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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情冷紅顏 第20頁

作者︰亭語

「恰恰相反,你若放得下京城的一切,我倒支持你嘗嘗征戰沙場的滋味;只可惜你放不下,不出半年,你還是會回來的。」

「我不知道你還學過算命。」葛翊冷笑。

「人在邊疆,心在京城,這滋味或許也不壞。」他輕笑。才離開半個月就迫不及待地趕回來了,還不承認是因為心念府中嬌妻?葛翊想自欺,他可不習慣被騙。

梆翊冷哼一聲,仰頭飲下刺喉的烈酒。

「想要得到別人的心,就得先交出自己的心,你不妨試試。」冉誠淡淡地微笑,眼眸透出睿智。

他不欲被困在京城、不欲動心,可……如果她開口留他……

離開……是沖動還是理智?他不欲動心,事實上,難道不是已經動了心?然而,就算他願意自限于她身旁,只求兩情能夠相屬,但她對他顯然並無相同的心願,那麼除了逃離,又能有什麼方法能夠掙月兌出這樣的矛盾?

想要,結果卻是拒絕,那麼就算了吧……

「是兄弟就陪我喝一杯替我餞行。」說著,葛翊將滿盛酒釀的青瓷杯彈向他,想愈多、心愈煩,不如一醉。

冉誠伸手接過,杯中酒液一滴未漏。滴酒不沾的他豪氣地一仰而盡,微笑道︰「一路順風。」

「余將軍請在此稍候,我這就去稟報老爺。」

梆府領路的管家留下余海峰將軍在大廳等候。他面貌粗獷,又生得虎背熊腰,高大魁梧得讓人心生畏懼。

丫鬟奉上茶水之後,被他面相所懾,紛紛走避。本來負責接待賓客的奴僕也不敢與他多說話。

余海峰生性好動,是個坐不住的人,等了片刻便忍不住起身踱至庭園。來來去去的奴僕、丫鬢只敢瞧他一眼,就匆匆加快步伐離去。這種現象,他早習以為常了。家中媒合的妻子在新婚之夜見著他時,嚇得幾乎昏倒,或許是由于自己那兩道濃眉習慣性地擰起,像極了打家劫舍的土匪吧!他長年在外征戰,妻子也松了口氣,成親三年,她還是不敢正眼瞧他。

淒涼的笛音飄了過來,幽幽泣訴著傷悲,他好奇心起,忍不住循著聲音一路找去,亟欲瞧瞧是誰吹奏出如此優美卻又傷感的笛聲?

一名丫鬟模樣的女子遠遠地吹奏著悲傷的曲調,余海峰忍不住走過去,想問問何事令她如此傷感,然而那女子卻似發現了他,低著頭消失在屋舍轉角處。

「姑娘……」余海峰忍不住喚道,丫鬟卻已不見了芳蹤。他追了幾步,左顧右盼地找尋,卻不見吹笛者。

不知不覺步行至此才發現前方是書房,他來此作客,實不宜擅闖。正想轉身離去,卻發現書房的窗扇微掀,而窗內有一名風姿綽約的絕子,他的視線立刻被緊緊抓住了。他小心翼翼地不敢驚擾,怕破壞了這份靜謐與祥和,然而鼓動的心跳卻不受控制,輕易地逸出巨響。

他靜靜地瞧了美人兒片刻,竟被她專注作畫的清麗神態迷失了心魂。沒想到天底下竟會有這等仙姿嬌容,他的腳步情不自禁地跨過門檻,輕輕走近她。

美人這才有所警覺,抬頭望向來人,水盈盈的美眸閃過微訝,卻末被驚嚇到。

「你是何人?」她縴指握著筆桿,秀眉微微蹙起,輕責他的莽撞。

她那小巧的紅女敕菱唇吐出仙樂般的嗓音,余海峰竟感到頭暈目眩。這嬌滴滴的美人兒不怕他……天,他終于找著不怕他的女人了!

