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猶豫了,珍妮。」大衛看穿她的心思,明顯迷戀的眼神任誰都看得出來。
怕就怕她會失望,維陰斯並不是一個只專注于一位女性的男人。「錯過了這一次機會難保有下回,難道你想一直生活在恐懼之中嗎?我必須提醒你,船長絕不可能原諒你的欺騙行為。而且據我所知他是只花蝴蝶,采蜜的功夫一流。」他再接再厲敲碎她的夢想。
「一點也沒錯,維陰斯少爺就是這種人,玩過就算。」比爾也跟著幫腔。
玩過就算。
這四個字深深重創她原本還抱持希望的心。是她自己變貪婪了,先是有他的照片就很滿足,而後一直找機會接近他,再以任務為由欺騙自己抨然跳動的少女心,現在則是想進一步留在他身邊,听他的聲音,看他微笑的樣子和多變的眼神。她從不知道自己對他的迷戀有如此深,深到她幾乎願意放棄自尊,只為了多看他一眼。
然而,她終究沒忘記自己的身分。她是路耕竹,一個立場和他對立的現代女刑警。即使時空轉換,這一點卻不會改變。
「你的心思我很明白。」大衛意有所指,心照不宣的看著她矛盾的眼神。「但夢幻終究是夢幻,現實才是第一考量。」
無情的字眼再次動搖她脆弱的信心,他說得沒錯,是該讓夢醒的時候。
「你說得對,現實才是第一考量。」她沉痛的下定決心,丟給大衛一個勉強的笑容。「我該怎麼做才能安全下船而不被船長發現?」
「這我和比爾早就計畫好了。」大衛也跟著拉開欣慰的笑容,鼓勵性的模模她的頭,像是一位慈愛的大哥。「我們打算……」
接下來是一段冗長的對話。專注于討論明日月兌逃計畫的三粒頭顱湊在一起點個不停,一點也未曾發現到佇立于貨艙外的高大人影正勾起一個了然于心的笑容和地獄般陰郁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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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的夏風吹拂著海面,像是戀人的雙手鞠取愛情的詩篇,傾灑于陽光點點的午後,使人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戀愛的氣息。
對于禁欲多時的海女號船員來說,亞羅港的妓女們無疑就是他們戀愛的對象。大多數的水手並不介意將他們流血流汗才鑽下的血汗錢貢獻給搖裙擺扇的妖艷女子和他們下半身的。水手們總是在這些妓女的雙腿間用盡他們身上的每一分錢,而後像只滿足的貓登船繼續他們的下一段旅程,直到找到另一個港口做同樣的事為止。如此周而復始,便是海上生活的最佳寫照。
在船長艙房內的路耕竹無法像甲板上的兄弟那般輕松寫意,也無法沖上甲板和大伙一道歡呼,恭賀船只入港,反而是異常緊張地直冒冷汗,硬著頭皮迎向維陰斯難測的眼神。他如此打量她已經有好一會兒了,完全不說話,只是專注的盯著她的每一個動作,巡視著她身上的每一道曲線,在他難懂的眼神之下,她幾乎失去呼吸。
「請問船長,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正在整理被褥的路耕竹不自在的發問,打算來個先聲奪人。
「不,怎麼會呢!」懶懶的微笑掠上迷人的嘴角,揮勾出不下于陽光的燦爛。「你怎麼可能做錯什度?你說是嗎……強尼?」
「當……當然。」該殺的男人,居然就這麼輕易將問題丟還給她。「你不必上甲板指揮嗎,船長?船就要靠岸了。」她再接再厲想盡辦法逃離他的視線,他這麼一直盯著她,她要怎麼潛逃?
「不一定需要我親自上陣指揮,比爾是老手了,他知道該怎麼做。」他露出更燦爛的笑容,加速她原本就快跳出胸腔的心跳。
「哦。」她緊張到手心冒汗。老天啊!版訴我該如何才能擺月兌他?
