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以找著人為要,沒有看到她平安無恙,他一顆心就懸在那兒不上不下,難以平靜。
「可是侯爺安排了……」
「你在廢話的時間還不快去找人?」夏洛庭阻止他說下去,「歸彥,不要讓我交代第二遍。」
「是。」歸彥無可奈何的遵命,心里不禁對這位未見其面的李姑娘充滿猜測與想象。
他們正要走出客棧時,店小二急急忙忙跑來,「大爺,李姑娘曾問過許多人,附近有沒有誰救起落水的人,或許她會去江邊也說不定。」
這夏洛庭早就知道了,不過看他熱心,于是給他一兩銀子酬謝。
店小二更努力回想了一下,又道︰「李姑娘那時好像是和人一起走的。」
「誰?」千百種不好的預感閃過腦海,夏洛庭瞪住他厲聲問。
店小二愈心急,就愈慌張得說不出話來,還好是歸彥安撫了兩句,他才仔細的描述了那人是馮參軍府里的李嬸。
「不過距離太遠,我只是猜測身形大概像她。」
夏洛庭立即點足疾奔,歸彥見狀,也緊跟其後。
第六章
馮府的門在一陣敲門聲後開啟。
「你要找李嬸?」應門的奴僕上下打量錦文數眼,「進來吧,今天大人宴客,正需要人手。」前廳的熱鬧聲聲可聞。
錦文被領進門,尚不及觀賞庭中景致,沒多久,剛剛的那位老婦便現身了,無暇與她多聊就道︰「你來得是時候,先幫幫忙,忙過後我再想辦法安置你。」
她不由分說的拉著錦文就往里邊走。
忽然外面又響起叩門聲,李嬸沒法子,只得回頭去應門。
錦文還沒听到李嬸跟來客說些什麼,夏洛庭那張臉已經被她瞥見,他也瞧見了她,自顧自的直直走至她面前。
「你怎麼也來了?」她有些驚喜,也感到奇怪,而且他怎麼一臉鐵青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再見到他,她真有說不出來的安心,暗自松了口氣。
夏洛庭皮笑肉不笑的瞅著她半晌,平復了心中的激動後才開口,「是啊,你在這里做什麼?」但他的語氣仍然察覺得出些微咬牙切齒。
「盤纏用盡,找地方工作賺錢啊。」看在他為她緊張的份上,錦文很寬宏大量的沒多計較,要不,他憑什麼這樣質問她?
「你……」瞧她說得理所當然,他突然覺得自己沒道理生氣,可是他一想到這女人有困難竟然不找他,萬一踫上危險呢?他不僅生氣,還非常憤怒!
「小侯爺是不是該盡快上路了?」歸彥看氣氛緊張,再說正事要緊,于是忙開口提醒。
錦文沒心思多注意他身旁怎麼會出現陌生面孔,只是在意他要走了,「上路去哪兒?你要離開了嗎?」她不由得有些慌亂。
她的神情稍稍安撫了他躁怒的心,至少不是只有他單方面不想離開她。
「不,跟你一樣,上這兒來幫工嘍。」
遍彥和後來跟上的爾弼顯然不覺得事情有趣,自家主人什麼身份,到小小參軍府中幫佣?他們又不是不要命了!兩人焦慮的團團轉,可是又不敢有悖他的話。
而感到不可思議的不只錦文,看了眾人一會兒的李嬸也說道︰「這位大爺別開玩笑了,參軍大人正在款待賓客,有事不如請直接移駕至前廳,老婦再代為通報……」眼前這位公子莫說一身錦衣,單看旁邊護衛必恭必敬的樣子,就知道以此人身份哪能屈身為僕?
