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柏疑惑地起身開門,一個紅色的身影閃電似的撲上來抱住他。
「你終于回來了!」
彤雲把臉埋進他胸口,雙手抱著他不放。回神過來才發現霽柏光著上身,立刻紅了臉。
「你……你剛洗好澡啊?」
「嗯。」霽柏拉開她,邊走便問︰「這麼晚來……有事嗎?」
彤雲沒說話,人卻像是錄影帶倒帶一樣,又撲上來抱住他。
這一下因為太突然,差點讓霽柏因重心不穩而跌倒。
「你到底怎麼啦?」
「我還想問你怎麼了?什麼也不說就消失不見,害我急得連覺都睡不好,你真沒良心。」
「我是到南部去工作,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我以為……你在生我的氣呢!」她雙手仿佛確定似的來回撫模他光滑的背。
霽柏不喜歡這種接觸,于是伸手拉開她。
「來,先坐下慢慢說。」
「不,你要先說沒有生氣,我才要放手。」彤雲執拗著,其實是貪戀這種親密的感覺。
霽柏無奈地笑說︰「我干嘛要生你的氣啊?」
「那你這次不聲不響的到南部,真的是為了那個‘非你不可’的案子?」
霽柏點點頭。這才讓彤雲不舍的離開他的身體,乖乖坐到沙發上。
見她稍稍安靜下來,霽柏才趕快走回房間,把衣服全穿上。
走回客廳的他,特意挑了她對面而且是單人座的沙發坐下,沒想到彤雲還是起身,硬是湊到他身邊來。
「你知道嗎?這幾天我到處找你,連著好幾天都失眠呢。」
「失眠?為什麼?」霽柏為她過度的反應感到好笑。
「我知道是我太依賴了,但……那也是因為我愛你啊。連爸都不忍心看我受苦,所以趕緊傳真叫你回來,你總該有點感動吧?」
「是你叫嚴老傳真?」霽柏不但不感動,反而氣她假公濟私,嚴重干擾了他。「彤雲,我想我應該跟你把話說清楚的。」他要趁此機會把立場表明。
「你說的很清楚,我都懂。」
「不,我的意思是……」他扶住她的肩,認真地凝視她說︰「我不會跟你結婚。」
「什麼?」彤雲還在幸福的頂端回不了神。
「這件事,我會找個機會當面跟嚴老說清楚的。」
「跟我爸說什麼?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談結婚,我也尊重你的意思,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好。」
彤雲雙臂緊緊攀住霽柏的頸子,著急的淚水隨即奔流而出。霽柏試著拉下她的手,卻遭到強烈的抵抗。
「彤雲,你听我說……」
「我不听,我不听……」她的臉緊貼在霽柏的胸口,溫熱的淚水漸漸溶化了他的決心。「我不要離開你,我不要。」
不管霽柏怎麼哄怎麼安慰,彤雲的淚水就像是打開的水龍頭,怎麼也停不下來。
在法庭上,霽柏可以做到摒除私心,就事論事不講一絲情面。但是面對彤雲,面對嚴老這唯一的寶貝女兒,他實在狠不下心拒絕。
「別哭了,沒人要你離開我,我也不會這麼做。」他拍拍她的背,第一次說出了類似承諾的話。
「真的?」她還懷疑著不敢松手。
「真的。」霽柏肯定地說︰「但你也要答應我,從現在起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好嗎?」
「嗯,只要你不離開我,我什麼都答應。」
彤雲驚魂甫定的松開一只手,但身體卻貼的更近了。她乞求的把後送到他嘴邊,要他熱情回應。
「我今晚留下來陪你,好嗎?」她大膽地說。
「這……不大好,你爸爸會擔心的。」他委婉的拒絕了。
但彤雲仍不死心的說︰「爸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最放心不過了,好嘛?」
她把他的借口推回去,再次依靠過來。
她的手不斷在他胸前畫著圈,想撩撥起他男人的原始。但霽柏滿腦子想的是嚴老說的話,還有那幾天跟築月相處的點點滴滴。
彤雲的手趁勢探進他雙腿間的敏感處,霽柏突然反身一起,將她重重的壓在身體下,睜著眼細細瞧看著她。
「霽柏,你怎麼啦?」彤雲對這突然強勢的舉動感到又驚又喜。
霽柏只是低下頭,沉默地望進她的眸子,一動也不動。彤雲以為他要吻她,于是閉上眼,滿心歡喜的等待。
一直等不到霽柏的下一步動作,彤雲好奇的睜開眼,霽柏突然像是從夢中驚醒一樣立刻從她身上跳起,遠遠的逃到落地窗前。
「霽柏,你不是要……到底怎麼了?」
「役什麼,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可是……」
彤雲說什麼也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于是她試著走近他,延續剛剛正要燃起的欲火。
「霽柏,你沒事吧?」彤雲靠過來,用手輕撫他的臉。
霽柏笑了。但這笑不是對彤雲表示善意。而是嘲笑自己。
「彤雲,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說好嗎?」
「好……今天晚上讓你好好休息,明天中午吃飯再聊。」彤雲依戀的手不斷在他的胸前撫模著。
霽柏拉下她的手,體貼的送她上了車。
再回到屋里,他試著不去想剛剛在彤雲身上看到的影子,卻徒勞無功。
是築月——千真萬確就是她。
霽柏再次笑了起來。
怎麼不好笑呢?一向自信果決、冷靜自持的冷霽柏,竟然會對一個認識不到一個禮拜的女子如此牽腸掛肚。這不僅僅荒謬,更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他不斷的想理出一個頭緒,找到築月之所以吸引他的原因,然後再予以分析。但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除了頭疼之外,他什麼也沒想出來。
他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于是他起身走到櫥櫃前,拿出威士忌連喝了三杯,才讓緊繃的思緒稍稍得到放松。
但是他沒停止倒酒,就這麼一杯接著一杯,決定讓自己醉個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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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啦。」
築月進門,行李才剛放下,風生的身影立刻出現在身後。
「你時間算的真準,我都還沒坐下呢。」
「其實……我這兩天都會過來看看,算算時間……你也應該下來了。」
築月看了他一眼,對他話語中的暗示故意不搭理。
「你還在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築月放好行李,立刻拿起澆花器幫植物澆水。
「因為前幾天我打了那個律師啊。」風生自已坦承罪行。
築月听了,一臉無所謂的笑笑。「打的好啊,你不是說他是我的敵人嗎?你這算是幫我出了口氣啊,我謝你都來不及,干嘛生氣。」
「哎喲,築月,你就別再挖苦我了,我知道自己太沖動了。」
築月瞧他一眼,仿佛接受了他的自責。
「你知不知道他要是真的火了,是可以告你傷害的。」
風生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點點頭。「但是我並不後悔打了他。」
「你……」
築月知道他一向沖動,只要是他認為對的,即使可能犯法,他都義無反顧,更別說是幫心愛的人了。
「你這麼急著找我,不會只為了道歉吧?」
築月坐在電腦前整理著這幾天的資料,閑聊似的問。
但風生一臉嚴肅,仿佛有什麼大事發生,讓周圍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築月,你先停一下,听我說好嗎?」
「什麼事,你說,我在听。」
築月手指正快速敲著鍵盤,突然被風生從身後一拉,整個人離開了桌子。
「你干什麼?」
築月正想責備他的頑皮,卻發現他垮著臉,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
風生拉了張椅子在她面前坐下,從背包里拿出一個紅色的信封,猶豫若要不要交給她。
「誰結婚啊?」築月猜到是喜帖了。
風生低下頭,把喜帖緊緊抓在手里,說︰「是學長,他下個月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