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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水精靈 第12頁

作者︰湍梓

唐朝皇室熱愛馬球游戲人盡皆知。上行下效的結果是人人瘋狂,唯恐自個兒的球技不佳丟了官爵。當然這些都是坊間流轉的謠言,不過其中倒也有幾分正確性,大唐皇室幾乎沒有人不愛打馬球的,據說,其中又以太子最瘋,最熱愛這項運動。

太子不但年輕,而且英俊瀟灑,是許多官員們心中的偶像。最重要的是,他還沒立太子妃,這更教所有官員瘋狂,人人莫不卯足勁、想盡辦法接近太子,盼能有朝一日飛上枝頭當鳳凰。只可惜,幾年下來還不曾見他對誰動心過,反倒成了宮中最槍手的「單身漢」。

錢雅築倒背如流的背誦著昨日听來的傳聞,對于僕人們的舌多嘴雜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們怎麼連皇宮內院的事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一般人連听都沒听過呢,頂多知道現在是誰當家。至于太子?似乎離他們太遙遠了點吧。他們這些個小老百姓連填飽肚子都成問題,哪來的空閑作夢?

不過,她也沒資格發牢騷就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她說穿了也是米蟲一只,只不過這只米蟲無聊到快發瘋。她到瀟湘莊少說也有三天了,不見律楓哥也就算了,就連帶她來的任意竹也消失得不見人影,只看見一批又一批的馬車和馬匹,外帶幾乎要撐破莊園的人潮。

看來瀟湘莊即將舉行一場盛大的馬球比賽,否則不會突然間涌入這麼一大票人和馬。

她無聊地大打呵欠,撐起手肘來凝視向窗外。瀟湘莊是很美沒錯啦,但她來這兒的目的可不是為了觀賞風景,律楓哥究竟在哪兒?任意竹八成是誆她。

任意竹不愧是任家兄弟最頑皮滑溜的一個,難怪會負責最需要口才的珠寶、陶瓷生意。至于任意首,則是她所見過最不苟言笑的男人,永遠毫無變化的表情和從不揚起的嘴角讓人聯想到市場擺著賣的陶俑,只不過這具陶俑鐵定賣不出去就是。

她再度打了一個大呵欠,無聊到快數窗外低垂的枝葉過日子,同時回想任老爺滑稽的表情。比起任意竹的頑皮,她只能算小意思。

「爹,孩兒給您介紹我的未婚妻。」他拉著錢雅築進門劈頭就來這麼一句,嚇得任老爺剛就口的茶,噗地一聲噴出來。

「未、未婚妻?」任老爺驚魂未定的看著他的麼兒,再看看笑得甜美可人的錢雅築。這女孩長得可真標致,而且日後恐怕會更美。意竹不愧是挑珠寶的好手,連挑女孩子的眼光也是一流。

「這位姑娘是哪一家的千金,咱們可曾照會過?」看她的儀容穿著,應該是大戶人家的掌上明珠吧。

「當然不曾,我剛剛才認識她。」任意竹隨意的回答教任老爺又是噗一聲,照例茶水灑滿地。

「你……」

「孩兒告退了。」

咻一聲,任意竹立即拉著快笑僵的錢雅築離去,留下狀若痴呆的任老爺張大著嘴巴瞪著他們的背影。火速離去的兩人則是笑倒在廂房,差點沒笑岔了氣。

要是有比整人大賽,任意竹鐵定是狀元郎,錢雅築想。只不過整人狀元這會兒不見人影,不知跑到哪兒逍遙去了,而她這個「未婚妻」則無聊到快長蟲子。

就在她準備打第三個呵欠的時候,她的廂房突然被開啟,原來是她的「未婚夫」來了。

「意竹哥!」她高興到快親吻他的額頭,她已經三天沒跟人說過話了。

「有好玩的你玩不玩?」身著紅衣的任意竹揚起一邊的眉毛,笑得像個大男孩,十分開心的望著她。

「好玩的?」她懷疑地打量著他的穿著。他穿得不像是要去玩耍,反倒像是打仗,看起來就像是兩軍對壘時的打扮,但又不那麼嚴重……「你們要比馬球對不對?」她興奮的大叫,她這輩子還沒親眼目睹過馬球賽呢。

