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慘叫過後,有氧運動馬上開始。他立刻接手教練的位置,義不容辭
的為她指引方位。
「對,就在你右手邊……另一只在你後面……不對,我建議你最好往前跳……」
佐原之臣站在一旁看著前前後後跳個不停的喻姍,第一次發現她滿有跳竹竿舞的天
分,那幾只蟾蜍都快跳輸她了。幸好最後她還是落入他的陷阱,奪走他手中的繩梯二話
不說的往上沖,爬得比猴子還快。
人類的潛力果然不可小覷,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吹起一聲長長的口哨,他也跟著爬上樹屋,為喻姍介紹他最驕傲的天地。
「歡迎參觀我第一個家。」
美妙的男中音輕輕的響起,喻姍卻沒空理會他的溫柔。她可以理解為什麼他會這麼
驕傲,任何人有這麼一座私人堡壘都該感到驕傲。這是一棟搭建在半空中的家,卻比任
何地面上的建築都來得穩固。房子里面不但有床、小冰箱,還擠滿了各式各樣的物品,
以及年少時的照片,精釆地記錄了他的成長過程。這是一個從未被發現的佐原之臣,沒
有沉重的家族責任,毋需動腦與人斗爭,有的只是純粹的快樂。
「很蠢吧,那個時候。」他拿起其中的一張相片給她看,那是一張笑得很愉快、很
充實的年輕笑臉,看得她的心好疼。
她搖搖頭,大受感動,不舍的神情全寫在臉上。
女人的母性果然是僅次于人質的最佳武器。
佐原之臣回她一個笑容,一點也不想讓她知道他是故意帶她來這兒「回溯童年」。
謗據心理學家的說法,孤獨無依的孩子最容易勾起女性的母愛,無論她是否已婚。
「過來這邊看看。」他執起她的手將她拉至樹屋的另一頭並推開小門,那是整間屋
子視野最好的地方。
「哇!」呈現于眼前的美景教她心曠神怡。樹屋的所在地視野奇佳,可以將底下的
一切盡收眼底,有點像海盜船上的瞭望台。
「感覺很棒吧。」他拉著她坐下,兩個人就這麼聊了起來,伴隨著夏日微風的輕聲
呢喃,一起沉入慵懶的世界中。
遠處的海洋波光瀲艷,像是藍寶石的折射照眩了他倆的眼楮。在這股魔力的催眠下,
一切似乎都變得模糊起來。
「你知道嗎?當我第一次爬上這棵樹看見眼前這片美景時,我就告訴自己將來一定
要在這上面蓋一間樹屋,蓋一間屬于我自己的房子。」就是這片美景驅使他日夜不停的
堡作,以存錢買下這座島嶼。
「為什麼你會這麼說?」她不懂。「佐原爺爺的房子不就是你的家嗎?」
「那不一樣。」他笑著搖頭,眼光投向遙遠的彼端。「在那兒、在日本,我無法呼
吸,太多的不自由束縛了我。只有在這里,我才是自由的,可以任意大笑而不怕失態,
可以盡情和海浪奔跑也不必在乎他人的眼光。」
這種感覺就跟躺進墳場沒兩樣。不過她滿能體會他的無奈,認識她之前的織敏就是
這樣,一點自由也沒有。
「為了買下這個島,我拚命賺錢。開保全公司、到處出差幫人解決問題,任何有益
于達成心願的合法工作我都干,只求能順利買到這小島。」
他真了不起!但她還是不懂。佐原家不是很有錢嗎?為什麼他還必須累得半死才能
買到這座島?
