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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嫁官家郎 第23頁

作者︰童景遙

「你干嘛擔這個心啊,她還算認分,懂得知難而退免得丟臉。」

「別這麼說,她只是害怕無依無靠的日子而已。」鵲兒心有同感的說。

「你呀,淨為別人著想,可不是每個人都領你這分情的。」

娉婷話才說完,不知怎地竟突然犯起了一陣干嘔,嘔得她臉色刷白,兩腳發軟直冒冷汗,直往鵲兒懷里癱。

「你吃了什麼壞東西?怎會嘔這樣啊。」鵲兒趕緊倒杯熱茶給她順口氣。

「不知道……這兩天老是這樣頭暈。鵲兒,我是不是犯了什麼怪病啊?」

鵲兒沒有回答,立刻挽起她的腕,為她把脈。

「怎麼,我是不是真病啦?」娉婷緊張地瞅著她。

只見原本還眉頭微蹙的鵲兒,沉吟了半晌竟笑開來說︰

「這不是病,是夏大哥要當爹嘍。」

娉婷唬的一聲跳了起來。

「你是說……我有啦?」

「別一個勁地跳啊!小心動了胎氣。」鵲兒拉著她坐下來說。

娉婷楞楞地模著自己的肚子,原本臉上的喜悅之情□地又變了,問道︰

「這時候有了,不是給夏庸添麻煩嗎?」

「什麼話,孩子這時候來也是緣分,夏大哥高興都不及,哪會嫌你啊。」

「真的嗎?」

有了鵲兒的安慰,娉婷這才終于轉憂為喜。

*****

可誰知道辰騄這一去就是一天一夜,最後還是沒尋著人。

回程的路上,夏庸忍不住問辰騄︰

「兄弟,你看這岳蟬會不會已經……」

「難說。但我就想不通,所有上山的路我們都找過,為什麼追不上呢?」辰騄說。

「她膽子也真夠大了,不過只認得幾條路,竟敢一個人這亂闖……」

「你說什麼?她怎會認得路?」辰騄一听,立刻打斷他問。

夏庸一下子被他問傻了,一面搔著頭說︰

「啊?她當初跟著一群人在山里晃,最後是我們的人帶她進村的,當然認得那條路嘛。」夏庸趕忙解釋說。

辰騄心頭有了下祥的預感,他一個翻身上馬,對夏庸說︰

「夏大哥,你快回山村去,要大伙即刻動身離開,快!」

「這.....你呢?」夏庸問他。

「我往那條山道去尋尋,希望還來得及阻止……」他只盼是自己想錯。話說完,那吃了辰騄一鞭的坐騎便箭也似的急馳而去。

夏庸望著他的背影也不敢多加遲疑,也動身往山村而去。

但世事豈能盡如人意,命運總愛捉弄有情人。

一如辰騄所料,岳蟬確是滿懷恨意往城里通風報信去了。

她恨的不只是辰騄和鵲兒的堅貞情愛,更恨自己顛沛流離的命運。

吧脆心一橫,將自己得不到的一切,全賭了下去。而從小與她熟識的辰騄自然揣度到這層心理。

但是即使策馬追趕,一切已然遲了。

才奔至半山腰,辰騄已遠遠望見趙度耘和刁錦言,正威風八面的帶著大隊人馬上山來。

一個轉彎,前方的探子看見英氣勃發騎在馬上的辰騄,立刻朝山下發出警告。

趙度耘在全副武裝士兵簇擁下雖然策馬接近,也只敢遠遠朝他叫囂︰

「姓雲的!這山已經被我團團圍住,你逃不掉了。還不快束手就擒!」

刁錦言在一旁笑問︰

「趙兄,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雲辰騄?」

「可不就是這小子!」趙度耘應道。

「嘿,我還以為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有本事讓東北一帶的官府全都聞之色變。如今看來,也不過爾爾嘛。」刁錦言不以為然的笑說。

趙度耘也沒听出這是拐著彎罵他無能,只顧著下令抓人。

「別急啊,趙兄。反正他已是甕中之鱉,插翅也難飛了,倒下如要他陪咱們玩玩,如何?」

「怎麼玩?我看還是先抓了他再說吧。」趙度耘怯怯地說。

而辰騄仍然不動聲色坐在馬背上,與他們遙遙對峙著。

刁錦言懶得解釋,直接對辰騄說︰

「雲辰騄,現今除了當朝聖上之外,朝廷內外誰敢跟我刁家作對。你一介平民,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竟妄想鏟平我刁家?哈……太自不量力了!」

