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加點點頭,「嗯,不過別讓她太累。」
待小男孩走遠後,阿福才又開口,「這種打擊青丫頭能撐過去嗎?」
「她的意志力向來堅強,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最令人傷腦筋的還是那家伙,只要他一天不點頭,老板就一天不能從這個混亂里自由,加上現在又冒出一堆殺手來攪局,我說老板真是命運淒苦,前有頑石阻礙,後有豺狼追命,她真是全世界最命苦的女人了。」
他從小伺候主子到現在,就屬這段歲月最陰霾,主子她……她的心似乎動了不該動的情愫,唉!
「渾小子,別把咱們丫頭說成那副要死死不活的德行,什麼落花流水的,小日本鬼子,不知道中國詩詞的意思就別胡扯。」青丫頭被這小子說得活像棄婦似的!
「我說老爹呀……唉!」留加縱有滿肚子的活,但最後全化為一聲無奈的嘆息。
「笨蛋!說話別老是哀聲嘆氣的,你哭誰的喪啊你。」阿福不悅的驚道。
「我想老板,恐怕是對銀狐那個冷男動了凡心,據我觀察準沒錯。」
「何以見得!」可能嗎?青丫頭跟銀狐!多冷相的組合。
「老板從小就被灌輸許多銀狐的種種,活到二十六歲,她的生命中也只為一個名為蛇冢凌皓的男人奔忙,記住許多關于他的事,他的去向行、他的善惡慣性,只要是關于這個男人的一切,她都得費神惦記掛懷,一雙眼不分季節晝夜只能追尋著他的足跡跑,就像她常自嘲的,她活月兌月兌是守在銀狐身後不離的影子。多可怕,一個女人花了她最璀璨的青春去追尋一個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男人。」說到這里,留加為賀青的忠貞搖了搖頭,「如此長久的歲月,銀狐的身影全在她腦海中扎了根,一個女人看著一個男人,久而久之會動情也是理所當然的。」
「在中東這段時日,銀狐跟青丫頭兩人可有迸出什麼火花!」
「跟那種陰沉的男人哪來的火花,暖昧的情結倒有一點。」銀狐或多或少有將老板放在心上吧,否則老板中彈時他也不會出手相救,慈悲可不是銀狐的本性。留加暗忖。
「多暖昧?」阿福追問。
「這個……」留加搓著下巴開始回想昔日的種種片段。
「說啊!」急躁的熊掌狠狠拍向留加縴瘦的肩膀。
「我說老爹,你干嘛那麼激動?哎呀,想不起來了,反正他們兩人,一個是白晝、一個是黑夜,彼此的關系矛盾得不能再矛盾,不是旁人所能理解的。別再追問了,我也想睡了,從下飛機到現在幾乎沒合過眼。」拖著一身疲累,留加虛月兌地推開門想窩回房里補眠……
「老板!阿斯克特!你們倆坐在這干什麼?」留加驚駭地看著門後緊挨著坐在地板的兩人,他方才說的每句話……
阿福聞聲趕忙跑來。
「這是不是就叫一語驚醒夢中人?」
毫無焦距的眼神定在空洞而遙遠的彼端,縱然一片黑暗,彼端處仍是一道鋒芒冷光,冷光下是他頂天立地不行的形影。
在那具冷光軀形的背後依舊是道不悔的艷影。
◇◇◇◇◇◇
「為什麼我們得忍受這種冷風壓境的低氣壓不可呢?」向洛琪喃喃的抱怨聲在空氣中振動著,引發所有人內心的共鳴。
「只要他一踏進門,所有的熱源都會統統消逝無蹤,連壁爐上的烈火都禁不住那陣寒風。」另一道埋怨聲,語帶怒嘲地加人抨擊陣容。聲音的主人是古月。
「我的天啊,美國寒冷的冬季就令我頭大了,這下又有冰風暴入侵尼斯堡,不管,我要先移居加拿大。」等寒流過境後再回營。
