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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多精戀人 第14頁

作者︰童景遙

他停頓了一下,怕霽柏沒猜到他的身份,于是又加了一句︰「我是牡丹村王村長的兒子。」

「喔,你好。」霽柏點點頭,記憶瞬間被拉回第一天去牡丹村的情形。

「我到事務所找過您,他們說你今天出庭,所以我就過來了。」他打量助理一眼,低聲說︰「和冒昧的打擾你,能不能私下跟你談談?」

「當然可以。」霽柏毫不遲疑的起身,把手上的資料全交給了季磊。

「那……下午的庭訊?」他抱著厚厚的資料問。

「放心,我會準時回來的。」說完,就帶著王松林快步走出法院。

霽柏開著車載他來到市區一間優雅安靜的咖啡廳。眼務生一點好餐離開,霽柏就迫不及待的問起山上的情形。

「王村長他好嗎?」他嘴邊收住一個名字,沒有貿然的說出口。

「很好很好,托你的福了。」

接著王松林興致勃勃說起村子的事,霽柏點頭應和卻心不在焉的只想問問築月的事。于是在無心跟他閑扯之下,他主動將話題轉回他的來訪。

「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開發案的事嗎?」霽柏十指交錯放在胸前,有點審問案子的味道。

王松林有點不自在的挺直背,低頭說︰「我知道這麼拜訪很冒昧,但我想知道你有把握打贏這場闢司?」

「雖然土地的變更案有許多疑點,但是只要理清,勝算應該很大。」

「你的意思是……」他充滿期待地望著霽柏。

「我沒有任何意思,對我而言,任何案子都有贏的機會。」

「那有幾成把握?」

霽柏一察覺到他急切的神情,態度立刻趨于保守。「理論上有五成的勝算,不過任何事不到最後,還是有變數。」

「這是什麼意思?」他似乎不大能接受這種說辭。

「這件案子的變數是人,這一點……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霽柏靠回椅背,左手輕輕放在嘴唇上,目光沉穩地看著他。

「你指的是辜築月?」他一臉憤怒的指名道姓。

霽柏突然听到築月的名字,心不由得狂跳了一下。

為何只要他一提到案子的阻礙.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築月,卻又不在任何文件上記載關于她的事呢?

「就我所知,村長也沒有意願賣地。」霽柏試探的問。

「哼,我爸年紀那麼大哪有什麼意見,從頭到尾都是這個女人從中搞鬼,要不是她,這塊地早就賣成了。」他輕捶桌面,不滿之情溢于言表。

「但我知道村長很支持辜小姐的研究。而且還說除非他不在,否則這塊地絕不會賣。」他幫築月辯護說︰「把原因全歸咎到辜小姐身上,有失公平。」

王松林壓抑住心頭的憤怒,試著轉達其他兄弟的意思。

「不知道我爸為什麼這麼相信她,寧願把地拿來種那些不值錢的野草,也不管我們幾個兄弟在外面舉債度日,說起來就一肚子氣。」

霽柏一听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除了村長之外,根本沒人支持築月的研究,這兒年來都是她一個人在孤軍奮戰。

就在霽柏在為築月的處境擔憂時,王松林突然一掃陰霾,面露喜色的說︰

「冷律師,只要有把握打贏官司,那些旁枝末節交給我來收拾就行了。」

霽柏突然有種不樣的預感,于是追著問︰「你打算怎麼做?」

王松林露出詭譎的微笑,故做神秘的說︰「我有我們的解決方法,你不用操心。」

听他這麼一說,霽柏更擔心築月了。

「現在情況都在掌握之中,你不要節外生枝。在做任何事之前都要跟我商量,免得……」

「我知道,我知道。」

因為有了霽柏勝訴的保證,王松林高興地說起山地開發成游樂區後的美麗遠景。對面的霽柏只是听著,一句話也沒應。

※※※※※※※※※※

半個小時後,霽柏借口法院有事先行離開了。但他並沒有回法院而是開車在台北街頭閑逛。

不到半個小時的談話中,築月的名字只出現了一次,但為何他的心卻像經歷了一場突來風暴,波濤起伏,久久無法平息。

對築月的記憶,就像電影預告片一樣,是破碎而且毫不連貫的。盡避如此,每一個浮現腦中的影像,卻都定格了好幾秒,異常的清晰分明。

變了一個多小時,他才把車開回法院。

下午的庭訊很快就結束了。

季磊抱著出庭的資料,緊緊跟在霽柏身後,在兩人步出法院時,他忍不住憂慮地問︰「冷律師,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很好,干嘛這麼問?」霽柏腳步不停的走向停車場反問他。

「因為……剛剛在庭上,你好幾次都沒回答檢察官的話,而且準備好的問題也都沒問,我以為你……」

「我沒事。」

霽柏打開車門,先將公事包扔進後座,然後坐上駕駛座。他手握方向盤,開始深思自己繼續逃避的嚴重性。

「季磊,你相不相信一見鐘情?」他突然轉移話題問。

「要說一見鐘情,我還比較相信緣份。」

「你這是摒除理性,全然向宿命妥協了。」霽柏深有同感地說。

「嗯,學法律的人一向講求證據和合理的邏輯,但是愛情這東西偏偏背道而馳,所以談起來格外辛苦。」季磊說完,看著他竟意有所指的笑了起來。︰「我知道了,原來你是為愛情在煩惱。」

「什麼?你別亂猜。」

「哎,如果是這個原因,那一切的疑惑都有了解答了。」

「你愈說愈離譜了,我只是……」霽柏望著擋風玻璃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找借口。

季磊沒把他的否認放在心上,自顧自的說︰「可是我不懂,嚴老從來沒反對你跟嚴小姐在一起,事業愛情都很順利,還有什麼好煩的?」

「嚴小姐?不……我不是為她的事在煩心。」

「不是?」季磊面露驚訝之色,但是回想起上回她急著找霽柏的模樣,又是有跡可循。「難怪……她上次找你找的這麼急。」

「你是說傳真那件事?」說起這樁事,霽柏心里就升起一股無名火。「別再提了,以後如果再有這種情形,就算是嚴老出面,你也不用理會他。」

季磊听了點點頭。霽柏隨即發動車子,準備回事務所。

一路上兩人雖然沒有交談,但是心里想的卻都是同一件事。當車子駛近事務所時,季磊終于忍不住開口問︰

「那個……」

「你是想問那個女孩子是誰?」霽柏打斷他,直接挑明。

「嗯……當然;如果你不想說,我能諒解的。」

「這不是什麼秘密,沒什麼好隱瞞的,只不過連我自己都還沒確定。」這時車子剛好在事務所門前停下,他拉起手煞車說︰「回去之後你立刻把所有的行程往後延,然後訂一張到高雄的機票,我要到南部去一趟。」

「這麼突然?你是說明天嗎?」季磊打開PDA,查看接下來幾天的行事歷說︰「延後行程沒問題,不過你明天走了,那晚上的壽宴怎麼辦?」

「什麼壽宴?你知道我從不參加那些應酬的,推了它吧。」

「這不是普通的壽宴,是嚴老的六十大壽耶。」

霽柏一听,懊惱地拍拍額頭,這才想起彤雲早在一個星期前就提醒過他了,只是他精神恍惚,該忘和不該忘的全都攬不清了。

他嘆了口氣,面有難色地說︰

「好吧,明晚的壽宴我會去,但是記得幫我訂後天一早到高雄的機票。」

季面立刻低下頭記下他交代的事。

或許是事情開始有了新的進展,霽柏本來浮躁不安的心,不知何時竟已經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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