一旁的趙度耘見狀跟著陪笑了起來。唯獨那躲在後頭的岳蟬,始終都沒敢抬起頭來。

辰騄運著一股丹田之氣,氣震山河的朗聲說道︰

「不錯,我雖一介平民,但是行事坦蕩無欺,既不做貪贓枉法的勾當,更不懂攀權附貴。你既得朝廷托付,理當善盡照顧百姓之責,誰知你們享盡榮華富貴,不但不知惜福,還變本加厲的魚肉鄉民,我今天只是要討個公道。」

「好小子!你罵誰來著?」趟度耘一听,立時大罵。

「別眼他廢話了,」刁錦言出手阻止說︰「雲辰騄,你清高,既不愛官高權大,也不要富貴顯達,把自己弄成這步田地,分明是找死。那好,今天我成全你,叫你死得痛快點!」

沒想辰騄听了竟放聲大笑起來。

而這笑听來似忿似嘲,不斷的在山谷問回蕩著,讓听聞者無不心里發毛。

「都這時候了,他怎還笑得出來啊?」趙度耘怯懦地問。

刁錦言也被這景象震懾的半天不搭腔。

一會兒辰騄才厲聲說道︰

「你倆仗勢欺人,魚肉百姓,將災銀中飽私囊,弄得民不聊生,盜賊四起。眼看就要大禍臨頭竟還執迷不悔,還不可笑?」

趙度耘一听,當場嚇出了一身冷汗,急得他直問刁錦言︰

「這事……他怎會知道的啊?」

刁錦言倒還冷靜,他一副自清模樣的問著︰

「你自認為正義之士,沒想還是同市井小民一般道听涂說,你這樣含血噴人誣蔑朝廷命官,罪可不輕啊。」

「你倆貪污的證據我已請刁家的帳房和師爺收齊,如果不夠,還有……」

「夠了!」刁錦言見情勢大不利,立刻大聲喝道︰「來人啊!放箭!」

這時岳蟬在後頭一听,馬上沖上來抓著他問︰

「刁大人,您不是答應我不傷人?」

「我說不傷人,可我沒說不取他的狗命呀,滾開!」刁錦言笑著推開她。

「那我哥哥呢,你答應我要放了他的啊!」岳蟬又巴上來問。

「你哥哥是誰呀?怕是早就死在牢里了吧。」

岳蟬一听,立刻放聲大哭,死命抓著他說︰

「你騙我……」

「去!少跟我嗦。」

刁錦言皺眉,不耐的一腳將她踢開。

但岳蟬哪肯作罷,發了瘋似的又撲上前去,朝他腿肚上猛力一咬,刁錦言當場痛得哇哇大叫。

這辰騄已讓他夠心煩意亂,誰知一時氣急攻心,他竟抽出腰掛的長刀,將岳蟬活生生的給砍死在當場了。

辰騄一看,不禁悲憤的嚷道︰

「刁錦言,你這畜生,竟然動手殺個手無寸鐵的女人!」

刁錦言教他這一罵,更是惱羞成怒,扯高嗓門喊︰

「媽的!來人啊,給我射死他!」

闢兵持了弓上前,逼得辰騄只好勒馬往山頂直奔。

「快!帶人斷他的後路去。」刁錦言嚷著。

只見一支支的利箭劃空而來,辰騄一面揮刀閃避,一面往山村的反方向誘敵拖延,好讓村人有充分的時間逃命。

但是沿路積雪過深,馬兒也漸顯疲態無法行走。

而身後的箭雨愈逼愈近,辰騄手中的長刀只護得了自己,顧不得座騎了。

只見中箭的馬兒一陣嘶鳴之後,便攤倒在地不起。

辰騄在雪地上打了幾個滾,隨即躍起身來查看身後的追兵。

馬身涌出汩汩的鮮血,很快就染紅了他腳下的雪地。

此時,雪地因著受熱而開始松動起來,這景象令得辰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立刻抬頭朝坡頂的崖壁望去。

「雲辰騄,束手就擒吧,如果你跪下求我,或許還能留你一個全尸。」趙度耘在後頭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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