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早就訂了,訂婚之後就結婚,再過幾天會正式向媒體公布,所有人都會知道——」
很殘忍,他知道,可是,卻是無法逃避的問題,這麼多天以來,他們第一次正視這個問題,卻發現,他的心痛遠遠超越了自己的認知。看著她瞬間失去光彩的眸子,他眉心緊鎖,環住她的手臂不由得收緊。
「我們——該結束了嗎?」婚期在即,所有人都知道他要結婚了,理所當然她不能再做第三者,他在間接告訴她他的選擇是嗎?所以——他們該結束了是嗎?
範偉倫閉了眼楮,將她小小的臉壓進懷中,不忍看她那雙失神的眼楮。這是計劃,他應該要這麼做的,他身上有對偉倫的責任。
她也伸手環住他,並不是真想听他回答,「你喜歡吃鮭魚嗎?听說煮湯很好暍喔,我今天去——」
拉開她,瞪著她蒼白臉頰上的晶瑩淚水,他嘆了口氣,打斷她的話,「你要什麼?告訴我,你要什麼?」
望著他眼中難掩的焦急和渴望,她咬住下唇,微微勾起嘴角,輕輕搖頭。「我要的,你已經給了。」
範偉倫閉了眼。這個女人——傻得可以!他什麼都沒給,什麼都無法給啊!
「我要你的溫柔,你的關心,要和你一起的回憶,如今都有了!反倒是我想給的,可能來下及了……」
伸手撫模他緊繃的兩鬢,連初晴心疼的苦笑著。
「想為你唱生日歌,和你一起許願吹蠟燭,也想給你一個浪漫的情人節禮物,想帶你看一場可能庸俗,卻依舊會讓我流眼淚的電影,想你借肩膀給我,想把雪揉成團放在你脖子里,也想在盛夏和你並排躺在地板上吹夜風——」
「為什麼不開口留我?」打斷她的那麼多個來不及,他輕輕開口,可語氣卻凝重。
連初晴皺了眉頭,良久,輕柔卻堅定的回答,「我做了選擇,要回憶不奢求未來,未來留給你選,孰輕孰重你決定,我不要現在強留你,讓你未來後悔。」
範偉倫皺了眉頭。這樣他就不會後悔了嗎?「為什麼不怨我?我最後仍然沒有選擇你。」
她破涕而笑,至少臉是笑的,推了他一把,「你很煩耶,這種不光榮的事也要一直說,到底還想不想嘗嘗我的手藝?」哀傷的氣氛該結束了,廣告不是說時間就該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听以她耍笑。他的臉色仍然很沉重,還想開口說什麼,但又被打斷。「上次的蛋糕被你謀殺了,我再做一個送你好不好?」
「什麼謀殺?麻煩就別做了,腳不是還沒好?那個……芒果很好吃,加水蜜桃可能也不錯。」知道她不想談,他也努力讓氣氛緩和,揉揉她的發,將手臂放松。
從他的懷抱離開,她覺得空氣冷了一點,但唇角仍倔強的揚起,「好啦好啦,我腳沒事了,你是在明示我下次仿水蜜桃是吧,有得吃還嫌。」
聞言,他盯著她的腳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你腳要快點好起來。」
「你很唆耶,出去出去,你在這我沒辦法做飯啦。」她笑嘻嘻的把他推離廚房的範圍,第一次想抱怨自己的家太小,怎麼把他推遠,都還能聞到他身上專屬的香味。
不忍再看她滿是笑容的表情和眼楮,順著她的推勢,他轉身離開廚房。
望著他僵硬的背影,聞著熟悉的味道,笑容垮了,連初晴紅了眼眶,男人的背影越來越模糊……他喜歡水蜜桃啊,她得早點找時間做,得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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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老爺和夫人一直在等你。」
深夜十一點,範偉倫離開連初晴家,才踏進家門,管家就上前告知,他有些疲倦的皺了眉頭。
「倫兒,這麼晚才回來,一定累壞了吧。」範母是典型的大家閨秀,兒子完全遺傳丈夫自立強硬的性子,所以她一向只能關心他們的身體。
「哼,累什麼累!和野女人約會搞得烏煙瘴氣的,當著江喚之的面居然毫無規矩,讓那老家伙看笑話說風涼話,說不準還會在背後散布對我們不利的謠言,你還有沒有一點企業繼承人的自覺?!」
範博宇憋了一晚上的氣,只等兒子回來開罵。自從將白手起家的偉倫實業交給兒子以後,他就一直沒怎麼操心過,因為兒子完全和他一樣冷靜睿智,絕對不會因小失大,可現在卻變了。
「好了好了,反正也都要結婚了,我看玲莉並不怎麼在意。偉倫啊,不是媽說你,你公司那個連秘書的相片我們也看過,要論身材樣貌,玲莉可強多了。」
「你們派人調查她?」本來沒什麼反應的範偉倫挑眉冷冷望向母親。
範母察覺自己一時失言,對上兒子犀利的目光,不由得閉嘴。
「用得著嗎?哼!流言早在那個女人第一天接近你就傳到我耳朵里了,現在有誰不知道,偉倫實業的太子爺是個花心大情聖,快要結婚了還搞這種丑聞?!如果不是因為有約在先,你以為江喚之那老家伙會像現在那樣睜一眼閉一眼說風涼話嗎?你——」
「我自有分寸,以後不要再打擾她。」無意听父親說下去,他冷言打斷,轉眼看一旁的管家,「老爺夫人想留就安排客房,想走就派人送他們回去。」
「你——你翅膀硬了是不是?」範博宇被兒子氣得不輕,站起身,直指兒子的手不住的顫抖。
「老頭子,有話好好說,別激動!」
「我和您一樣,永遠只會選擇對的事情,所以,您大可不必擔心我會悔婚,再說,不是已經有和約了嗎?」
「你——」
「我很累,先休息了。」不再理會父親的責罵和怒氣,逕自上樓。他很累,心累,一直以來堅定的信念在動搖。
以前他常覺得連初晴很固執,但其實最固執的人是他,明明很難受還堅持留在原來的軌道上。
必了門,他走到窗邊,心中滋味難言,想到她說不會開口留他的表情,想到她眼中的失色,難舍失落焦慮煎熬一同涌上心頭,沉沉閉上眼楮,他深深呼吸,吸進滿腔的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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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求求你救救我老婆吧!得了這個病,大醫院我們再也去不起了,你看她身上——您就救救她吧……」
連初晴走進診所,就听見診療室里傳出哀求聲,護士要她在走廊上等一會。
原本腳上的腫傷已經消了,只剩大片淤青不痛不癢,其實可以不看醫生的,只是範偉倫卻堅持要她來。想到他近日來幾乎唆的關心,她微微抿了嘴角。是分別加速了他的領悟嗎?
早晨他會開車去接她,看她笑得甜蜜,他會板起臭臭的表情說因為她的腳,所以下想別人說偉倫虐待員工而已。
午餐他更是固執的要她一同吃,而實際上她听說,以前他從來都是一個人用餐的,即使是姚秘書也不曾和他共食一份餐點。
下班後,他也會送她回去,似乎她的腳不是扭到,而是根本就廢了般,他抱進抱出、寸步都不讓她沾地,還有更多……她其實知道他已經放了心在自己身上,即使不是第一順位,但也夠了。
「醫生!你不能不管她啊,都說醫者父母心……」
里面的動靜似乎很大,連初晴好奇的走向門邊張望,就見一個清瘦的女人靠在椅子上,說話的男人拉著替她推拿的中醫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