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山里待久了?真是跟那些山豬一樣野蠻又不可理喻。」
「你!」
見築月又抬起手想泄憤,村長終于上前拉住她。
「來來,有後慢但說嘛,別生氣了……」
「跟這個流氓有什麼好說的。」
「我是流氓?是誰先動手的啊?」
築月不听他說完,撥撥頭發,轉身沖出了大門。村長也沒阻止,只是搖搖頭,坐回沙發上無奈地嘆了口氣。
霽柏撫著疼痛未消的臉頰,看出這當中似乎另有隱情,于是坐到村長面前,主動問︰「王村長,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
村長點點頭,笑著說︰「你這一巴掌是自找的。」
「這話怎麼說?」霽柏好奇的等他說下去。
「我不賣地有一部份是因為築月,因為是她讓我找回我失去的東西。」
「你愈說愈玄了。」
「總之呢,只要我活著一天,這塊地絕不會賣。」
村長說完便起身走到屋外,把番刀和繩索放進竹簍里背在肩上。
霽柏連忙追出來問︰「為什麼?」
「找到答案不就是你來的目的嗎?呵呵……」村長拍拍他的肩,然後微駝著背,慢慢往旁邊的山路走去。
霽柏模模臉頰,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的沖到門外,尋找築月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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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有話跟你說。」霽柏沖上前去,用力拍打車窗要她停車。
但還在氣頭上的築月不但沒停車的意思,反而重踩油門想加速離去。
沒想到霽柏鐵了心的要將她攔下,也不管疾速行駛的車子有多危險,竟然閃都不閃的緊追不舍。
只听見悶悶的砰一聲,霽柏高大的身影突然消失在窗外。築月驚叫一聲,連忙踩了煞車跳下車來,看他歪斜著身子坐在地上,急忙過來扶他。
「你沒事吧?」她將他扶到路旁,雖然愧疚,嘴巴還是忍不住說︰「這個人有毛病啊,看到車子也不閃?」
‘你……是你有毛病吧,叫你停車你不停,分明是想謀殺……哎喲……」
築月不知所措的噸蹲面前,看他皺著眉,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上冒出來,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
「很痛嗎?」
「你去撞一下看痛不痛?」他按著左肩,彎曲著身子說。
「我又不是故意的。」築月站起來,伸手扶他︰「干脆送你到醫院去吧。」
听到「醫院」兩字,霽柏突然抬起頭看她︰「去醫院倒是不必,這點傷我還挺的住。」
「真的?你可別逞強,萬一明天有事我可不負責喔。」
「你那張嘴真是……」霽柏搖搖頭,讓步的說︰「你撞也撞了,我們扯平好不好?」
築月沒想到他會突然來一記哀兵之計,突然就臉紅了。
「公是公,私是私,你別把所有的事都扯在一塊。」她嚴肅的說。
「好,怎麼說都行,只要你不生氣就行了。」擅于觀察的霽柏一發現她態度軟化,立刻乘勝追擊的問︰「你這麼早來……是不是為了打探我的消息?」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有什麼值得我打探的嗎?」築月瞪了他一眼。
「不,我是說如果你想問什麼,直接來找我就行了。」
「我對你沒興趣,我是來警告王伯伯不要被你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我是律師不是騙子。你為什麼老是對我充滿敵意?」他真不知該怎麼化解兩人間的誤會。
「我們本來就是敵人,干嘛要虛偽的應付對方呢?」她雙臂交叉放在胸前,審視著他︰「這麼比起來,我還比較欣賞明揚的律師。」
「欣賞歸欣賞,但事實證明他們因為用錯方法而輸了。」
築月深呼吸一口氣,發現這俊美的男人比想象中的還要狡猾詭詐。雖然表面上謙虛有禮,但私底下卻把周遭的人事物觀察的一清二楚。
她帶著戒心退後一步,盯著他受傷的手臂看。
突然,她伸出手,狠狠的往他撞傷的左肩抓去,嘴里還教訓的說;「你別裝了,說什麼受傷,根本是唬人的。」
就在她使勁的同時,只听見霽柏慘叫一聲,痛得幾乎昏厥在地上。
築月見狀,當場嚇了一跳,但是手伸了,力也使了,要收回根本來不及。
「對不起,我以為……」築月這次毫不遲疑的過去扶他。「對不起。」「小姐……你這麼用力……是想讓我殘廢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還是送你到醫院去吧。」築月試著扶起他,但霽柏卻坐在原地不動。
他仰著頭,怔怔地看著築月映在民光中的臉龐。
築月被這沒來由的舉動搞得心緒紛亂。手一松,有點生氣的說︰
「你到底去不去?」
「去醫院是不用,不過我想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什麼?」她對這提議感到驚訝。
她直盯著他,仿佛在確定這句話的真實性。
「你看我工作的地方干什麼?」
「俗語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要贏,當然得了解對手的狀況嘍。」
築月一臉懷疑地看著他,霽柏于是又說︰
「既然你這麼有勝算,干嘛怕我看呢!除非你怕。」
「我干嘛要怕?」
「既然不怕看看也無妨嘍。」他露出勝利的表情。
築月這才知道他用的是激將法。他笑的意得意,築月的態度就愈冷淡。
「你做什麼都沒用的。」
「別這麼快下斷語,我相信明揚一定沒來觀察過你研究的內容,更沒跟你談過,對吧?」
築月沒否認。
「這麼說我的方法值得一試了。」霽柏露出滿意的笑。
「到底要怎麼樣你們才肯放棄?」
築月蹲下來,晶先的眸子里透著一股神聖不可侵犯的純真,就像是天使的化身。
「除非達到目的,否則不只是我不放棄,那些人也不會。」
「如果我把這里變更為森林保護區,到時候你不認輸都不行。」她無懼的直視他。
「就我所知,你還沒成功。」霽柏幾乎要借著肩上的疼痛,才能提醒自己冷靜,不受任何欲念的騷擾。
「快了。」築月收回目光,慢慢站起身來。
霽柏大有松了口氣的感覺。他雖然迅速的恢復了慣有的理智,但是心底卻涌起一股無法言喻的奇妙感覺。
他從小到大,無論是求學、運動、人際關系各方面,幾乎從沒失敗的例子。即使站在法庭上,踫上再強悍的對手,他都能抓住極微小的機會反敗為勝。
但是眼前這個女人,卻敢理直氣壯,而且未審先判的要他承認失敗。
霽柏搖搖頭,一時還真不知該如何應對。只好舉起右手妥協的說︰
「我們可不可以暫時休兵,別再談案子的事?」
「除了這案子,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你……難道不能當我是個朋友,隨便聊聊嗎?」
「這里並沒有讓我們發展和諧友誼的氣氛。」
雖然築月毫不留情回絕他的善意,但她卻無法否認霽柏對她的吸引。
這不但荒謬,而且不可思議的讓人感到恐懼。
雖然她從未澆熄對愛情的盼望,但卻萬萬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而且……還是以這樣的形式出現。
她無法冷靜下來。
只要看著他,她的心就像是個鐘擺!不斷的左右搖擺,根本停不下來。
最後,她只好告訴自己必須跟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如果你不去醫院,那我……」
「築月,」風生突然從路的另一邊叫她。「你在這干什麼?」
他肩上背著重重的黑背包,快步前她走來。本來一臉的喜悅卻在瞥見霽柏時立刻垮了下來。
他一走近,斜睨霽柏的目光讓人冷的發毛。
他毫不掩飾的將築月拉到一旁,也不降低聲調的問︰「他在這里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