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鳳虹嘆口氣,偏偏薛祖珩參不透這點,要追她,連她的好惡都模不清,真虧他能原地踏步堅持了八年多的時間。
這種愚公精神還真是世間少有。
同一個城市,下學期還可能是同校;遠比之前東西兩岸的距離好太多,薛祖珩退而求其次的如此安慰自己,機會還很多。
異鄉游子最是容易產生互相扶攜的感憎,他學校就有很多對這樣組成的好侶,包括有些以前在台灣女孩子連理都不理的男同學,一到美國不及半年就找到女朋友同居了。
「都依你的,為了慶祝你來波士頓,我請你看電影,威廉斯主演的一部戰爭片剛上演,听說滿幽默感人的。」
「那當然好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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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上,薛祖珩很沒技巧又故作很有技巧的打探,「在紐約的華人也滿多的,你有沒有認識比較談得來的男的朋友?」
「嘿,我跟誰都很談得來,你不覺得嗎?」
「對呀,我不是說你沒人緣,但是听說紐約有的男同學很花哨,很會追女孩子……」
被追問煩了,何風虹隨便丟個「沒有。」就讓他高興了半天,看來她待一個月還嫌太長了。
沒男友,有末婚夫總行吧?
何鳳虹想到那天和雷納德談的話題,作天下午一覺起來,他已經走了,連知會都不知會一聲,害她有夠糗的,去櫃台CheckOut問飯店的人、才曉得每個月他們都會跟溫士頓集團結帳,她不必自掏腰……
他耍她嘛,還檢查她皮夾里有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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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的小道消息傳得很快,溫士頓集團公司里上上下下全籠罩在有點奇異,又像是好奇興奮的氣氛中。
最忙的當然非戴爾莫屬了。
原團是他自認為是全東岸脂粉圈里最吃得開的浪蕩子,只要女人開口,他沒有不笑臉迎人,溫柔款待的。
比起溫士頓集團董事長雷納德萊昂先生的冷臉,大家有疑問自然找和藹可親的他問內蒙咯。
「雷納德,到底怎麼回事嘛,那東方之珠真的是你未婚妻啊?」他也太不夠意思了,連自己人都瞞著,全公司的漂亮妞問起,自己卻一問三不知,實在是沒面子。
雷納德僅是抬抬眉,「你有意見?」
「你選老婆我哪取有意見,不過前天她看起來很……不是挺溫柔的哦,也看不出來哪里優秀,她到底是哪兒來的?」
「Vivian,不是說過她來自台灣?而且你是和我一起看見她的,」筆一丟,雷納德總算顯露一點聊天的興趣。
「Oh,我的老大,你剛見面就把人家人來當未婚妻?
那也難怪人家要潑一身冰酒了。可是不對呀……
「啊炳!我知道了,你只是要氣氣愛德華和多娜而已對不對?你不想讓他們太吃定你,以為事情全在他們的掌控下。
嘿,萊昂家的人會那麼容易被威脅擺布的嗎?愛德華現在一定氣瘋了!」
「我干麼隨便拿這種事開玩笑,要對付賀爾伯和愛德華毋需我這麼大費周章的。」在嘉年華會里,他沒弄清自己當時為什麼這麼雞婆,直覺就擔心她會有危險,這實在和他平素沉穩務實的作風不同,雷納德想自己可能是被她的某種神情觸動了吧。
當第二次相遇,他決定把握住機會試試看,婚姻和做生意一樣,有時需要果決的孤注一擲,不去嘗試會有什麼結果,同樣的就永遠不知道自己錯失了什麼。
掌管萊昂的溫士頓集團,他沒時間像一般人去談戀愛,花心思追求女人,而且到時若失敗了,不僅浪費了之前的時間,也很符合效益及經濟效益。
只要感覺對了,就Go!自己的直覺向來奇準,認定了應該就不會錯,Vivian這女人值得他賭一睹。
「不是假的?」連波斯灣再度開打,都沒這麼讓人驚許,戴爾認為他有點腦筋不對勁,「你是認真的?!」
重復問了好幾遍以後,戴爾又問︰「你們到底怎麼開始的?我什麼時候見過她?」雷納德為了一棵樹,犧牲美好的一大片森林。有沒有搞錯?有很多女人會傷心哭死的。
「你自己想。」雷納德重回公文堆中,表示他無意多透露了,」出去的時候要珍妮佛進來。」
戴爾百思不解,絞盡腦汁想著自己什麼時候著過Vivian?
