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頭,可以體會她的心情,看著遠處的便利商店,他起身道︰「妳坐這別動,我去買面紙。」
「不──」
想說不用了,她的眼楮已經痛得擠不出眼淚,卻見他已經走向馬路對面。
看著他的背影,淚水再度充斥眼眶,她真的好沒用,他已經告訴她該如何處理,可卻因為她的懦弱而搞砸,讓他看到自己像軟腳蝦一樣,嚇到任人宰割的樣子,她真的覺得自己遜斃了,還曾經在他面前說大話,說自己一定會證明沒有他也能過得更好。
「唐恬欣,妳這個大笨蛋……」
她失落又傷心的低頭詛咒自己,卻想起之前童小麗對她說的話。
開畫室!如果自己當老板,就不會有這麼多問題了吧?可是──她真的可以嗎?
「在想什麼?」
一抬頭,就見去而復返的男人一手拿著一大盒衛生紙,一手握著甜筒,腋下夾著一瓶礦泉水,說實話,那些東西和他身上西裝領帶的裝扮格格不入到極點,甚至正午的太陽讓他的頭發看起來都要滴下水了,有點滑稽,可她笑不出來,心頭覺得酸酸的。
「喏,眼淚有衛生紙照顧,心情交給甜筒滋潤,如果眼淚分泌太多而缺水的話,這有補充包。」
他邊說邊一一將東西放在她身旁。
「噗……」
唐恬欣忍不住笑了,眼角還掛著未干的淚水,可紅通通的鼻子下,蒼白的唇角卻揚了起來。
看到她笑,紀凌雲明顯松一口氣,就地蹲在她面前,輕輕勾起笑容,盯著她通紅的眼楮,柔聲說︰「或許以前大家的確把妳保護得太好,以至于妳不了解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居心叵測的人。妳急于學著成長我不反對,但是要記住,防人之心不可無,以後再遇到像今天這樣的狀況,如果沒有我在身旁的話,妳要學會自救,懂嗎?」
他的眼神溫柔而關切,聲音低沉略帶沙啞,緩緩滑過她的心,猶如浪淘沙礫。唐恬欣似懂非懂的點頭,因為她根本不敢想象如果今天沒有他,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沒有他……這三個字此時听來,如同一根刺一樣,讓她梗在喉間,說不出話來。
看她的眼淚似乎沒有再迸發的意思,紀凌雲坐回她身旁。
「哭完了嗎?」
她尷尬的點點頭。
「這個?或者這個?」
看他拿著甜筒和水遞到她面前,她不禁再度失笑,接過甜筒,小聲道︰「謝謝你。」
「為一個甜筒?」
打開水瓶仰頭灌下,他的唇角帶著揶揄的笑容。
「為今天你幫我解圍,也為離婚後你仍將我當朋友,雖然──」
她咬咬嘴唇停頓,看著他喝完水轉頭看向自己。
「雖然什麼?」
遲疑幾秒,她仍搖搖頭,舌忝了一口冰淇淋後說︰「總之,謝謝你願意繼續做我的朋友。」
看她眉頭緊鎖的表情,他也不追究,任午後強烈的陽光照在自己臉上,閉起眼楮,他突然有個念頭,如果今後的每天下午都能像這樣,和她坐在路邊的任一張椅子上曬太陽聊天,就算少做幾筆生意也不錯。
看著像在閉目養神的男人,剛才沒說出口的話在她心頭翻動,其實她想說,雖然她有點後悔離婚了,可是──能夠和他繼續做朋友,也很知足了。
就這樣靜靜坐著享受閑暇,不知過了多久,夕陽漸漸轉涼,紀凌雲起身,看著眼楮依舊通紅的她。
「走吧,帶妳去看戲。」
「看戲?」唐恬欣莫名其妙的發出疑問。
「嗯,而且是喜劇。」
決定賣關子的紀凌雲不再多解釋,拉起她招來一輛計程車就跳了上去。
苞著他到達目的地,當看清楚地方,唐恬欣只差沒拔腿就跑,如果不是他死命拉著她的話。
「不行!你昏頭了嗎?干麼帶我來這里?我不要進去啦!」
「妳不信任我?」
紀凌雲含笑看著一臉執拗的女人,眼楮里藏著一絲揶揄。
「也、也不是啦!只是──」
唐恬欣再度看向招牌,咬牙大叫,「只是我們為什麼要進賓館?!」
看她的臉頓時紅成番茄色,紀凌雲差點噗哧一聲笑出來,但他很快板起臉,佯裝受傷。
「說到底妳還是不信任我,沒想到我在妳心目中和秦朗一樣不堪。」
「不是啦!你別這麼說,我只是、只是──」
她焦急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賓館耶!不是餐廳、不是咖啡店,他為什麼要帶她來賓館?難道他不知道一般男女來賓館開房間要做什麼嗎?雖然今天他沒喝酒、她也沒醉,可她不信任的──其實是她自己啦!