「也好,我找馮嚴高問問有沒有閑缺供我容身。」夏洛庭不在乎的隨口應允。
錦文拉拉他衣袖,輕斥道︰「不要鬧了,你又不是我,干麼需要到這里做工?」
「你也不是我,怎麼知道我需不需要?」
氣煞人了,有理說不清!她眼楮故意瞄向他處,這才看見另一個面熟的人。
「你是……」
爾弼也知道事情輕重,看她主動講話,在歸彥示意下趕緊接口,「姑娘好,我們見過幾回,在下爾弼,是我家主人的隨身護衛。」
她跟著他的視線,看向夏洛庭,「這是你的護衛?」可這個人倒是常在她周圍打轉。
錦文搖搖頭,她欠夏洛庭的人情債實在遠出乎她意外之外。
一旁的李嬸無沒閑工夫陪他們耗時間,「里面活兒還很多,你們究竟決定得怎麼樣?」
「他……」馬上離開。錦文直覺要如此回答。
偏偏夏洛庭氣定神閑的道︰「我留下來。」無視歸彥和爾弼的愁眉苦臉,他燦亮的瞳眸鎖住她,不允許她拒絕,「跟她一起,畢竟……我後半輩子還要靠你呢。」
這個人真是……錦文方才就算有任何感動,現在也全被他故意的曖昧語氣給氣走了。
讓家僕打斷和賓客應酬的馮嚴高板著臉出來。若非下人吞吞吐吐的形容來者派頭不小,他二話不說準先斥責再說。
馮嚴高如眾人所言,參軍官職是花錢買來的,依他市井小民的身家,怎麼也和世家大族沾不上點關系,因此他處心積慮經營升官的門路,任何一丁點向上爬的可能都不願放過。
「公子尊姓?」一見到這一女三男,他立刻發現他們相貌個個不俗,尤其是居中的男人,因此他恭敬的詢問。
夏洛庭僅淡淡瞄他一眼,手就朝錦文一指,「我姓什麼沒關系,不妨先問問她有何貴干。」
馮嚴高狐疑的轉而打量錦文。
錦文警告地給夏洛庭一個白眼,方慢慢的回視馮嚴高,禮貌的微微頷首。
馮嚴高心中有些詫異,一般女子豈敢對有身份的大人物不敬,可是從他們的衣著上又看不出名堂。「姑娘是?
「呃……」錦文花了點腦筋想想該怎麼說較適當,「小女子姓李名錦文,因為流落異地,想找個地方……」
她還沒說完夏洛庭即大驚小敝的驚呼。
「不對,你的名字叫翠花,怎會改成錦文了呢?」
錦文氣得快說不出話來,「你住嘴!」她偏頭低斥。
「對不起,她記錯了,她叫翠花才對。」他裝模作樣的向馮嚴高鄭重糾正。
「你知道什麼?我自己的名字自己難道會不曉得嗎?」錦文盛怒之下,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使力一扯夏洛庭的袖子,「你要瘋,拜托去找別的事情,我暫時有了安身之所,大家分道揚鑣,你也省得多麻煩,是不?」
哼!想分道揚鑣?門兒都沒有,沒心沒肝的家伙。
夏洛庭心里生著悶氣,故意只對著她講話,「翠花,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既然要屈身暫居人家府中,再隨便編個假名未免太說不過去,而且我們關系匪淺,我不知道你真正姓啥名啥?說給誰听誰相信呢?」
他三言兩語制造出又是曖昧不明又是她說謊的假象,分明是記恨她起初隨意搪塞他一個俗氣名字!被這麼一鬧,錦文已對能留在馮家不抱希望了。
馮嚴高看得是一頭霧水,這些人說是找工做,可看他們的談吐,怎麼也猜不出是何種身份地位,但在他此時急于攀權附貴之際,最好的方法就是先順意客氣招呼再說。
「呃……既然李……姑娘願意待在敝府,我先讓人帶你到客房暫居,做些什麼再請管家安排好了。」接著馮嚴高瞥向其他三名男子,「那三位公子是否……」
「我們自然也是和她一起留下賺點工資了。」夏洛庭搶先作安排,歸彥、爾弼雖在一旁干著急,也只得听命。
「不敢當。」馮嚴高趕緊這麼說,眼楮直盯他們跟著下人走進屋去的身影,心中更加確定自己的臆測。
「大人?」從宴客廳內出來的管家見狀上前。
「你去打听打听他們的真實身份,以及來這里有什麼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