「有些夢想要靠自己的雙手達成才能體會那份感動。如果你是想問我為什麼不靠佐
原家的話,這就是我的回答。」他轉頭看向喻姍的眼,十分明白她的腦子裹在想什麼。
「況且我爺爺並不支持我,他寧可我乖乖的待在佐原大宅,不要沒事到處亂跑。」而且
最好每一次相親都到。他在心里默默附注,但他可不會笨到說出來。
「但你還是憑自己的力量完成了你的夢想。真了不起。」喻姍欽佩不已。難怪屈之
介一直很佩服他的雙胞胎兄弟,因為他們雖然處境相同,處理方式卻截然不同。
憤怒的屈之介選擇以游戲人生來掩飾內心的脆弱,他不像佐原之臣了解自己需要的
是什麼,渴望的又是什麼。他只會表面反抗,實際上還是照著屈人杰的旨意行事,一直
到遇見織敏為止。
「這一切都是運氣,我只能說我的運氣比別人好一點。」他不敢說這一切全靠自己
的努力,他的姓氏也幫了不少忙。
「才怪,是你太謙虛了。」她笑著回答。遠方閃爍的一個小白點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溫室的屋頂。「這一切呢?」她雙手指向遠方,所指之處皆是他的心血。「溫室、雨
林還有這棟樹屋,你也要說這一切都是運氣?」這些昂貴的設施可不會自己長出來。
聞言,佐原之臣笑了,第一次流露出驕傲。
「這些就是我的心血了。我計劃了很多年才逐步完成我的夢想。」他的眼光掃過小
島,眼底盡是愛。
「我真羨慕你。」更羨慕被他愛上的人。「你好象什麼事都計劃得好好的,將一切
掌握在手中。哪像我,只會迷迷糊糊的過日子。」說起來她還真不長進。
「能迷迷糊糊的過日子也是一種幸福。」他的看法與她不同。大概是互補作用的關
系吧。「而且你說錯了,並不是每件事情我都能掌控。像你不就不受我的控制嗎?」他
忽地逼近,開始進行第二回合比賽,將可憐的對手逼到死角,毫無招架之力。
「我……」面對他緩緩落下的臉龐,喻姍不知道該做何反應。逃避嗎?不!她是真
的想接受他的吻、他的撫慰,想感受被他握在手心的感覺,那種滋味一定很甜
美。她為何不任自己的感官隨著思緒飛揚呢?她早已成年,而且還是個護士,有什
麼好怕的?
「如果你想要我的話,我可以給你!」她閉上眼喊出自己的決心,差點打掉佐原之
臣的智商。
「喻姍……」他倏地拉回身體,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她知道她在說什麼嗎?
「我是說真的!」她睜開眼很認真的看著他,向他保證。「我知道禁欲對一個男人
來說很不健康,我不想害你不健康,所以你可以對我為所欲為。真的!」她只是沒臉說
她也想要他而已。不過她這麼說,他應該就能了解她的心意吧?
他不了解,只覺得很荒謬。事情怎麼會搞成這樣?「謝謝你的體貼。我還憋得住,
你用不著犧牲。」
她就知道!他一定是嫌她長得難看,身體也不夠漂亮,所以才不要她!
「我知道我長得很平凡……」她又開始自怨自艾,眼淚又要決堤。
「不準哭。」淡淡語氣夾帶著簡單的命令卻比鞭子還有效,嚇得她一滴淚也不敢掉,
只敢乖乖的抬頭看他。
「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在那里嗎?」
她搖頭,覺得自己很正常啊。
「在于你的自卑,你莫名其妙的自卑。」他受夠了!懊是有人教訓這個小笨蛋的時
候。
「我哪有——」她抵死不肯承認。
「拿著。」他突然丟給她一面鏡子,「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麼?」
她看見什麼?
好奇怪的問題,不就是她嗎?
「我看見自己的臉。」圓圓的、紅紅的,就像一顆隻果。
「然後呢?」凶狠的瞪視讓她不敢放下鏡子,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審視自己。
「眼楮大大的像銅鈴,鼻子小小的還不算太扁,嘴型很大很豐滿。報告完畢。」
她可沒夸大其詞,她確實就長這副德行。
「結論呢?你覺得鏡子里的人很丑嗎?」他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幼兒園的老師正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