可走出屋子時看見她的身影,讓他驀地停下腳步。
仿佛感應到他的注視,恬恬臉上祥和的表情在瞬間渙散,他見到她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用滿含希冀的眼眸緊緊瞅著他,眼神清亮的宛如夜空中的星子。
她的嘴唇輕輕顫抖,籃子也掉在地下。然後她飛快的向他奔來,叫著他︰「袁侃……」那樣羞怯,那樣溫柔,那樣淒苦。這聲音居然讓他顫抖起來,他的心髒縮緊,情緒緊繃,不自覺的伸出手抓住她奔向他的身子,牢牢的將她鎖在懷里。
他是中了什麼邪?無法再思考下去,因為她柔軟的唇已經送到他唇邊,那輕輕顫栗的樣子,那嬌艷欲滴的顏色,他無法拒絕,也不想拒絕。一俯頭,他就熱切的吻了上去,投人的熱情連他自己都感覺驚訝。
恬恬閉上雙眼,心坎上竄過一陣陣痙攣,她毫無保留的任憑他親吻、撫模,感覺他的手撫過她身體所帶來的火熱與,感覺到他熟悉的堅硬,感覺著他熟悉的氣味。
久久,他才猛然放開她,驚愕地望著她,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所做的。
她對他露出甜美的笑容,仿佛他不曾將她一個人獨自留在這里三個星期。「你回來了,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飯?」
他听見自己的聲音說︰「好。」
之後每一天他都按時出門,也會在晚上回家。可他卻從沒交代過他過去三個星期都去了哪里,也不曾告訴她何時他可能又會突然失蹤。
她從不問他問題,也從不埋怨。她只是溫柔、細心的關心著他,照顧他日常的飲食起居。她明白他不喜歡她太打擾他,也不喜歡她過度介人他的生活。他時常會對她怒目相向,在她關心他時,表現得異常冷漠。
結婚後,他們還沒有同床共枕,回來後他一直住在她對面的房間,沒有解釋,也沒有為什麼。仿佛在婚後他就對她突然失去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