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逃開了。」他在她耳邊輕呵著氣。
她依偎著他,懶得再作口頭之爭了,兩人以後有什麼變數又豈可預料?
就把握現在吧,至少她能為自己留下一些快樂的回憶。她已打算不再怨天尤人,責怪老天對自己不公平,難得有情郎呀。
第九章
這日天朗氣清,官道上除了偶爾響起幾個官兵粗魯的喝斥聲,似乎一片升平景象。
一輛尋常馬車十分引人側目,因為突兀的是駕車者竟一個雄赳赳氣昂昂的男子,瞧他苦著一張臉,忍受簾後不時傳出的男女調笑聲,難怪人人好奇不免多看兩眼。
「大老爺,能否請你移移尊頭,我的腳麻了。」錦文有些無奈的看著夏洛庭。
他可舒服咧,睡臥美人膝,苦的是她。
「若前頭再加上‘我的’兩字就更貼切了。」夏洛庭看著她賞心悅目的俏臉,手閑不住的拉著她的發尾卷玩,一副快樂神仙也不過如此的滿意狀。
我的大老爺?
錦文的臉迅即紅了大半,笑啐道︰「不知羞,誰要這麼喊你?」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嘍。」他將手伸向她的臉,她揮手欲拍開,他順勢抓住她的柔美輕吻,「嗯……好香哪,細細白白的可口極了。」說著還真的一根根吸吮起來。
麻麻癢癢的感覺直往她腦門沖,可是錦文最看不慣他這種油嘴滑舌的德行了,好像和青樓女子打情罵俏般的虛情假意,心里嘔,卻又擺不出真正的臉色。
她真是著了他的魔,女人就這麼傻嗎?
動了心、有了情,往往死心塌地,無怨無悔,可是她總不願自己走到這境地,因此心中的掙扎矛盾更深。
「不要這樣。」
夏洛庭收回手,也停止了不正經的調笑,深深看著她,仿佛要挖掘出她的靈魂般。
她不禁慌了,趕緊別開臉。
他不允許,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往下壓,四片唇相接。
「給我,把你自己完全交給我,心和人我都要,一丁點也不能保留。」他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竄進她心窩。
她的唇感受他輕輕柔柔的蠕動,卻比熾熱的熱鐵更炙人,她張口咬住他的唇瓣,只想停止那溫柔折磨。
他乘機將舌頭伸進她嘴里,與她的丁香舌交纏,不住攫取,索求她的全部。
自錦文那日憂心他的安危後,等于是承認對他的心意。兩人同行同食,雖未同寢,但夏洛庭親密的舉止無一不昭示她已是他的人。
「錦文、錦文……」摩挲她小巧的下巴,他吟唱般的輕輕哼著她的名字,享受她細膩肌膚的柔滑感。
旖旎的激情纏繞著,她忍不住細碎的輕吟出聲,眸光帶醉的靠在他身上。
「我們先趕回家中看看情勢如何,如果無事,我們再出游,嗯?」夏洛庭在她臉上灑下無數細吻,手也滑入她衣衫內撫模她的渾圓。
錦文無法回答。
論道理,她並沒有必要跟他回家,她還必須尋找家人,但她的身體沉淪于他制造的魔網中,怕是一出聲便只能申吟。
然而他立即控制住自己。
她明白,即使他倆再親昵,他也僅止于此。
「你不難過嗎?」她突然好奇的問,他身上的反應足以讓她知道他極為忍耐。
夏洛庭見她目光迷蒙,媚態橫生,不禁猛然將緊壓著她,聊以慰藉。
他沒回答,但從啃咬她耳垂的急切和緊摟著她的力道看來,他已毋需多言。
「天啊……」他焦躁的喊道。
他的手開始朝下探索,她低喊出來,額旁沁出的汗珠潸潸滑落,密閉的馬車內滿是春情……
許久,他們身體未曾相離,可是他突然緩下動作,緊抱著她喘息。
對錦文,無可諱言的,他一直有種連自己也不明白的感情,並非男女之歡就能酣足,今時果真想要她,他一定可以如願的,但更長久的將來呢?
他要的是她的心呀!
