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要考慮清楚。」詠賢回答,愈想愈覺得他可憐。「我……我個性沖動,脾氣又壞,沒事老愛罵髒話,在二十世紀學的東西又沒有一樣能夠派上用場,我還怕我留下來只是替你添麻煩。」她硬著頭皮說完,發現自己生平第一回如此謙虛。
「一點也不。」展裴衡微笑,明白要她說出這些話有多難。「我不怕你惹麻煩,只要你不隨便教人月兌下褲子就行。」
他壞壞的提醒她被那群烏龍山賊打劫時所發生的事,氣得她一陣猛捶。
「而且我會教你武功,免得你闖禍的時候我來不及救你。」他相信,憑她揍人的天賦,必定能學得很快。
「武功?!」她興奮的大叫,總算出現一項合她胃口的娛樂了。
「但在教你武功之前,我必須先教你一樣東西。」
邪惡的眼神跟著他邪惡的雙手一並侵入她的神經,她立刻明白他所謂的「教」是指何事。
她是個好學生,一向都是,她樂意學習任何課程,除了妥協之外,但在愛情的領域里,她學到了有失必有得,也領受到妥協的樂趣。
在他的引領下,詠賢更加敞開心房,完全解放她的身心。她任由他解開她的衣襟,過去要是有人敢這麼做,早送他上醫院報到去了,但他不同,他是她的愛人,是命運幫她決定的伴侶,他倆的愛情將穿越時空,與天地共存。激情的火焰燃燒著彼此的意志。詠賢發現古人的調情技巧一點也不輸給現代的三級片。她的衣服不知在何時不見不說,原本只夾緊馬背的雙腿也莫名其妙的跨上和她同樣赤果的雄健身軀,抵著他同樣雄健的灼熱。
「別害怕,詠賢。」展裴衡看出她的緊張,也看到豆大的汗珠在她的額上凝聚。「你永遠有選擇權,如果你說不行,我會立刻停下來,我做得到。」
騙人,他痛苦的表情說明了他正忍受的脹痛,即使她再沒常識,也知道這是多難受的事。
她深吸一口氣,扣住他的後腦勺,給他鼓勵的吻。這一吻的威力勇猛如岩漿,融掉了地表,更融掉彼此最後一絲理智。他們深深陷落,隨著的熱度陷入更深的地心中,在滾燙的邊緣融入彼此的身軀。
詠賢伸展身體,迎接展裴衡的侵入,在結合的剎那感受到疼痛。她夾緊雙腿,隨著的波動愈蕩愈高,蕩至靈魂深處再蕩回來,全身虛月兌得彷佛死過一次。
斑潮過後,他們一同回到現實,緊緊相擁。
「現在你真的不能回去你的世界了。」展裴衡溫柔地撥開她額上的發絲,在她唇上留下最深刻的吻。
「無所謂,反正那里也沒人等我回去。」她也回給他一吻,完全忽略良心的呼喚。
他輕笑,極為輕柔的為詠賢穿好衣服,而後才套上自己的衣服。在抖動衣物間,他不經意的瞄見那塊浮月形牌簡,它散發出和明月一樣的光澤。
他撿起它,在手中翻了翻,決定明兒個就將它丟棄。既然他已不再是龍蟠的首領,那麼留著它又有何用,徒增傷感罷了。他拚死保護這塊牌簡是為了詠賢,現在她已決定留下來,這塊牌簡自然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只是,這塊牌簡跟隨他也有好幾年了,一時之間他還真舍不得。
他與詠賢一道走出密室。今晚的夜色很美,偌大的滿月澄黃晶透,和牌簡上的黃玉相互輝映,散發出一道誘人的光芒。
就當是最後的告別吧,從明天開始,他將不再以龍蟠的身分出現。詠賢的出現從另一方而來看是解月兌,是救贖,是對已無力再面對冷血、殺戮的他一個最好的結束方式。
他仍記得成立龍蟠的那一天恰是滿月,所以大伙才決定以浮月作為組織的象征,暗喻圓滿之意。如今這個約定雖已殘缺,但他們當初的熱誠和輕狂將永遠留在他心中。
他將牌簡攤在手中,以食指繞行牌簡正中央的浮月,算是最後儀式。原本他以為一切將如往昔般寧靜,未料卻掀起了一陣狂風,幾乎吹散他和詠賢。
霎時天搖地裂,詠賢抵擋不住這強烈的震動,一跌在地上。
「怎麼回事?」詠賢大吼,勉強支起身體站起,卻又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推倒,接著是不由自主的飄浮。