「你十三歲了吧,強尼?」沉默了大半晌後他突然冒出一句,差點讓她嚇去了魂。
「是……」他不是早就知道,干嘛還問。
「這個年紀對一個急于長大的男孩來說正好,我想經過這幾天的磨練你一定結實了不少,應該鍛煉出些許肌肉了吧?」
無聲無息的影子突然壓近,快得連躲的時間都沒有,路耕竹差點順勢跌進剛整理好的被褥內。
「你不妨把衣服月兌下來讓我幫你檢查檢查,看你有沒有多長一些肉,我不想萬一哪一天誰看過你的身體後傳出難听的話,我的船上絕不能出現難民。」偌大的身影不由分說的壓了過來,她連忙閃過。
「報告船長,我的肌肉還有待加強。而且我身上有缺陷,不宜見人。」說著她便想溜。錨已拋下,纜繩也已收攏,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我知道你的問題出在哪里。」他長腿一伸三兩下即斬斷她的生路,眼楮賊得跟狐狸似地溜來轉去,說明他早已知道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啊,你知道?」不會這麼倒霉吧?
「對,我知道。」他的長腿跟著話語一塊兒收攏,伸出右手攪上她的瘦肩,像哥兒們般的褸著她,笑容異常和善。「你所需要的只是開苞,而我正打算善盡船長之職帶你出去見識見識。」巨大的壓力不容她說不地拖著她走,更不理她口中的驚呼
「等一下,船長!」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別害羞,人遲早要硬身的。」居然敢耍他。「我說過要帶你上妓院玩玩,現在正是時候。」
妓院?他要帶她去妓院,她憑「什麼」去嫖妓?何況妓女她見多了,以前閑來沒事常跟男同志去掃黃,她對那些哀怨的面孔一點也不懷念。
「船長,我恐怕不太適合去嫖妓。而且大衛今天就要下船,我得去送送他。」她邊說邊掙扎,無奈他的手勁兒強得跟纜繩一樣,緊緊扣住她的薄肩,勃也動不了。
「你真夠義氣。」維陰斯話中有話。「我相信大衛一定能諒解你的處境。他好象和你很熟嘛,你們熟到什麼地步?」
強大的壓力跟著看似漫不經心的問話一並壓入她的神經。一想起他那莫名其妙的佔有欲,她只得襟聲。
「沒什麼,我們只是談得來而已。」
「非常好,否則他就倒霉了。」居然敢瞞著他,還打算幫助她潛逃。他和比爾大概以為能瞞他一輩子,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送走她?等著瞧吧。既然敢當著他的面上船,他就不容許有人背著他下船,特別是對他有股莫名吸引力的小廝。
看著他臉上忽然台起的風暴,路耕竹突然覺得兩天前那場暴風雨根本不算什麼。這人的心情變換真快,可以一下從晴轉陰,而且整船水手的想法都跟她差不多,個個睜大眼看著他的一臉寒意,和他臂彎中的路耕竹。
「船長,你要帶強尼去哪里?」比爾驚快的問,故事中的女主角正不敵強敵慘遭劫持。
「嫖妓,你有意見嗎?」維陰斯不悅的眼神掃過比爾的身上,和他身旁一臉憂心的大衛。「還是你認為強尼不該跟我一塊兒出去見識世面,跟你們在一起會比較合適?」看似輕松的語調懶洋洋的逸出,激起眾水手一陣輕笑。
「強尼當然跟你在一起比較合適,船長。跟大衛在一起只能和他一起跪下來禱告,我相信天主一定也會覺得他很無聊。」語畢,大伙全張嘴大笑,除了計畫受阻的三人之外。
「听見了吧。」維陰斯加強他的箝制,以最陰寒的口氣對準大衛冷冷的開口。「原諒我不送了,相信同樣身為男性的你必能了解我的急切。」
不客氣的語言掃過大衛和比爾的耳際,眾人都覺得奇怪,但誰也不敢開口,只好百思不解地凝視他們遠去的背影,其中又以大衛最為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