「答對了。」他眨貶眼,表情神氣巴拉。「我是紅隊的隊長,你瞧。」他晃晃胸前的紅色領中,上頭掛著一只黃金打造的巨鷹,看起來耀眼極了。

「哇,好棒哦。」她真希望自個兒是男兒身,也能跟著上場玩個夠。

「尹兄跟我同一隊喲,你有沒有興趣參一腳?」他笑得賊兮兮,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參一腳?他的意思是……「你……你要我上場打球?」她的兩眼閃閃發亮,亮得就跟任意竹胸前的巨鷹一般晶燦。

「又答對了。」他笑得更賊了,對于自個兒的聰明簡直沒轍。有了築兒這顆棋子,他就不信藍隊不會輸。老是輸球的二哥這回不知上哪兒弄來個神秘人物,據說球技好得不得了,為了保持他「不敗將軍」的美譽,他只好卑鄙點,使點小手段以求勝羅。

錢雅築果然不疑有他地猛點頭。她老想玩馬球了,只是苦無機會。更何況能和她最崇拜的律楓哥一同騁馳于球場上,更是像作夢一樣,怎麼能放棄這大好良機。

「那麼你就分配到藍隊。記住,只要球一到你的手里,就把它傳給尹兄,這樣他才有機會表現。」

她又是一陣猛點頭,搖得跟博浪鼓似的。平時她是沒有這麼笨啦。但只要一關系到尹律楓,她的理智就飛到九霄雲外,剛好給任意竹利用的機會。

二哥,你等著瞧吧。

任意竹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同時想像球場亂成一團的景象,不禁一陣狂笑。

馬球是一種騎在馬上用球杖擊球的游戲,所用的球狀小如拳,用質輕而堅韌的木材制成,中間掏空,外面再涂上顏色,又稱彩球或七寶球。場上設置球門,兩端對立,互相擊排至自家的球門方可得分,每人一球即得一籌,能首先將球擊入網或擊出門的,使稱為「頭籌」。而能拔得頭籌者往往能得到主辦者的額外禮遇,通常是獎金或賞禮,擊球者莫不視為最高榮譽。

身穿藍衣,蒙著藍布的錢雅築快緊張死了。她用力咽下口水,同時費力控制身下的馬匹。這些馬匹都是上等好馬,來自不同的產地。她雖不算矮,但比起其他的騎士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任意竹特地挑了一匹溫馴的母馬供她駕馭,玩歸玩,他可沒打算玩出人命。

不過,任意桐那雙清明的大眼正不解地猛往她身上瞟,害她緊張到快忘了呼吸。她偷偷打量其他隊員,怎知其他的隊員也在打量她,她趕緊轉頭,假裝做事前檢查。

「意桐兄,咱們隊伍里何時多了個小毛頭?」揚州刺史的獨子——鐘雲翔百思不解的盯著錢雅築的背影瞧,十分納悶任意桐為何找來這麼瘦的小毛頭。依他這種身材,贏得了比賽才怪。

「我也不知道。」任意桐也莫名其妙。他根本搞不清楚他究竟打哪來的,又為何會出現在球場上。更離譜的是,他干嘛蒙上布條,只露出一雙眼楮?

「咱們輸定了。」鐘雲翔道,一點也不相信他們能夠贏球。「你四弟已經很不好惹了,再加上意首和臨時插隊的尹律楓,我看咱們沒戲唱了。」他干脆先舉白旗投降,就他記憶所及,他們根本沒贏過球,老是敗在任意竹手下。

「你這麼說未免太看不起我。」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悄悄在他們的耳邊響起。任意桐和鐘雲翔立即正色,態度恭敬起來。

「太——一

「請稱我為明擎。」來人立刻打斷他倆的恭敬態度,並對他們使眼色。

「明擎兄。」任意桐笑了笑,隨即放松態度。他差點忘了他曾交代過不可泄漏他的身分。

「咱們正在討論戰術,並納悶咱們隊上何時多了個營養不良的小子。」鐘雲翔指向錢雅築的背影,對于她的身材完全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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