在汽車里他只是靠近她而已,她的心跳和腦筋就全亂了,如果上去後……不敢再想,她死命搖頭。
「不要,除非你告訴我,我們進去要做什麼,否則我堅決不踏入這里半步!」
她不想漸入佳境的朋友關系因此而出差錯,她不想啊!如果再發生一次類似那晚的意外,她真的永遠都沒臉再出現在他面前了。
盯著地固執而窘迫的臉,紀凌雲無奈的嘆出一口氣,搖搖頭。
「好吧,原本想給妳個驚喜的,既然這樣就不得不說了,否則再糾纏下去,恐怕要錯過好戲了。」說完他俯身湊近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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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了!真的進去了耶!」
扁潔的玻璃窗前趴著的女人,上身前伏,臀部微翹,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曲線真是完美極了,好想撲上去啊!紀凌雲叼著一根牙簽,強自鎮定。
「對啊!難道我會騙妳?」
「……啊!又來了!可是剛才進去的呢?不見了?」
看她一下一下的向前傾,讓他想起高中看過中的女主角經典動作,紀凌雲咬牙壓下下月復騰升的炙熱。他不能!不能辜負她的信任,否則他就和一條街對面房間里住的禽獸一樣不堪了!
「嚇!他、他居然把她塞進衣櫃里?老天!我以為只有電視里才會這樣演。」
「哼……」
紀凌雲端起一杯加冰的水仰頭灌下,站起身,他走到她身旁,一同望向對面。
「傻瓜,電視還不是取自生活。」
「……老天!又來了一個……耶?是小蘭蘭的媽媽?老天!難道──」
「對啊!近水樓台先得月嘛!」
看著拿望遠鏡看得聚精會神的小女人,紀凌雲牽起嘴角。他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前夫也好、朋友也好,只要守得雲開就能見月明。
唐恬欣回過頭看他,一雙眼楮濕漉漉的,他的心立刻一緊。
「怎麼又哭了?」
「我只是覺得小蘭蘭好可憐,上次我教她畫畫,她還畫了全家福,說爸爸媽媽還有她是最幸福的家庭,可是……」
可是卻沒想到她媽媽居然和秦朗有如此關系,想到小女孩稚氣幸福的表情,唐恬欣就不禁覺得心疼。
嘆一口氣,他伸手輕輕撫模她柔軟的發絲。
「這是她的命,旁人是無法改變的,因為父母是沒得選的。」
抬眼看到樓下突然駛來三輛車,從車上跳下一大群人散開,紀凌雲勾起她的下巴,伸手擦干她的淚水。
「先別哭,高潮部份來了,也許看了結局妳會覺得比較痛快。」
唐恬欣立刻轉而看過去,只見很多人圍在秦朗家門口,有三個男人氣急敗壞的在敲門。
因為紀凌雲準備的是高倍望遠鏡,所以她甚至能看清楚窗戶里,秦朗手忙腳亂的把第三個女人,也就是小蘭蘭的媽媽塞進浴室。這個男人真的很可惡,衣櫃一個、床下一個、浴室一個,讓人看了真想痛扁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