夏洛庭凝鎖住她的瞳眸。他發現,即使他們現在如此親密,她仍然給他一種縹緲不定的感覺。
遇上他探索的目光,她不著痕跡的垂下眼瞼,「快到哪兒了?」
「到哪里你有何緊要?」他見狀忍不住怒咆。
她故作沒看見他生氣,整整衣裳想坐直身子,卻引來他報復似的雙手雙腳牢牢纏住她。
「小侯爺?」爾弼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
「好了,你快放開我。」她低聲喊道。疼死了,而且好熱!
既然爾弼有事,她以為夏洛庭會有所節制。
可他有時候真像個小孩子,她實在是被他打敗了。
「不放。」
「小侯爺?」爾弼稍微急促的又喊了聲。
錦文推了推夏洛庭,他們現在的樣子簡直就像麻花一樣相纏,被瞧見了能看嗎?
偏不放!他威脅的眼神似乎這麼說道,並低頭用力在她臉上連聲啄吻。
她又惱又想笑,索性也不急著掙月兌了,跟正在鬧脾氣的人能講什麼道理?只是白費力氣罷了。
她渾身一放松,夏洛庭亦變得溫柔許多,唯有那熾人的霸道佔有不減。
又與她耳鬢廝磨片刻,他才甘願放開她,下車看看外頭怎麼回事。
罷剛嫌擠的馬車,在他離開後寬敞許多,才半晌錦文頓覺空虛。
呼了口氣,她忍耐了一會兒,依然坐立難安,于是她干脆掀開簾子出去看看。
會讓爾弼這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大驚小敝,一定有什麼事發生。
她被所見的景象嚇了一跳。眼前是三三五五卻絡繹不絕的群眾,像是舉家遷移人人背著包袱,臉上均是困頓憔悴的神情。
平常時候不該是如此,莫非發生了動亂?
錦文有些不安,向夏洛庭和爾弼走去。他們正在問其中幾個男子、婦人問題。
離城門尚有幾里路,這群驟然激增朝城內涌入的百姓顯然造成許多混亂,小孩哭鬧、大人吆喝此起彼落,四周鬧烘烘的一片。
她和夏洛庭之間隔著這些人,簡直就是咫尺天涯,努力了幾次,她仍只能停在原處。
夏洛庭掛心她,回頭朝馬車的方向望,看見她下車來,立即濃眉緊蹙,嚷著要她趕緊回車里,並排開兩旁的老百姓往她那兒走。
「我听不到!」錦文把手放在嘴邊喊道,後來雖意會他的意思,可是已經身不由己,因為人愈來愈多,她被人潮擠得很難動彈。
夏洛庭不知道又對她喊了什麼話,看得出他也很著急,錦文干脆站在一株桃樹旁等他,這樣也較不容易被其他人擠著走。
「你為什麼不乖乖的待在馬車……」就只差幾步距離,夏洛庭已伸出手要牽她。
錦文連對他抱怨的機會都沒有,突然瞄見他身後有道奇異的亮光,她直覺奇怪,想趕緊走到他面前。
是刀刃,那道光芒是刀面的反射!
心一慌,她拼命喊,奮力地要跑向他。
「怎麼……」夏洛庭一看她臉色大變,立刻有所警覺,身子倏地微側,但刺客輕薄短小的兵器仍如影隨形。
一瞬間,錦文奮不顧身將自己向前拋去,欲擋住刺客的攻擊,接著劇烈的疼痛劃過臂膀,血不住的流下來。
依夏洛庭的身手,即使閃不過這一擊,可能也僅是被劃破肌膚,于性命無傷,但他沒想到她會突然沖過來想為他受這一刀,轉瞬間他不退反進,唯一念頭是要顧全她的性命,其他事情已置之腦後。
「啊……」錦文輕喊了聲。
眼見她受傷,夏洛庭臉上霎時布滿殺氣,平時和善的臉變得冷酷。
「小侯爺!」爾弼終于能夠勉強擠開人潮接近他,雖然刺客已離開,但仍得提高警覺,這些殺手接連兩次失敗,難保不會馬上來第三次。
「馬上施放訊號,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