「詠賢!」展裴衡立刻伸出手緊緊扣住她的腰,和不知所措的她四目相望。
「詠賢!」另一個和展裴衡雷同的聲音自遙遠的另一方傳來。
他倆連忙抬頭一看,另一張和展裴衡一模一樣的臉隔著時空的裂縫,清楚的浮現在他們眼前。
「伊藤伸繁!」詠賢不敢相信的大叫,極端錯愕的看著伊藤伸繁愈來愈近的臉,而時空的裂縫也愈來愈大,相對的,拉力也就愈強。
遠在二十世紀的伊藤伸繁同樣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原本他對自己的盲目嘗試並不抱任何希望,沒想到竟會出現奇跡。他睜大眼楮看著遠在另一個時空的自己,那是他的前生,非但有著相同的長相,手上拿的也是一模一樣的牌簡。
「詠賢!」他再次呼喚,試圖喚回他心愛的女子。時空的裂縫隨著他傾盡全力的一喊分裂到最高點。在這剎那,由時空的裂縫中滲出更強的磁性,將詠賢自展裴衡的臂彎中拉走。
展裴衡狂吼︰「詠賢!」並用盡全身的力量,無奈就是無法阻斷排山倒海的拉力,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愛人徘徊在時空裂縫的正中央,忍受灼痛的心焦。
和他一般心焦的伊藤伸繁也對無法自主的詠賢伸出雙臂。同樣的面孔,相同的動作,在這瞬間,詠賢彷若是游移的木偶,忽左忽右的看不停。他們倆是如此的相似,卻又那麼的不同。她該選擇哪一方,老天可曾賜予她選擇的權利?
「詠賢!」展裴衡絕望的呼喊劃破時空的隔閡穿透她的心靈。倏地她明白,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或放棄這個聲音。
「對不起。」她朝伊藤伸繁的方向深深一鞠躬,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表現出對他的尊敬。她無法愛他是最大的遺憾,但她相信那絕不是最大的缺憾,他值得更好的女人。
說也奇怪,時空似乎也了解她的選擇,原本混亂的磁場瞬間歸于原位,時空的裂縫悄悄縫合,唯一持續變化的是伊藤伸繁的表情和他手上的牌簡。原本應該留在二十世紀的牌簡居然越過時間之門來到西晉,在接近展裴衡手中的牌簡時忽地轉變為虛體,而後和展裴衡手中的牌簡合而為一。時空的裂縫在同一時間密合,在密合前的剎那,詠賢自空中緩緩落下,落入展裴衡的臂彎中。
「那是……」展裴衡無法理解地看著手中的牌簡。
「我想伊藤伸繁是你的後世,所以他的牌簡才會飛回你手中。」看見剛才的景象她才想到,伊藤是他的轉世,所以才擁有相同的牌簡。
「我想也是。」他抱緊詠賢,再輕輕將她放下,忘不了差點失去她的恐懼。
「我本來以為那只是一場夢,沒想到他竟是我的轉世。」難怪他的靈魂能和伊藤伸繁的合而為一原來他們根本是同一個人,只是活在不同的年代罷了。
「這塊牌簡你千萬不能丟,因為它屬于你,永遠都是。」嚴格蓓來,這塊牌簡是他們的媒人,要不是因為這塊牌簡,她也不會死纏著他。「咱們把它埋在地底下吧,這樣子伊藤伸繁才能拿到這塊牌簡,搞不好他還是咱們的子孫呢。」她突然想起有關于牌簡的傳說,並深深相信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上天曾給過她機會,而她選擇留在古代,就猶如那吉普賽女人的預言,留在她該在的地方。有愛的地方才是心靈駐足的最佳場所,無關文明與否。上天以它自己的方式教會她這個道理。這次,她決定順從天命。要是她老爸知道,一定會哭呆兼樂歪。哭的是她居然選擇留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樂的是她終于懂得認命,所以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