女人都很漂亮,各有特色,雖然他還不敢稱自己是過目不忘可是會引起雷納德注意的女人,再怎樣他也沒道理沒印象。
沒多久,珍妮佛補妝後進來。
「萊昂先生找我?」
「下午不要安排任何行程。我約了人,史賓賽先生來的時候立刻讓他進來。」
交代簡單清楚,他見珍妮佛猶豫了一下。
「還有事?」他蹙眉問道。
「晚上多娜小姐的邀約?」她不敢太放肆,戀慕的眼光只敢藏在心里。
「回掉。」
「是!」這次她回應得精神抖擻,立即而確定,至于謠言董事長有未婚妻的事,無論如何她還是沒敢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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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應該把門鈴拆掉,你跟我有仇似的。」薛祖珩上課去,她才小寐一下就有兩次門鈴索魂似的響不停。
「第一次是小表調皮亂按,這次再是他們的話,管他什麼形象,國民外交,冰水她照潑過去。
「要干什麼啦!」
雷納德站在門口端詳她一手提著水桶,臉上殺氣騰騰的模樣。
「啊——怎麼是你?」老吵她睡覺!
「那桶水是要幫我沖澡還是要洗車?」
她很沖的回他道︰「如果你兩者都要的話,我不介意。」
他聳聳肩沒回應她壞脾氣的挑釁。
「收拾一下馬上走,我沒有大多時間。」要等她開口請他進去可能還要呆站好久,于是他自顧自地走進公寓。
「走去哪里?」她說。這人說話怎麼沒頭沒尾的?「你怎麼知道我住這里?」
他覺得她後面的問題不值得回答,「我們前天不是說定了,你沒告訴我你正和別的男人同居。」
他的聲音似乎有點生氣。
何鳳虹跟著他在屋內走來走去,雷納德則在看到有兩間房,而其中一間只有她的東西時才緩下厲顏。
「我們有說定什麼嗎,我怎麼沒印象?不是只談了你未婚妻的責任義務,你的責任義務等等之類的。」
「嗯?」雷鈉德直勾勾的盯著她,讓何鳳虹自己會意過來,心想如果她IQ像她念書一樣棒的話。
「我嗎?搞了半天,你說的是我?」這不是灰姑娘仙杜瑞拉的現代版嗎?她才剛到波土頓就飛來艷遇……不過這不是好事。
「我沒答應吧?」
「可是也沒反對,宴會上的那些人都是見證人。」
「這怎麼算啊?我又不知道是在說我!」就算是有錢人訂婚也沒見過這麼隨便加順便的。
「當時就只有你和我站在一起,不是指你指誰?戴爾更不可能。」雷納德詭辯道。
「反正我不承認,有沒有搞錯,這樣把自已嫁出去,我回家不被宰了清炖才怪!」而且對象還是個番仔,他要怎麼跟她的老爸。老媽溝通?
「第一件事我就告訴你,萊昂家不能有丑聞,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了,現在想賴掉太慢了。」
番仔就是番仔,就算是英國歷史悠遠的貴族也一樣,「那關我什麼事,我又不姓萊昂?而且應該是說,你不要平白想賴我才對。」
雷納德一下也覺得現在不知是什麼情況,她不僅沒有興奮的沖過來感謝他,還逞口舌想推個干淨。
不過也許她不是那麼無動于衷,因為剛听到的瞬間,他確實看到了她的雙眼閃現出一種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