「在下余海峰,見過姑娘。」他放柔了粗啞的聲音,深深一揖。「在下被笛音吸引而來,冒犯了姑娘,請務必見諒。」

莫雨桐水眸閃過幽光,原來他就是余海峰,即將帶走她丈夫的人。

「那是我的丫鬟可梅,驚擾了將軍。」可梅的笛技是她教的,她一听便知。頓了一頓,她忍不住必心問︰「敢問將軍,邊疆軍情如何呢?」

「自我朝將蒙古人驅離中原後,蒙古兵時叩北關,近日益發猖獗,實乃我朝心月復大患。」余海峰回答完畢,試探地問道︰「姑娘可是葛府中人?」

她菱唇微展,勾起一抹淺笑。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是的。」

美人……笑了……余海峰更加為之神魂顛倒。

「在……在下雖長年在外征戰,可我……在下對姑娘一見鐘情,姑娘不懼怕于我,我……我這就遣人前來說媒。」他愈緊張愈是說得七零八落。想到幾日後也將往赴邊疆駐防,更須把握此次機會。

莫雨桐放下筆桿。又一個才見面就想娶她的男人。

「將軍誤會了,內子即將投身軍旅,與將軍同袍,還望將軍多所關照才是。」

內……內子?她丈夫?!強烈的失望沖擊著他。

慢慢地,他終于想起自己身在何處,所為何來。這麼說……她丈夫就是葛翊嘍?

「葛……葛夫人,請原諒在下的魯莽。」他窘迫地致歉。天哪!這怎麼能是真的……

只見天仙美人款步而來,素手朝門外輕擺,盈然淡笑道︰「將軍請,大伯和相公想必等您等得很著急了。」

余海峰強忍著一把抱住縴柔佳人的沖動,尾隨在她身後,鼻尖嗅著她身上的淡雅馨香,更讓他暈陶陶地,見她跨過門檻,不自覺伸手扶著她手肘。

莫雨桐一驚,下意識想抽回,突見門外一大批尋找貴客的人馬走近,瞧見兩人狀似親膩地走出書房,臉色瞬間全變得震驚而憤怒。

眾人的臉色讓余海峰驀地了解了一件事——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易惹人非議。

他趕緊抽回手,卻顯得欲蓋彌彰。

「你們兩人在里面做什麼?!」葛翔震怒地喝問,震蕩了整個葛府。一個是葛家的媳婦,一個是他請來的客人,身為一家之長的他,萬不能令葛家門風敗壞在任何人之手,令天下人恥笑!

莫雨桐面白如紙地凝視著丈夫依舊冷漠的俊顏,人群中的他,一言不語地看著她,她的一顆心直落至不見底的深淵。

大廳中站滿了葛家人,嚴然一副開庭問審的場面。前來作客的余海峰成了被審的嫌犯,而另一名「共犯」便是葛家的少夫人。莫雨桐冷沉著臉,盡避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仍傲然凝立廳心。

「這是怎麼回事?」剛被告知而來的太君眉心打結。這是在上演哪一出鬧劇?

「太君,您老人家最疼愛的孫媳婦偷人啦!」三夫人幸災樂禍的聲音在一旁悠悠響起。這恃才傲物、自以為是的弟媳出了大丑,今後看誰還敢嫌她的出身差?

「你別胡說,本將軍與葛夫人清清白白,絕無半絲踰矩舉動。」余海峰怒道。他雖傾心于葛夫人,卻也知道男女之防的界線嚴謹而古板,不容得有一絲絲侵犯。

「兩人關在書房里,做了些什麼事又有誰知道?」三夫人冷哼。「更何況,你的手還親親匿匿地拉著她的手,這不叫踰矩叫什麼?」

其他人雖不信莫雨桐會做出有違婦道之事,但也沒有人敢出聲辯駁,只因她犯的是最嚴重的罪行,無論怎麼看都有令人非議的地方。

荒謬!莫雨桐氣得胸膛劇烈起伏。環掃過她以為已十分熟悉的親人,不料他們眼光中竟都帶著懷疑不信,她最後將目光停在葛翊陰沈漠然的臉上,難道,連他也不信她?!

「到底發生何事?從頭到尾給我說清楚。桐丫頭,你說!」太君道。

「我在書房作畫,余將軍誤闖書房,而後我請余將軍一同前去與大伯會面,出門時,余將軍好心扶了我一下,便是眾人所見情狀。」

「我們到的時候,你們倆早已在書房內,若真如你所說的,需要那麼久的時間嗎?」三夫人再度提出合理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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