「也許那家伙只是心情欠佳。」可能嗎?狂神私忖,但除了這種可能外,天地間再無任何突生事故能將銀狐平靜無波的寒心攪成激流。
「急凍人會有心情嗎?別開玩笑了。」裴翻動著風尚雜志的紙頁,對于話題中的男子興趣缺缺。
「不然就是感覺走調,導致陰陽失調,對,一定是這樣。」狂神很確切的做下定論。
「全世界能找出讓銀狐陰陽失調的東西還真是罕見,能把他搞成這副德行的事不論因素為何,還真是偉大。」古月似褒似貶的口吻又酸又澀。
「你們真該慶幸話題中的男主角此刻擊殺的人不是諸位,蜚短流長也不怕讓他听見。」幻狼坐在一旁插口道,著實不敢領教這伙人的損人功夫。
「安啦,他不是去俄國暗殺軍火販嗎,哪那麼快回……」
「吱」的一聲,深夜里突然響起的煞車聲頗今人膽戰心驚。
對著螢幕玩著電玩的兩名小女人陡地停止所有動作,不會吧!玩樂透也沒這麼神準過。
不一會兒,精致的門板被推開,寒冷的夜風吹進溫暖的室內,冷流在偌大的空間里凝結成一股窒人呼息的緊迫。
接著,一道頎長的身影出現于光亮處,牽引著眾人試探性的目光,奔散的黑發輻射出駭人的沉郁,冷凝的面容比往常更加森冷。
銀狐甩上門板,無視于室內一干男女,逕自步上階梯,冷傲的背影充斥著無限推拒,禁止任何事物越界逼近他的冷流環圍,直到他消失于梯廊盡頭隱入黑暗中,空氣中的波動流息才恢復原狀,溫暖的氣息再度重回眾人懷抱。
「但願那位軍火販的死相不會太淒慘。」古月喃喃自語。天哪,銀狐那種表情真適合演驚悚片,肯定叫好又叫座。
「嗟,擺那種死沉樣嚇小孩,怪人。咦?我的士兵怎麼走丟了?剛才還在這的嘛!」眼看又是一步敗棋,狂神慘烈地哀號,「老大,我們重來一局可好!」
「有始有終,這局我贏定了,你還要繼續在垂死邊緣掙扎嗎?」薩杰不理會他的提議。
「先生,有位小客人來訪。」管家恭敬地稟報。
「什麼樣的小客人!」薩杰訝異的問。
「不清楚來意,是個小男孩。」
「紳士們,誰在外頭的種啊?」古月賊兮兮地瞟視著在場一干俊偉男子。
「帶他進來。」
小客人一走進大廳,立即指明要見方才擺著一張冷硬臭臉回營的銀狐。自通報片刻過後,銀狐以驚人的速度出現大廳,讓廳內的所有人大吃一驚。
慌亂,當它出現在別人身上實在是不足為奇,但倘若是發生在以冷酷深沉聞名的銀狐身上,就堪稱是不可思議的奇觀了。
狂弒而至的銀狐雙眼映耀出炫人的湛藍,原本平息的汪洋因詫愕而波濤洶涌。
「你——」猛然收口的銀狐不甚愉悅地瞪著蓄意制造出忙碌假象的其他人,「跟我來。」莫名不已的小男孩幾乎是被拎提著上樓。
「嘖嘖嘖,真是深藏不露。」向洛琪驚訝的嘆道。
暗的房間內,縈繞著森冷的氣息,銀亮的月光在窗前凝成晰亮光華是房內唯一充滿亮源的角落,小男孩被安排坐在光環下的窗台上,小臉上淨是怯切,面對著隱沒黑暗中的俊偉身形,他的壓力逐漸擴大。
「你居然還活著。」干擾他數日不得安寧的爆焚影像終于在此刻煙消雲散,卸下掛懷,銀狐的語態又恢復奚落無情。
「你不問青姊姊的情況嗎?」阿斯克特扭絞著手指,內心充滿不安,留加還真信任他,要他出馬來探銀狐口風。
「你能出現在我面前,她應該不會壞到哪去。」她向來最熱中于聖人一職,自詡天神四處營救無歸的生靈。
真服了那個女人,還真的把這小表帶回美國,她究竟是瘋了還是傻了!
「其實……在爆炸前我們三人早已離開撒爾其堡了。」那雙澄冷的眼楮沒人敢正眼直視,阿斯克特明智的選擇與光潔的地板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